白玨撤回營地之時臉色白的滲人,失血過多的後果即便是一個成年男子也是有些難以承受。而在白玨緩過來之後,便是看見了漠北方向燃放了一朵巨大的煙花。看著那煙花的形狀,白玨突然想起了那日深夜在大魏營地突然炸響的信號彈。
“這漠北新王,倒是有一個人有幾分相像。”白玨看著那煙花漸漸暗淡,嘴中突然吐出了這麼一句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不過應當不是他,畢竟,他可是死在了天牢暗室的大火之中……”
“將軍是覺得這漠北新王與大魏前國師夜晟有幾分相像?”白玨的心腹白宇本是在給白玨換藥,這一聽見白玨這樣說,頓時就反應了過來,“若是國師夜晟的話,屬下覺著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話怎講。”白玨一聽白宇這樣說,眉頭頓時微挑,“國師夜晟可是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在驗屍之後還與大魏郡主沈靈音的衣冠冢合葬,這漠北新王又怎會是他?”話雖這樣說,但白玨的心中還是有了幾分懷疑。
白宇從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此番他既然這樣說了,就代表著白宇應當是看出了些什麼東西。只是即便如此,白玨還是不願意相信夜晟沒有死。夜晟在大魏之時便是可以隻手遮天,如今若是當真成了漠北新王,只怕是會更加的難纏。
“將軍有所不知,方纔漠北那邊的人送了一塊玉佩過來。”白宇一邊說著一邊給白玨的傷口綁好了繃帶,“那玉是大魏皇室之人的專用之物,並且,來人還說,大魏六皇子蘇顏卿,在城中與漠北新王敘舊。”
白宇說完便是將那玉佩從自己的衣袖中拿了出來,雙手奉給了白玨。白玨見此心中也是微微一怔,隨後便是接過了那玉佩。作爲大魏的將軍,白玨對大魏皇室的信物很是眼熟,所以此番也是一眼就斷定了這玉佩是大魏皇室之物。
而在他肯定了之後,眸光便是猛地沉了下來。
在經過今日這一戰之後,白玨本是決定趁夜將攻城器械移到城池之下,之後便是趁他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直接強勢攻城。可是如今這塊玉佩的出現,卻是讓白玨的心中頓時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將軍,今晚的計劃……”見白玨臉色不佳,白宇也是大概明白是爲了什麼事情,只是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問一問此事,“若是按照原定時間實施,屬下此時就得出去安排一番,做一做二手準備了。”
“不急。”白玨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通知下去,計劃暫且擱置。”語罷,白玨便是擺了擺手,示意白宇退下。而在白宇即將走到門口之時,白玨又是突然開口,“把納蘭副將請過來。”
“是。”
等待白宇退下之後,白玨才又將那玉佩放在燭光前仔細觀摩。看著那通體雪白的玉佩,白玨的眼神突然閃過了一絲亮光。若是這漠北新王當真是大魏的前任國師夜晟,那麼漠北與大魏這一仗,怕是會打的十分艱難。
只不過即便如此,他們此時也是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當白玨口中的納蘭副將到了白玨的帳篷之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只不過即便這納蘭副將來的很晚,白玨也是沒有說什麼。畢竟這納蘭副將是今夜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既然臨時決定取消此次行動,那麼作爲負責人自然也還要處理不少的事情。
“阿瑾,事情都處理好了?”白玨看著眼前這個有幾分俊秀的男子,眉頭微皺,“你怎的這般狼狽?”
納蘭瑾見白玨竟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就有了幾分怔愣,等到他發現自己身上滿是污漬之後纔是輕笑一聲,“沒什麼,就是來時發現攻城的器械陷在了泥坑中,就去搭了一把手。”納蘭瑾說著便是隨意的坐在了白玨的對面,“說起來,你怎麼突然改變了夜襲的計劃?此前那漠北新王帶人毀了我們大半攻城器械和糧草,還造成了不少的人員傷亡……”
“六皇子可能在他們手上。”白玨打斷了納蘭瑾的話,“並且,我懷疑漠北新王就是我大魏的前國師,夜晟。”
“這……”納蘭瑾聽白玨這樣說說頓時就是一愣,隨後便是扯了扯嘴角,“國師夜晟不是被一把火燒死了?六皇子不也是親自去辨認了嗎?這漠北新王,定不會是夜晟。”納蘭瑾說著便是擺了擺手,“我看你這是今日輸了一場就有些自暴自棄了。”
白玨見納蘭瑾不信自己,頓時就將那塊玉佩放在了納蘭瑾面前,“這塊玉你應當是認得的。”白玨說著便是看了眼納蘭瑾,“送這塊玉的人說,漠北新王,與我大魏六皇子蘇顏卿,是舊識。”頓了頓,“你應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若是對方只是抓住了六皇子殿下,又借六皇子的身份冒充夜晟呢。”納蘭溪的眼光微沉,“這塊玉佩僅僅是代表六皇子可能在他們手上,而不是一定。至於漠北新王究竟是誰……我並不認爲是夜晟。”
聽了納蘭瑾的話後白玨沉默了許久纔再次開口,只不過這一次,白玨卻是沒有再說漠北新王的事情,而是將目標直接放在了蘇顏卿的身上。
“不管這漠北新王是不是夜晟,六皇子此時都有很大的可能在他的手裡。”白玨的臉色在燭光的照印下有幾分猙獰,“所以,我們還是不能動手。”
“再者,今日他們突然發難,不顧我們手中的攻城器械,想必定是有什麼王牌。”白玨說著便是將那玉佩收了起來,“可據我所知,他們的大型器械還在路上,所以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六皇子,在他們的手上。”
納蘭瑾喃喃的說著,目光也是有幾分渙散之意。事實上,納蘭瑾與白玨都是蘇顏卿的人,所以此番蘇顏卿下落不明,這兩人是十分著急的。而此時漠北那邊又送來了大魏皇室的玉佩,這頓時就讓兩人有了幾分不知所措。
“若是如此,我們豈不是隻有與他們這般耗著?”納蘭瑾的聲音有幾分無奈,似乎是已經沒了其他法子一般,“可是這樣耗著,對我們是極其的不利的。你也看見了,那些漠北的人有多憎恨大魏,長此以往,只怕……”
“這就是我叫你來的目的。”白玨聽納蘭瑾這樣說,頓時就接過了納蘭瑾的話,“今夜我們便去夜探城主府。”白玨是個行動派,所以他話音一落便是直接站了起啦,“我已經派人將城主府的地形大概給摸了個清楚,此次就你我二人,速去速回。”
納蘭瑾想著白玨的傷勢應當是不方便的,所以一聽白玨的話便是想要反駁,只不過沒等他開口,白玨便是自顧自的換起了夜行衣。見此,納蘭瑾也是嘆了一口氣,隨後便是換上了白玨遞給他的衣服。
兩人摸進城主府之時差不多耗費了兩個多時辰,只是即便是廢了這麼大的勁,他們還是沒有摸清楚蘇顏卿到底在不在城主府中。這城主府的守衛極其森嚴,甚至比大魏皇宮還要嚴密,兩人能夠順利的摸進來,還是的多虧其中一個守衛揉了揉眼睛。
“你看。”白玨正四處打量著這城主府的建築物,似乎是想要根據這個來大概估計位置。只不過沒等他估計出來什麼,納蘭瑾便是一把抓過他的手,隨後用眼神示意他看向一個房間,“那個房間,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