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的場地是早已經被圍好了的,加之時不時的有人去巡查,追風也就沒有親自去查看,而是吩咐手下的人再去檢查一番。倒不是追風不盡責,而是因爲此前十七、聽蘭兩人都是去看過的,憑著對彼此的信任,追風便沒有去看,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人員排查上。
衆所周知,新王上任的時期,都是敏感的。加之這漠北也是有著些不安分的人,所以需要格外的小心。
蔣映藍雖是沒想到追風會親自來春獵獵場,但發現自己差遣芷兒佈置的東西沒有被發現後,也就不再關注追風。只要這幾日過去了,那她蔣映藍進入王宮這事兒,就算是定了下來。
本是以爲自己倒了漠城之後,就能夠趁著鳳無霜死掉,夜晟情緒不好而上位,誰知道鳳無霜竟是這般命大,這般都是活了下來。思及到此,蔣映藍又是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見此,芷兒也是有幾分畏懼。但是芷兒雖是懼怕蔣映藍,可她終究是向著蔣映藍的。
“主子,那人手下的人已經回去了。”芷兒垂首站立在蔣映藍的身邊,語氣輕柔,“芷兒聽他們說,明日午時,還要來再查一遍,想來也是警惕性房極高的?!?
“無礙?!笔Y映藍聽罷只氣定神閒的喝了一口茶,隨後道:“此番便是最爲精細的查看了,既然此次他們沒有看出異樣,那麼之後也是看不出來的。若是看了出來,也是沒有時間讓他們去補救了?!?
聽蔣映藍這樣說,芷兒才閉上了嘴。既然蔣映藍這般有信心,那她也不必如此擔憂。總歸,她不過是聽從蔣映藍的命令罷了,若是越俎代庖,只怕是討不了好果子吃。
“聽說鳳王身邊多了一個丫鬟,喚做靈丘?!避苾合肓讼耄€是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蔣映藍,雖是不知道靈丘這女子有沒有什麼作用,但終究還是告訴蔣映藍的好,“聽聞鳳王本是想將那靈丘留在身邊,但在沈靈音出現之後,便是給了沈靈音去做貼身侍女。”
“是嗎?”蔣映藍放下了手中的茶水,“若是這般,這靈丘倒是值得注意幾分。我那師兄可不是輕易帶人回去的,更何況此前還讓那靈丘跟著他,這般看來,靈丘倒是有些意思?!?
“主子有何打算?”芷兒聽蔣映藍這樣說,也是明白了蔣映藍怕是心中有了些計較,“若是需要見那靈丘一面,芷兒今晚便進宮將她給擄了出來……”
“不必?!笔Y映藍看了眼快要見底兒的茶杯,“待到幾日後咱們進了王宮,再去見那靈丘也不遲。那靈丘終歸也是個女子,是個女子都是有著虛榮心的,這樣算下來,她還是值得利用一番?!?
蔣映藍說著,便是想起了聽蘭、追月以及夜晟身邊其他的女暗衛。想著她們都是些油鹽不進的主兒,蔣映藍便是恨得不行。
芷兒見蔣映藍眼眸微沉,雖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但卻是明白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想著蔣映藍心情不好之後遭殃的還是自己,芷兒頓時就從衣袖中摸出了一根銀簪,接著將它遞到了蔣映藍的面前。
“前兩日奉了主子的命令出去辦事兒的時候,瞧見了這簪子,想著主子是極其適合的,也就買了下來,本是想著那日就給主子您的,但是又因爲些事情耽誤了,今日碰巧想了起來,總算是讓它出來見見光了?!?
聽芷兒這樣說,蔣映藍便是看了芷兒一眼。隨後便是嘆了一口氣,道:“你倒是有心了。”語罷,便是擺了擺手,“下去吧。”
見蔣映藍這般,芷兒猶豫片刻之後才行了一個禮,隨後便是俯身退出了房間。門外的兩個侍女自是將芷兒與蔣映藍的話給聽了個七七八八。想著芷兒竟是能夠奪得蔣映藍的歡心,兩人也是有些十分豔羨。
本是想向芷兒討教一番,奈何蔣映藍就在屋內,因此也只得做罷。
芷兒將兩人有些喪氣的樣子,頓時輕笑一聲,隨後道:“好好服侍主子,只有這般,主子心情纔會好,可明白?”
