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霜本是以爲這娜仁託婭聽了自己的話後會識趣兒的離開,誰知道這娜仁託婭非但沒有離開,反而還對著自己盈盈一拜。
見此,鳳無霜頓時便是意味不明的看著那娜仁託婭。
“娜仁來尋王后,自是不僅僅因爲王后與安和郡主之間的事情。”娜仁託婭見鳳無霜的眼中似有幾分興趣,心中也是竊竊欣喜,“聽聞我齊國突然從大魏邊境撤兵,想來也是事出有因。娜仁好歹也是齊國皇女,所以也是聯繫得到皇兄的,因此在此事上,娜仁當是能夠幫上王后幾分。”
“哦?”
鳳無霜聽娜仁託婭竟是將自己看的這麼重,頓時便是眉頭微挑,眼中的戲謔之色十分的明顯。
繞是鳳無霜身爲漠北王后,也是不敢說一定能夠聯繫上連顥的。而這娜仁託婭不過是方纔被齊國勉強認下、還沒來得及確認的齊國皇女,便是有這般底氣,這著實讓鳳無霜有幾分驚異。
不過鳳無霜所驚異的並不是娜仁託婭能夠聯繫上連顥,而是被這娜仁託婭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所驚異。
“娜仁好歹也是齊國皇女,雖是在外流離多年,但想必娜仁這齊國皇女的名頭當是好用十分的。”娜仁託婭說著,嘴角便是微微上翹,“就是不知道王后是否願意相信娜仁了。”
聽娜仁託婭這樣說,鳳無霜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半晌,才見鳳無霜輕聲道:“皇女說的聯繫,可是與齊國皇室聯繫?”
“正是。”
娜仁託婭見鳳無霜竟是主動問起她來,頓時心中一喜,滿心以爲鳳無霜這是選擇相信了她。但不過片刻,一盆冷水便是將娜仁託婭從頭到腳給澆了個透徹。
“雖說本後不知道皇女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是本後並不打算與皇女你合作。”鳳無霜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漫不經心的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娜仁託婭,“本後今日有些乏了,皇女就先退下吧。至於齊國的事情,就不用皇女操心了。”
“可……”
“追月,送客。”鳳無霜見著娜仁託婭竟是還想繼續賴在此處,臉上的不悅之色便是更加的明顯,“待到皇女離開之後,便帶一碟點心回來,可記著了?”
“是。”追月聽鳳無霜這樣說,便也就直接走到了娜仁託婭的面前,“皇女,請吧?”
“你!”
娜仁託婭見追月竟是這般直接的驅趕自己,臉色頓時就一變再變,隨後便是冷哼一聲,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娜仁託婭的背影,鳳無霜的目光微凝。本是以爲這娜仁託婭當是個安生的人,因此此前還沒有打算將這娜仁託婭盯得太緊。只不過,今日這娜仁託婭來的這一趟,便是讓鳳無霜心中也是對這娜仁託婭的重視程度又高了幾分。
“靈丘。”鳳無霜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靈丘,眼眸微沉,“你去問問那醫師有關於娜仁託婭近期的情況,記住,若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切勿打草驚蛇,先回來稟報,可明白?”
“靈丘明白。”
見著靈丘對著自己微微一拜,隨後便是快步離開了此處,鳳無霜的眼神纔是收了回來。想著這些時日事情是接連不斷,鳳無霜頓時便是覺著頭疼十分。只不過想到夜晟當時比她還要勞累,鳳無霜便也就強打起了精神,繼續處理這些事情。
總歸有些東西,還是自己親手來辦比較好。
“這王后好大的架子!”
靈丘方纔走出鳳無霜所在的宮殿的大門,便是在轉角處聽見了娜仁託婭的聲音。想著此處不過距離鳳無霜百來米,靈丘頓時就覺著這娜仁託婭是膽大包天並且愚蠢之極。
“兩位還是悠著幾分,畢竟王宮之中不比在外,今日王后仁慈,不拿你們問罪,兩位可就得知足了,切莫得寸進尺。”娜仁託婭與小玲走的那條道路是去宮中醫館的必經之路,因此靈丘便是直接走上前去。只不過在經過娜仁託婭與小玲身邊之時,卻是不忘開口警告,“若是兩位依舊這般不知尊卑,就別怪奴下手不知輕重了。”
語罷,靈丘便是直接越過兩人,疾步朝著醫館的方向走去。
見此,娜仁託婭與小頓時便玲紛紛愣在了原地,一直到靈丘的背影消失在了轉角之處,她們纔回過神來。
“皇女,此後我們應當更加小心纔是。”小玲見娜仁託婭的臉上滿是陰毒之色,頓時心中微驚,“此番是我們太過大意,若是被有心聽了去,只怕我們在這漠北王宮之中會寸步難行。”
聽小玲這樣說,娜仁託婭頓時冷哼一聲,隨後便是收斂了神色,接著纔是輕聲問道:“那侍女去的方向,大概是什麼方向?”
