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柘知道鳳無霜的打算之時,只覺著鳳無霜膽子是真的大。若是鳳無霜會武功也就罷了,好歹能夠自保,可是鳳無霜除了一身醫(yī)術(shù)以外便是隻有三腳貓的功夫,這樣的鳳無霜進入柳家,在柳子柘看來是羊入虎口。
“夫人若是……”
“柳公子不必擔(dān)心?!弊吩聣旱土寺曇簦翱ぶ髯杂邪才??!?
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柳子柘頓時感覺能被夜晟選爲(wèi)護衛(wèi)鳳無霜的女子是當(dāng)真不簡單。自然,鳳無霜也是個不容小覷的女子。想著鳳無霜竟是能夠帶著追月一路從邊境來到北疆,柳子柘心中就是一陣的佩服。
不得不說,鳳無霜這一遭非但讓邊境王家聽從了自己,讓追月意識到不能僅僅依靠武力之外,還收穫了漠城大將柳子柘的由衷佩服。
“姑娘名喚追月?”柳子柘看著帶著人皮面具的追月,眼神微微一動,“不知姑娘和追風(fēng)是什麼關(guān)係?”
聽柳子柘這樣說,追月頓時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道:“能有什麼關(guān)係?不就是那關(guān)係唄?!币娏予夏樕⒆?,追月頓時有些不能理解,她說與追風(fēng)是同伴關(guān)係,有什麼問題嗎?追月這樣想著,便不打算與柳子柘繼續(xù)說下去,“我還得去盯著地牢的侍衛(wèi),省的郡主出事,告辭?!?
追月轉(zhuǎn)身走了幾步之後,便是突然一頓,隨後又是微微側(cè)頭,“勞煩柳公子按照計劃進行,切莫打亂了郡主的安排?!?
“追月姑娘便是這樣信不過在下?”
“你我終歸不熟。”追月輕笑一聲,便不再說話。
見追月說完就轉(zhuǎn)身離去,柳子柘的臉色不自覺的難看了幾分。但不過片刻便是恢復(fù)如常,總歸,還會再見到的。
追月是與柳子雅一起去到地牢的。地牢之中沒什麼血腥味兒,想來也是經(jīng)常打掃的緣故。不過即便如此,鳳無霜住的環(huán)境依舊是極其糟糕。想來也是柳子雅故意針對鳳無霜,所以纔會這般。
“來人?!绷友乓婙P無霜待在地牢之中還是這般愜意的樣子,心中不舒坦的感覺更甚,“好好伺候我們的‘靈音郡主’。”柳子雅將‘靈音郡主’這四個字咬的特別的重,即便是距離柳子雅很有一段距離,鳳無霜還是感覺到了柳子雅對自己的恨意。
看著柳子雅身旁的小廝得到命令之後便是搓著手上前,鳳無霜的眼神頓時微暗??磥?,這柳子雅是想毀了自己的清白而不是想殺了自己。如此看來,這柳子雅說的‘不願意殺人’倒是真的。
只是,這般的手段,倒不如直接將人乾脆利落的殺了。柳子雅自是不知道鳳無霜在想什麼?,F(xiàn)在的柳子雅,滿腦子都是如何將鳳無霜給毀了,這樣一來,若是夜晟執(zhí)意立鳳無霜爲(wèi)王后,也是不行的了。
畢竟任憑是誰都是不會接受一個不清白的女子,成爲(wèi)漠北的後。
就在此時,柳子柘便是突然尋了過來。見此,柳子雅的臉色頓時一變。她是瞧不上柳子柘的,畢竟一個庶子罷了,如何能讓她堂堂嫡女喚他一聲‘哥哥’?但想著如今的富貴榮華都是因爲(wèi)柳子柘纔有的,柳子雅的臉上便是強行擠出了一抹笑容。
“早聽說你心腸歹毒,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绷予侠渲?,毫不留情面的訓(xùn)斥著柳子雅,“這位姑娘又是如何得罪了你,讓你這般對她?這男人,是得了花柳病的那人吧?早讓你將他處理了,沒想到你竟是這般不聽話。”
見柳子柘的臉色越來越黑,柳子雅心中一驚。但不過片刻,心中便是一陣憤恨。區(qū)區(qū)庶子,怎敢這般對她說話?
