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孜淵見到鳳無霜之時便是忽然一愣，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覺著鳳無霜的眼神似曾相識。但不過片刻，楚孜淵就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捻著鬍子。大燕公主早已經被司南殺死，這個事實他早就該接受的。

鳳無霜不知道楚孜淵竟是通過眼神而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起了她，自然，鳳無霜也不會想到這一點。因此她雖是見楚孜淵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那麼一點怪異，但還是沒有多想。

“見過王后。”楚孜淵見鳳無霜走到了夜晟的身邊，便又是一拱手。

見此，鳳無霜的神情頓時就有些恍惚。曾幾何時，楚孜淵也是這般對著自己行禮的。可如今，終究不是大燕了。

“楚將軍免禮。”鳳無霜虛扶了楚孜淵一下，隨後纔看向夜晟，“楚將軍是公主走前特意交代過好生照顧的人，你可莫要苛待了楚將軍。”語罷，便是拉著夜晟坐了下來，“楚將軍，坐下吧。”

楚孜淵聽罷鳳無霜的話，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若是他當初攔住了鳳無霜，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只可惜，終究是如果罷了。

“你看看這信吧。”鳳無霜說著，便是喚來了追月，“把信件拿出來。”

追月聽鳳無霜這樣說，立刻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封顯得有些皺的信件，接著就遞給了夜晟。

楚孜淵見此，本是想起身離開，誰知鳳無霜竟是輕聲道：“楚將軍留下來吧，有些事情還是得與你商量商量。”

聽罷鳳無霜的話，楚孜淵也只好繼續坐著。雖說這樣讓他有些不自在，但至少也是表明了鳳無霜與夜晟的態度。那便是真的信任了自己。

“如今控制這大魏邊境的人早已經歸順於我，我也早已經與齊國皇帝協定好，因此在大魏滅亡之前，他都是不會對我們的人如何。”鳳無霜說著，便是又看了眼楚孜淵，“再者，雖說齊宣那廝很可能是皇城某個權貴的人，但已經被處理了，所以邊境內部的威脅也是比較小。”

夜晟聽著鳳無霜說的話，眼睛卻是看著手中這封不平整的信。但見鳳無霜示意他打開看看，夜晟也就將信拿了出來。而這一拿出來，便是讓夜晟眼神微變。

見此，楚孜淵也是眉頭微皺。本是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可是下一秒便是看見夜晟眉眼都染上了笑意，最後還看了眼鳳無霜。霎時間，楚孜淵只覺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本就是武將，若是讓他帶兵打仗改成，但琢磨這些東西，就是在爲難他了。

“音兒若是男子，怕是會將這天下收入囊中。”夜晟滿是愛意的看著鳳無霜，嘴中的稱讚之話更是讓人頓覺詫異，“若是你非我夫人，怕是一個勁敵。”

語罷，夜晟便將信遞給了楚孜淵，隨後道：“楚將軍且看看，若是合適，恐怕就要勞煩楚將軍去大魏邊境走一趟了。”

楚孜淵聽夜晟這樣說，也是有些不理解。但在他接過信且看完以後，臉色也是微變。隨後便見他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敢問這可是王后促成？”說完，楚孜淵不等鳳無霜回答又繼續說，“若是齊國當真如此，大魏滅亡，不過早晚之事！”

“楚將軍言重了。”鳳無霜微微一笑，“雖說邊境內部的威脅比較小，但其中的變數卻是未定。黃思月終究是年輕了些，若是鎮不住王姨娘，王家也是會讓邊境充滿危機。再者，此時邊境的變化大魏皇室也定是知曉，如果不出意外，大魏皇帝已經開始著手調兵了。”

“可這也需要時間。”楚孜淵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只要我在大魏軍隊到達邊境之前就與寫信之人碰面，那大魏皇室派來的軍隊就不足爲慮。總歸大魏軍隊蛀蟲至多，只要稍加謀劃，定時能夠抵擋多日。”

鳳無霜聽楚孜淵這樣說，頓時欣慰的點了點頭，“楚將軍所言甚是，只是漠北前往邊境之處，終是需要些時間。再者，本後懷疑這漠北之中存在細作。”鳳無霜說著，便是微微一頓，“若是被細作知曉，只怕楚將軍這一路會耽誤不少時間，屆時邊境的狀況，怕也是十分的混亂。”

“這也是個問題。”楚孜淵聽罷鳳無霜的話，也是嘆了一口氣，“若是路上耽誤太久，只怕邊境會被攻下。”

“倒是應該想個法子。”鳳無霜說著，便是看向了夜晟，“此前你攻打的那座城池，可是打下來了？”

“耗著的。”夜晟見鳳無霜問起自己，便是微微一笑，“想著這漠北的不安定因子也是不少，特地留了一手。”說著，夜晟便是眉頭一挑，“怎麼，你想讓楚將軍假借攻打城池，實際是悄無聲息的離開？”

“嗯。”鳳無霜應了一聲，“不過你也得去。那座城池也該打下來了，不然別人還以爲我漠北將士好欺負。再者。由你親自去，也可以立威。”

楚孜淵聽著鳳無霜的話，越來越覺得鳳無霜好生熟悉。如果不是楚孜淵還深刻的記者鳳無霜的面龐，怕是會將眼前的“沈靈音”認做爲鳳無霜。

“如此......”夜晟沉吟片刻，“此前本是打算顯現瞭如意盞之後纔將那城池攻下來，但既然邊境也是屬於我們控制範圍之內，如意盞的事就得推後了。”

“總歸距離我們定下的日子還有些時間，也不急這一刻。”鳳無霜自是明白夜晟在想什麼。此前她與夜晟的意見也是一致的，但是黃思月的突然來信，卻是讓他們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

邊境既然是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那肯定是要保住的。

再者，邊境也不是什麼說捨棄就能夠捨棄的地方。換言之，若是邊境不在鳳無霜的勢力範圍內，鳳無霜與夜晟也是會想法子收服的。

只是話雖是這樣說，夜晟終究是擔心著鳳無霜的。

“可是留你一人在王宮之中，我不放心。”

夜晟看著鳳無霜，想起了在北苑休息的的蔣映藍。蔣映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敢這般猖狂，若是自己離開了，指不定會做下什麼事情。

雖說夜晟相信鳳無霜能夠解決好這些事情，但自己不在鳳無霜的身邊，終究是讓夜晟難以放心。

鳳無霜自是明白夜晟的擔憂，因此見夜晟這般猶豫頓時就驀的一笑，“我？誰說我要留在王宮之中了？”見夜晟眉頭微皺，鳳無霜又說：“我自然是跟著你一同了，當然，王宮中我會讓阿琳僞裝。總歸我之前是‘中毒’之人，大不了再誇大些，這樣一來，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也是沒什麼問題。”

見鳳無霜竟是早已經打算好了一切，夜晟也是不打算再說什麼。反觀楚孜淵卻是沒有夜晟與鳳無霜那般輕鬆。他總覺著此前那個被稱爲“禍國妖女”的蔣映藍，定是會惹出些幺蛾子。

但見夜晟與鳳無霜兩人似乎都沒太將蔣映藍放在心上，楚孜淵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楚孜淵不知道，他此時這樣的直覺，在之後竟是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