此時的娜仁託婭語氣輕柔,彷彿方纔臉上有著狠辣之色的女子不是她一般。這樣的變臉速度,著實是與蔣映藍相差無幾。
“我知道了。”娜仁託婭的聲音很是輕柔,“安和郡主與我約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回皇女,是五個時辰後。”
“那豈不是已經入夜了?”娜仁託婭聽小玲這樣說,頓時微微皺眉,隨後又道:“也罷,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小玲說著,便是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塊折的十分整齊的白色絹布,接著便是恭敬的遞給了娜仁託婭,“這絹布上已經寫上了安和郡主交代的東西,待到見著安和郡主之後,便是可以直接給她。”
“如此……”
娜仁託婭聽罷小玲的話頓時就沉吟了片刻,隨後便是接過了那白色的絹布並將它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見此,小玲也是將自己伸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想著此前鳳無霜對娜仁託婭的態度,小玲也是明白,這娜仁託婭與鳳無霜之間怕已經不是‘間隙’一詞可以形容的了。想著娜仁託婭的最終目的,小玲便是覺著未來的日子步步都是危機。
等到娜仁託婭來到了與蔣映藍約好的地方之時,她這才發現蔣映藍竟是帶著一個男子一同走了過來。見此,娜仁託婭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警惕之意。畢竟此刻是在王宮的偏遠之處,若是這蔣映藍想要做什麼,只怕她娜仁託婭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皇女不必害怕,本郡主沒有惡意。”蔣映藍自是看出了娜仁託婭的防備,因此頓時便是輕笑一聲。只見蔣映藍伸手將那男子喚了過來,隨後便是繼續道:“此人乃是本郡主尋來助皇女一臂之力的。”
“即便如此,可這男子來路不明,若是直接安排在了本皇女的身邊,怕是惹人懷疑。所以這人,安和郡主還是自己留著吧。”娜仁託婭見蔣映藍竟是這樣說,也是明白了蔣映藍是想要用這個男人來監視自己,霎時間,娜仁託婭心中的防備感便是升到了最高。
“皇女不必擔心。”蔣映藍聽娜仁託婭這樣說,也是明白這娜仁託婭是在推脫。不過就依著蔣映藍的性子,今日這娜仁託婭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只見蔣映藍掃了娜仁託婭一眼,隨後便是輕聲道:“本郡主自是想到了皇女你所考慮的問題,所以此事皇女不必擔心。”
“過幾日王上與王后會再次離開王宮,屆時,你只需尋個合理的藉口跟著他們便是。”蔣映藍說著眼神之中便是帶上了幾分狠毒,“至於這男子,還希望皇女好生待他,屆時,定會讓皇女有意外之喜。”
語罷,蔣映藍便是想要帶著那男子轉身離開。見此,娜仁託婭卻是坐不住了。
只見娜仁託婭快步上前,擋住了蔣映藍的去路。見蔣映藍眼神不善的看著自己,娜仁託婭只覺著心中‘咯噔’一聲。但即使如此,娜仁託婭還是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皇女可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與本郡主言明?”
“安和郡主可能是誤會了。”娜仁託婭斟酌著自己的用此,試圖儘量不惹惱蔣映藍,“我要的至始至終都不過是榮華富貴,此番既然安和郡主給了我一個如此尊貴的身份,那王后之位,娜仁託婭是不敢肖想的了。”
蔣映藍聽娜仁託婭說完,久久不曾開口。就在娜仁託婭等蔣映藍的回覆等的要失去耐心之時,才見蔣映藍冷笑一聲,隨後竟是慢慢的將手覆在了娜仁託婭的臉上。她的眼神很是冰冷,看得娜仁託婭雞皮疙瘩直冒。
只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娜仁託婭卻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她總覺著,此刻她若是動了一動,怕是會就這樣死在此處。
“皇女方纔說什麼?”蔣映藍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娜仁託婭的臉龐,冰涼的觸感讓娜仁託婭頓時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顫,“皇女的意思是,不願意與本郡主繼續合作?此舉……莫不是想過河拆橋不成?”
“郡主誤會了……”
小玲看著臉色慢慢變白的娜仁託婭,心中頓時焦急十分。只是看著那站在蔣映藍身旁的男人,小玲也是不敢貿然衝上前去。
“本郡主誤會什麼了?”蔣映藍聽見小玲的聲音之後,頓時冷笑一聲,隨後便是輕聲道:“莫不是皇女其實是願意與本郡主繼續合作的不成?”
“是是是,我家皇女自是願意與郡主您繼續合作的。”小玲見蔣映藍問起自己,頓時便是如同雞啄米一般點著頭,“與郡主合作是我們主僕兩人的福分,怎麼會有過河拆橋一說呢?”
“哦?是嗎?”蔣映藍聽罷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將伸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既是如此,本郡主再給你一日時間考慮,皇女認爲呢?”
語罷,蔣映藍也是不再管娜仁託婭什麼反應,直接離開了此處。看著蔣映藍的背影,娜仁託婭纔是癱軟在地。
娜仁託婭不明白,爲什麼蔣映藍什麼都沒有做就讓她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