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夜晟的話，皇后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恐懼之色。但想著蘇顏卿此前那般狠絕的語氣，皇后終是咬了咬牙，打算與夜晟抗爭到底。

再怎麼著，皇后都是信她的皇后之位能讓夜晟顧忌三分。只是，皇后終究是算漏了一點，那便是夜晟與蘇顏卿其實都是一類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國師大人好大的威風。”皇后見夜晟不說話，頓時挺直了自己的腰板，隨後款款走到夜晟的面前。她的腹部雖還在隱隱作痛，但終究是沒有弱了氣勢，“便是不知，皇上若是知曉國師大人這般無禮，會有什麼想法？”

見皇后竟是沒有懼怕自己，夜晟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兒。當初的皇后，可是不敢這般與自己說話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將皇后的腰板兒給撐直了。

“邊境戰事八百里加急，皇上忙的三日不曾出過御書房，怕是沒時間與你這不乾不淨的皇后蹉跎時間。”夜晟斜睨著皇后，眼底是滿滿的嘲諷與不屑，當然，除此之外，還有著濃重的殺意。

皇后聽夜晟這樣說，心中也是打起了退堂鼓。

“若是你做不好此事，本皇子自會去見父皇一面。”

回想著蘇顏卿對自己的威脅，皇后身子竟是忍不住顫了顫。再擡頭看了眼夜晟，只見夜晟正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眼睛更是盯著杯中浮起的茶葉，彷彿當她是空氣一般。

見此，皇后猶疑片刻，隨後還是轉身走到大廳的棺材前，彎下腰拿起了三根沒有點過的香，“國師大人，你我之間此前多有恩怨，因此你今日這般待本宮，本宮也是能夠理解。”沒聽見身後的夜晟說話，皇后便轉過了身，看著夜晟，“方纔是本宮激動了，本宮先給國師大人賠個不是，但今日既然是妹妹的葬禮，還請國師大人莫要鬧小孩子脾氣，省的妹妹的在天也不得安寧。”

看夜晟還是不說話，皇后便是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香往前一遞，“還請國師大人點了這三支香，也好送妹妹最後一程。”說著，皇后便是想要將手中的香塞進夜晟的手中。

夜晟自是不會接她遞過來的香，因此頓時一甩衣袖，將皇后的手拂開，隨後便是猛地將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砰！’

霎時間，炸裂聲便在皇后的耳畔響起。看著炸裂在自己腳邊的茶杯，皇后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她回過神來，便頓時猛地後退。

夜晟冷眼看著皇后的動作，良久，才發出一聲冷笑，“皇后莫不是忘了，此前靈音，是怎麼倒在一座墳墓前吐血昏迷的？”見皇后神色有了幾分慌亂，夜晟心中的怒火便是‘騰’的升了起來，“那慢性毒藥，著實毒性極大啊。”

“國，國師大人這是何意。”皇后一聽夜晟這樣說，頓時也明白了夜晟怕是知曉她之前謀害沈靈音的事情，因此臉上的神色倒是帶上了幾分驚慌失措。只是，如今的情況皇后也明白，若是此時承認，怕只會死路一條，“那時妹妹吐血昏迷，不是說是有歹人襲擊嗎？怎的扯到了本宮的身上？國師大人如此，怕是在含血噴人。”

聽著皇后狡辯之話，看著皇后驚慌的神色，夜晟只覺著十分可笑。皇后也當真是天真，以爲如此夜晟便不會將她如何了？簡直可笑。

“皇后若是忘了，本尊倒是不介意幫你慢慢的，回想起來。”夜晟雙眸微瞇，隨即手指一彈，一顆藥丸便是進了皇后的嘴中，“這顆藥丸，與皇后你昔日餵給靈音吃下的慢性毒藥是差不多的，不過這其中，還加了些本尊的心血。皇后你，可得好好享受。”

夜晟的聲音不大，但卻讓皇后寒從腳生，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除此之外，她更是驚恐的看著夜晟。

見此，夜晟只微微勾脣，不過他的笑容卻是沒有半分暖意。相反的，還讓皇后覺著夜晟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你便不怕本宮告你的狀！”

“呵。”夜晟聽了皇后的話，又是冷哼一聲，眼神之中滿是不屑，“皇后娘娘若是想讓皇上立刻將你處死，那便去吧。”說著，夜晟就微微側身，示意皇后趕緊的出去尋皇帝。

皇后不知夜晟爲何這般肆無忌憚，但皇后也不會傻到真的去尋找皇帝。就像夜晟之前說的，此時邊疆動盪，北疆不平，若是此時她去尋皇帝，怕是會被直接趕出門去。江山與美人之間，皇帝必定是選擇江山的。

加之皇后早已經不再是昔年的豆蔻年華，此時的她，不過是風韻猶存罷了。再者，皇帝本就因爲皇后與司南的私通而對皇后十分厭惡，所以說不得夜晟殺了皇后，還正好符合皇帝的心意。

沈春霞做了皇后這麼多年，自然是不願意去賭的。但是事已至此，她早已經沒了回頭路。看著夜晟一臉無懼的樣子，皇后只覺得心中恨他恨得牙癢癢。

“國師大人這般無所畏懼，莫不是早已經不將皇上放在眼裡？”

“本尊的眼中，只有靈音一人。”夜晟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皇后，隨後又低下頭，自己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再者，皇后這樣說，莫不是想要挑撥本尊與皇上的關係？”見皇后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夜晟的語氣頓時變得更加的嘲諷，“今日天色不早，本尊就先告辭了，至於這靈堂，呵，皇后娘娘還是自個兒留著用吧。”語罷，夜晟便起身大步朝著宮門走去。

聽夜晟的話中滿是嫌惡，皇后頓時被氣得不輕。看著夜晟離開的背影，皇后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做好了決定。

只見她跨了好幾步站在夜晟的面前攔住了夜晟，並且手中還拿著三炷香。見夜晟無動於衷，皇后便又想要將自己手中的三炷香塞到夜晟手中，“國師大人即便是要走，還是將這香給上了再走吧，否則這白來一趟，妹妹也是不會高興的。”

自然，與此前一樣，夜晟是斷然不會收下皇后遞過來三炷香的。只是聽著皇后這般幸災樂禍的語氣，夜晟額頭的青筋便是猛地鼓起，這讓夜晟的臉看起來十分的可怖。而這，也讓皇后被嚇了一跳。

看著夜晟突然停下了離開的腳步，皇后心中頓時一驚。不知道爲什麼，皇后的心中總有著不祥的預感。

“你說，讓本尊上香？”夜晟的語氣突然沒了之前那般的不屑，眼神之中也是沒了此前那般濃重的殺意，“讓本尊給靈音上香？”

聽著夜晟沒有起伏的話語，皇后頓時覺著此時的夜晟極度危險。但想著之前蘇顏卿的交代，皇后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是’。

“滾！”

夜晟一聽見皇后說出了‘是’後，便立刻一腳踹了過去。皇后始料不及，頓時被踹飛到大廳中的柱子上。隨後便是聽見‘砰’的一聲，再看皇后，已然在地上滾了三五圈。見著這樣的皇后，夜晟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慢慢的朝著皇后走了過去。

皇后見夜晟這般，也顧不上擦拭嘴角的鮮血，頓時雙手撐在身後的地面上，快速的蜷縮到了牆角，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獲得一點安全感。

“你方纔，是用的哪一隻手，拿的香？”夜晟微微側頭，神色平靜，彷彿剛纔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見皇后瑟瑟發抖，不出一言，夜晟頓時又自言自語道：“啊，是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