兩人聽芷兒這樣說,自是如同雞啄米一般的點頭。芷兒的言下之意很明白,那就是隻有討好了蔣映藍,她們纔會有好日子過。
屋內的蔣映藍自是聽見了三人的對話,但卻是沒有發脾氣,只是拿著手中的銀簪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最後纔是確認了這銀簪是幾日前自己看中了但卻沒有買回來的那一支。想著芷兒竟是將這根簪子買了回來,蔣映藍的神色頓時有幾分怪異。
片刻後,蔣映藍便從衣袖中拿出了之前拿一張羊皮卷,接著應毛筆將芷兒的名字圈了出來。她本是覺著芷兒太過聰明,所以不能留了,現在看來……蔣映藍看了眼手中的銀簪,頓時輕笑一聲。
“也罷,便就姑且留下你吧?!?
次日,芷兒再次去確認自己弄出來的那條道路有沒有被發現之時,碰巧看見了一個黑衣女子帶著一隊人馬走到了此處。芷兒與那女子有過一面之緣,因此也是認出了那女子是聽蘭。聽蘭是個做事兒極其細心的人,在她那裡,是一點點是小瑕疵都不可以有的。
因此,見聽蘭帶著人來到了此處,芷兒心中頓時一驚??催@聽蘭離自己佈置的道路越來越近,芷兒便是捏了一把汗。若是被聽蘭發現了這條路,打亂了蔣映藍的計劃,只怕自己是要提頭去見蔣映藍了。
見聽蘭是離那路越來越近,芷兒便是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們且記著,這地方是定要看好的,不能讓別人進來?!甭犔m走了幾步後就停了下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後果自己掂量著吧。”
說著,聽蘭便是繼續往前走著。眼看著就要走進那條小路,一道男聲便是突然從聽蘭的身後傳了過來,“聽蘭,該回去了,不然那事兒做不完了?!?
聽蘭聽著熟悉的聲音,猶豫了片刻,隨後道:“剩下的你們好生查看,莫要出什麼問題,明日我再來此處查看,明白嗎?”見這一隊人紛紛點頭,聽蘭纔是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安,朝著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見聽蘭離開,芷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隨後趁著這一隊人馬背對著自己,就施展著輕功離開了此處。想著聽蘭明日還會再來,芷兒也明白這條路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因此雖是不知蔣映藍會如何處置自己,但早先坦白還是比較好的。
再不濟,也能給自己留一個全屍。
“主子,那條路,可能保不住了?!避苾阂灰姷绞Y映藍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雙肩微抖,眼睛更是不敢看向蔣映藍,只敢死死地盯著地面。本是以爲蔣映藍會直接將她處理了,誰知道蔣映藍竟是一直沒有動靜。
良久,芷兒才壯著膽子擡起了頭。這擡頭不要緊,要緊的是芷兒發現蔣映藍此時正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見此,芷兒頓時心如死灰,正想著自己是必死無疑之時,蔣映藍卻是輕笑一聲。
芷兒被蔣映藍的笑聲弄的有幾分茫然,但見蔣映藍眼中確實沒有殺意,心中也是稍微安定了幾分。
“保不住是自然的?!笔Y映藍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我早已經料到,不過倒是比我預計的是將早了些,但算下來,還是來不及了。”將芷兒有幾分不解,蔣映藍竟是給她解釋了幾句,“聽蘭是個苛刻的人,但即便是她發現了,此時也是來不及了。”
見芷兒似懂非懂,蔣映藍也懶得繼續說下去,只是擺了擺手,道:“下去吧,此後若是再出現類似的事情,你便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