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鳳無霜與夜晟方纔從連顥那處收到回信,而此時娜仁託婭也是收到了蔣映藍傳給她的信息。
想著那日鳳無霜是單獨將醫師叫到了一旁,娜仁託婭也是意識到鳳無霜定是囑託了這醫師盯著自己。所以此時娜仁託婭見這醫師竟是幫著蔣映藍給自己傳信之時,她的心中也是十分的詫異的。
娜仁託婭並不認爲蔣映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也不認爲鳳無霜許給醫師的東西會讓這醫師絲毫不動心,所以此番這醫師選擇了幫著蔣映藍,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思及到此,那娜仁託婭便是開始旁敲側擊的詢問著這醫師。
“大人請留步。”娜仁託婭見著醫師竟是將東西交給了自己過後就轉身離開,絲毫沒有要停留的意思之時便開口叫住了這醫師,“安和郡主怎的會拖大人帶東西給小女子?除此之外,小女子怎的會在王宮之中?”
“姑娘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醫師聽娜仁託婭叫住自己,也是身子微頓,隨後便是轉過身來面色不善的看著娜仁託婭,“安和郡主爲何會差本官帶東西過來,想必姑娘的心中是在清楚不過,既是如此,又何必問本官?”
那醫師說著,便是冷哼一聲,“還請姑娘與安和郡主不管在謀劃些什麼,都不要將本官扯進來。本官雖是有官職在身,但是這官職卻是微不足道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本官可不願意與你們一同!”
說完,那醫師便是一甩衣袖,離開了娜仁託婭所在的房間。娜仁託婭看著這醫師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但不過片刻之後便是收斂了心思,打開了蔣映藍讓這醫師帶來的信件。
片刻後,那娜仁託婭便是將信件給放進了暖手的爐子,看著那信件被爐火吞噬殆盡之後,才聽見她冷笑一聲。
見此,服侍娜仁託婭的侍女也是心中微驚。這女子是娜仁託婭一直帶在身邊的,此番娜仁託婭進了王宮,這侍女也是沒有被送回去。用夜晟與鳳無霜的話來說,這娜仁託婭既然是與齊國皇室有些關係,那賣齊國皇室一個面子又未嘗不可?
“姑娘,您這是……”
“無事。”娜仁託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侍女,只輕輕擺了擺手,“你覺著,安和郡主爲人如何?”娜仁託婭說著,便是站了起來,頗有幾分心神不定的在屋子中開始踱腳。
“這……”
那侍女臉上的神色很是猶疑,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說一般。但不過片刻,這侍女還是咬了咬牙,隨後便是猛地跪在了娜仁託婭的面前,接著又磕了一個響頭。娜仁託婭見此,也不阻攔,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侍女做完所有的動作,隨後纔是微微頷首。
“怎的突然行如此大禮。”
“回姑娘的話,小玲是覺著,安和郡主是您幼時的玩伴,可此番小玲要說的話,說不一定就會讓姑娘您發火,所以小玲先行請罪,若是姑娘生氣,待會兒也可……”
“你倒是會算計。”娜仁託婭聽罷小玲的話,也是知道小玲想要說什麼,因此頓時輕笑一聲,隨後才又接著說,“說吧,我不氣便是。”
那小玲聽娜仁託婭這樣說,又是猶豫片刻,隨後才慢慢開口道:“小玲覺著,那安和郡主不是好人。”
“哦?”娜仁託婭聽小玲一開口便是這句話,心中也是略微吃驚,“你怎的這般認爲?”
“安和郡主若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幫著姑娘,定是不會讓姑娘在出發那日纔開始行動,畢竟安和郡主的身份擺在那裡,若是真的想幫助姑娘,定是還有著上上之策,小玲覺著,安和郡主此番的做法,只是怕事情敗露之後連累到她罷了。”
娜仁託婭聽完小玲說的話後頓時微微一笑,“照你這樣說,那安和郡主也不過是爲了自爆吧了,怎麼能說她不是好人呢?”
“小玲斗膽,那醫師在王后與安和郡主之間選擇了安和郡主,定不是因爲安和郡主的權勢更大,畢竟王后纔是王上的心中寶,眼中玉,所以那醫師會聽安和郡主的……”小玲的面色有幾分掙扎,但還是將嘴中的話給說了個完整,“怕是因爲安和郡主控制住了他的命脈。”
“你倒是看得透徹。”娜仁託婭聽完小玲的話,臉上的笑意纔是慢慢的收斂了幾分,“就像你所說,安和郡主不是什麼好人,非但如此,她還有意要讓我成爲她手中的棋子。”
“那姑娘打算如何做?”
“我能如何做?”
見小玲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娜仁託婭也是頗爲無奈。她的本意只是想要榮華富貴,但卻是沒有害人之心的,此番蔣映藍這意思,分明是想讓她作爲出頭鳥去對付鳳無霜。娜仁託婭又不蠢,自是不會甘願被蔣映藍當槍使。
只是一想到蔣映藍寫來的那信,娜仁託婭便是覺著自己已經是無路可走。
此番她用了詭計留在漠北王宮,若是被夜晟與鳳無霜知曉接著被送回了大魏也就罷了,就怕回去了大魏之後,那些人又會用各種手段凌虐她。不讓她死,但也絕不會讓她好過。一想到此前在大魏調教外送美女的‘衆美居’中所經歷的一切,娜仁託婭便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顫。
“罷了罷了。”娜仁託婭本就沒指望這小玲能說出個什麼來,此番會問起小玲也不過是因爲她心中著實是有著太過苦悶而想找個人傾訴罷了,此番娜仁託婭已經將自己心中的話給說了個七七八八,所以也是覺著好受了不少,“我不過是想找個人說說罷了,你不必苦惱,一切如常便是。”
聽娜仁託婭竟是用這般頹喪的語氣說著話,小玲便是猛地擡起了頭,雙眼直鎖定在娜仁託婭的身上,“姑娘若是信得過小玲,小玲倒是有個法子。”
見小玲竟是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娜仁託婭也是心中一動,隨後便是帶著幾分聽一聽的想法問道:“既是如此,你但說無妨。”
待到小玲將自己的法子說完且給娜仁託婭講解了一番之後,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中,娜仁託婭是越聽越覺著這小玲做一個侍女是屈才了。畢竟這般好的法子,娜仁託婭是絞盡了腦汁也沒有想到。
“如此甚好。”娜仁託婭見小玲聽了下來,頓時是心中微鬆,並且方纔那有著幾分強顏歡笑的臉也是漏出了幾分真心的笑容,“若是此事順利,你我便是可以不再受安和郡主的掌控,也不必再回去那大魏的‘衆美居’了!”
小玲一聽見衆美居也是面色微變,但想到此後自己與娜仁託婭當是不用再回去,心中也是安定了幾分。總歸在小玲的眼中看來,只要不回去衆美居,即便她是去青樓,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一炷香之後,娜仁託婭便是將寫好的回信裝進了信封袋子中,接著便是放在了枕頭之下。總歸明日那醫師還會再來,屆時,將信封交給那醫師便是。至於之後的事情,就看蔣映藍要如何應對了。
思及到此,娜仁託婭也是冷笑一聲。她娜仁託婭雖是沒讀過什麼書,但在衆美居的那段時日中,她也是學會了不少與女子周旋的法子。此番沒對鳳無霜用上,竟是先對蔣映藍用上了,這著實是讓娜仁託婭有幾分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