柳子雅這樣想著,心中的怒火更甚。思及到柳子柘的母親還在她父親的控制下,柳子雅也懶得繼續(xù)裝模作樣??倸w只要那個身份卑微的下賤女人不死,這柳子柘便不會捨棄柳家,相反的,還會爲(wèi)柳家做牛做馬。
“區(qū)區(qū)一個賤婢生下的庶子,膽敢這樣對嫡女說話,當(dāng)真是不將我柳家家規(guī)放在眼裡不成!”
“柳姑娘好大的口氣?!兵P無霜聽柳子雅這樣說,頓時輕笑一聲,“柳家的如今,不是柳公子給的嗎?怎的還被柳姑娘這般瞧不上?果真是諷刺至極?!?
“賤人,我們柳家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嘴!”柳子雅說著,便是從腰間抽出了一條鞭子,狠狠地打在了鳳無霜的手臂上,“再敢多嘴一句,本小姐可不管你這細皮嫩肉的身子了!” wWW⊕TTKдN⊕c o
追月見此,眼神頓時一沉。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頭,她本是想直接殺了柳子雅泄恨,但見鳳無霜微微搖頭之後,便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但卻是將臉別在了一邊,不願再看。追月知道,若是再看,她定會忍不住動手的。
“柳姑娘好大的火氣?!兵P無霜微微一笑,“聽聞柳家家主甚是寵愛柳公子的生母,柳姑娘這般,便是不怕柳家家主責(zé)罰於你?”
“笑話!”柳子雅大笑出聲,隨後道:“就那個賤婢,也妄想得到父親的寵愛?”
“是嗎?我怎麼聽說,柳家主時常去你柳家的後院兒,只爲(wèi)了瞞著柳家大夫人去看她一眼?想來是柳姑娘你情報出錯了吧?”鳳無霜說著,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若是不寵愛,怎會日日都去看望?”
“呵。”柳子雅冷笑一聲,“你這道聽途說的本事倒是不小。那賤人是在後院不錯,父親日日去見她也不錯……”
“既然如此,又爲(wèi)何不是寵愛?”鳳無霜打斷了柳子雅的話,“還是說,柳姑娘嫉妒自己父親更偏愛一個婢子而不愛自己的母親?若是這般,柳姑娘因爲(wèi)嫉妒而針對柳公子,倒也是說得通了。”
“本小姐爲(wèi)何要嫉妒一個死了的人!”柳子雅冷笑一聲,但卻不難聽出她已經(jīng)被鳳無霜繞了進去,“你以爲(wèi)我父親是愛她才每日去?本小姐告訴你,那是爲(wèi)了不讓屍體腐爛的臭味傳到前院!”
“你說什麼!”
柳子柘聽柳子雅這樣說,雙目赤紅的盯著柳子雅。見柳子柘這般樣子,柳子雅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鳳無霜給算計了。霎時間,柳子雅便是充滿仇恨的看著鳳無霜。
“你敢套本小姐的話!”
鳳無霜看柳子雅惱羞成怒,也不說話,這是微微挑眉。見柳子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鳳無霜才輕聲說道:“本主答應(yīng)你的事情已經(jīng)做到,接下來,便是你聽從本郡主的了。”
柳子柘聽鳳無霜這樣說,才深吸一口氣,伸手點了柳子雅的穴道,隨後單膝跪地,“聽?wèi){吾主吩咐。”
見此,柳子雅頓時瞪大了雙眼。此時的她纔是意識到自己被兩人合夥算計。此前鉗制柳子柘的便是那個賤婢,如今那賤婢已死的消息被柳子柘知曉,怕是柳家地位不保。想著此後自己會被父親如何對待,柳子雅的眼中便是充滿了絕望。
看著鳳無霜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兒,接著將裡面的藥粉撒在了傷口上後,柳子雅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惹到的是一個怎樣的人。她確實沒有武功,在這漠城也確實沒有勢力,可是,她可以一個一個的收服。
只可惜,柳子雅明白的太晚。
她不知道柳子柘和鳳無霜說了些什麼,她只聽見鳳無霜說:“明日,便是祭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