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這樣，還請王上與王后日後饒他一命。”祁子軒說著便會直接跪地磕頭，“我祁家到了我們這一代便是隻剩下我兩人，若是子謙再命喪黃泉……”

“本王憑什麼饒他。”夜晟冷然的看著祁子軒，“你倒是說給本王聽聽。”

“我祁子軒願意歸順吾王。”

“本王不用你歸順也可拿下祁城。”夜晟冷笑一聲，“拿著沒什麼價值的條件與本王談判，祁城主也算是有膽。”

聽夜晟這樣說，祁子軒頓時面如死灰，隨後便是癱坐在了地上。他本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就在她頹然的垂頭之時餘光突然瞥到了鳳無霜腳上的繡花鞋。頓時，一道靈光便是從他的腦中閃過。

“若是用此前縱火意圖傷害王后的那人的消息做交換呢。”

祁子軒本是對夜晟極其喜愛鳳無霜的傳言不屑一顧，因爲在他看來，女人如衣服，當換則換。至於世人所傳說的夜晟的癡情，在祁子軒看來是不可能的。只是方纔夜晟竟是讓鳳無霜留了下來聽這些事情，祁子軒也是不得不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也許，這鳳無霜當真是個突破口也說不定。

“哦？”夜晟一聽祁子軒這話，頓時就拖長了語調，“那還得看你的消息有多大的價值。”

見夜晟竟是這樣說，祁子軒也是明白自己這是賭對了。不過，賭是賭對了，可是這消息對夜晟來說有多大的價值，祁子軒自己也是摸不清楚。畢竟夜晟手下勢力的龐大不是他可以輕易揣測的，此番在這件事情上毫無進展，不過是因爲有些人他沒查罷了。

“若是有價值……”

“若是有價值，本後便答應你饒你弟弟祁子謙一命。”鳳無霜眸光微閃，她本是不願意摻和此事，但是芷兒的死終究與自己有關。鳳無霜也是大抵猜到了，那用箭矢給她通風報信的人，當是芷兒無疑。

芷兒爲了救她一命而得罪了幕後之人，這筆賬，鳳無霜是鐵定要算的。

“王后的話可能夠作數？”祁子軒雖是明白了鳳無霜在夜晟心中的地位不低，但是還是沒有完全相信鳳無霜的話可以改變夜晟的想法，因此此時的祁子軒還是心存疑慮，“若是王后的話不作數……”

祁子軒雖是在對鳳無霜說話，但眼神卻是看向了夜晟。夜晟見此，頓時冷笑一聲，隨後道：“本王方纔說過了，王后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語罷，夜晟便是不再搭理祁子軒。

聽見了夜晟這話的祁子軒也是愣了片刻，隨後便是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聽罷祁子軒的話後，鳳無霜與夜晟纔是面色凝重的對視了一眼。

“下去吧。”鳳無霜的頭微微低著，“本後答應你，留你弟弟一命，但是，若是他膽敢再次帶頭行叛亂之事，便怪不得本後與王上手下無情了。”

“多謝王后！”

待到祁子軒走後，鳳無霜纔是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夜晟，“祁子謙那事兒，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你便是應允了他一個天大的承諾，我都會替你完成，何況不過是放過一個跳樑小醜？”夜晟輕聲說著，“再者，他給出的信息也不是沒有價值，既然這些人這般不安生，那就得讓他們明白明白，誰纔是這漠北的主人。”

看著夜晟陡然陰沉的臉色，鳳無霜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厲色。

這些人，倒是真的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只是那祁子謙手下的人來自四面八方，也是分散在漠北各地，若是想要將他揪出來，怕也是需要些時日。”鳳無霜回憶著方纔那祁子軒說的話，“倒是沒想到，這祁子軒一心守城，他的弟弟祁子謙竟是妄圖造反。”

“貪心不足蛇吞象。”夜晟眸光微沉，“此事我也是知曉的，只是不想讓祁子軒徹底沒了歸順的可能，這才一直沒有下手。這祁子軒什麼地方都好，腦袋也是聰明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就是舍不下他的弟弟。”

“若是我當真將他的弟弟處理了，只怕他明知自己是以卵擊石，也會義無反顧的與我開站。”夜晟說著，便是站了起來，“漠北雖是大局已定，當時兵力卻是比不上大魏，我也不可能一直用我的人來填充軍營，也不可能讓慎婆等人一直帶領大軍，所以，我需要祁子軒。”

“可若是祁子軒碰見了他的弟弟，怕是會敗北。”鳳無霜聽罷夜晟的話後也是明白了夜晟爲何遲遲不肯對祁城下手，還將它留到了今日。想來，也是因著這漠北的人口不夠密集，有才之人很是難尋罷了。

對於鳳無霜說的話，夜晟自然也是想到了。但夜晟從不是食言之人，他既然是答應了祁子軒饒過他的弟弟，就不會對祁子謙動手。只是，這祁子謙也確實是需要好生修理一番。

夜晟這樣想著，便是喚來了十七。祁子謙的事情一直都是十七在負責，既然此番已經與祁子軒談妥，那這祁子謙也是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將這祁子謙送回到祁子軒的身邊，就是不能耽誤的事情了。

畢竟這祁子軒只有在看見了自己的弟弟安然無恙之後，纔會真的死心塌地的爲自己效力。說夜晟卑鄙也好，狡詐也罷，總歸這些事情都是需要用些手段的。夜晟此番作法，也不過是想著法子對抗大魏，保全自己罷了。

“那倒不必擔心。”夜晟看著鳳無霜，輕聲說著，“此番需要找的，便是大魏那邊的人派來的探子與刺客，倒是沒想到他們竟是藏得這般深。”

想著那些人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存了這麼久，夜晟就覺著不將他們儘快處理了他是不會安心的。事到如今，夜晟突然意識到，這段時間以來，一切都進展的太過順利，而這便是直接導致了夜晟以及夜晟手下的人掉以輕心。

夜晟也是人，面對著這一系列的成功也是會有幾分驕傲。但是此時這縱火之事，卻是讓他意識到了這一點。

“按照祁子軒的說法，軍營之中是藏著五六個的，而他們還有一個據點，在祁城之中。”鳳無霜略一思索，便是有了些推測，“此前我找過蔣映藍身邊的侍女，那侍女十分膽小，此前我還沒有太過留意，但此時想來……”

“那侍女喚做什麼？”

“似霧。”鳳無霜想了片刻，“沒錯，就是似霧。”

聽見鳳無霜這樣說，夜晟的眸光頓時又變得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