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皇帝帶著蘇顏卿來到了鳳無霜與莫林華所在的地方。鳳無霜兩人見皇帝到來,頓時都收斂了臉上的神情。
蘇顏卿自是注意到了鳳無霜之前的臉色,因此略帶威脅與警告的看了一眼莫林華。莫林華在宮中混跡多年,自是能明白蘇顏卿的意思。只是,他並不畏懼蘇顏卿。只要蘇顏卿還不想暴露自己,他便不會大張旗鼓的動手。
如今夜晟與鳳無霜不願懷疑他,不過是因爲(wèi)蘇顏卿還沒有路出馬腳。只要蘇顏卿被抓到什麼把柄,夜晟第一個便不會放過他。
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莫林華自是能夠完全理解的。
“可知今日朕叫你們來,所爲(wèi)何事?”皇帝在上座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
鳳無霜與蘇顏卿對視一眼,隨後異口同聲的說道:“回皇上,不知?!?
“既然如此,林華,你來說?!被实劭吭谧紊?,雙眼微閉,神色顯得有些疲憊。
莫林華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猶豫片刻後,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緩緩開口,“郡主與六皇子應(yīng)當(dāng)知曉,過幾日便是皇上的壽辰。”
鳳無霜與蘇顏卿雖是知曉莫林華不過是裝出來的爲(wèi)難,但既然扯到了皇帝的壽辰,那就不得不配合了,因此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見兩人這般配合,莫林華也不再磨蹭,“皇上與太后商量此事,認(rèn)爲(wèi)不應(yīng)大操大辦,但太后娘娘卻是覺著皇上的壽辰十分重要,應(yīng)當(dāng)引起重視,所以在皇上知曉之前,便發(fā)出了不少的請柬?!?
聽到這裡,鳳無霜兩人也算是聽明白了。感情是皇帝與太后起了分歧。不用說,這樣的情況下,皇帝自然是不肯退步的,但若是駁了太后的意思,只怕這後宮就難以安寧了。對於太后,鳳無霜自問還是有些瞭解的。
“因此,皇上的意思是,如何解決這一問題。”
鳳無霜與蘇顏卿顯得十分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隨後蘇顏卿便開口道:“父皇不如折中。”
“哦?”皇帝挑了挑眉,“朕不是沒想到,只是,如何個折中法,才能讓來賓不覺得自己被忽視?”
“自然是祭典。”蘇顏卿話鋒一轉(zhuǎn),“父皇想必也還記得,如意盞依舊是下落不明,且如意盞是先皇留下的遺物,便將此作爲(wèi)藉口,這樣一來,既可以合情合理,也能讓貴賓們打消疑慮。”
皇帝聽後,看著蘇顏卿若有所思,隨後又看向了鳳無霜,“今日朕沒有叫上國師,就是想著靈音你既然爲(wèi)了國師府的女主人,便必須得有些自己的主意,像往日那般依靠太后,以後定是不可的,你可明白?”
鳳無霜見皇帝這樣說,心中如何不明白皇帝這是在敲打自己,想讓自己明白到底應(yīng)該站在那一邊。
“皇上放心,臣女既然嫁了出去,便自會以夫家爲(wèi)重?!兵P無霜行了一個禮,“對於此事,臣女以爲(wèi)六皇子的主意雖是不錯,但終究是有些地方?jīng)]有注意到。”
“說來聽聽。”
“臣女認(rèn)爲(wèi),祭典一事萬萬不能與皇上的壽辰牽扯到一起……”
就在鳳無霜說著自己的意見之時,夜晟卻是與回春樓的代理人在城郊的一處小酒館見面。
“說吧,你回春樓究竟想要什麼?!币龟纱藭r一身銀白的衣衫,神色冷凝。
坐在夜晟對面的人則是黑布蒙面,一身黑衣,只留出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夜晟,“主子說了,他想要的東西樓主你是絕對不會給的?!?
夜晟的眼神頓時變得陰狠,“說來聽聽。”
“郡主沈靈音。”黑衣人嘿嘿一笑,那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覺得十分刺耳,“國師大人這般聰明,又如何不知我家主子要的是什麼呢?爲(wèi)何非得讓我說出來?”
夜晟一聽黑衣人這話,目光更加陰沉,他雖是大概猜到了回春樓的主子要的是什麼,但是聽回春樓的人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夜晟心中頓時怒火中燒。隨後就只見他的手指動了動,隨後幾個暗衛(wèi)就竄了出來,制住了黑衣人。
“即便是國師這樣,我家主子的意思也不會改變?!焙谝氯霜熜χ?,“若是國師大人不願,便做好接受我家主子的後手吧!哈哈哈哈!”
“殺了?!币龟擅鏌o表情的看了眼黑衣人,隨後又道,“凌遲?!?
夜晟本不是什麼噬血之人,只是,鳳無霜是他的逆鱗。旁人是萬萬覬覦不得,更何況他們還妄圖碰一下。
那黑衣人也是沒想到夜晟這般果斷決絕,頓時有些慌神,“你就不好奇我的主子是誰?”
“呵?!币龟衫湫χ粗谝氯?,接著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本尊自會查明。至於你,膽敢說出‘沈靈音’這幾字時,便就應(yīng)當(dāng)做好死的準(zhǔn)備?!?
語罷,夜晟便翩然離去,只留下那黑衣人被按在地上大喊大叫。
酒館的老闆見黑衣人這樣嚎叫,頓時眉頭一皺,順手拿了塊抹布塞進(jìn)了他的嘴裡,“叫什麼叫!不是還沒對你進(jìn)行凌遲之刑嗎!”
見此,黑衣人也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自以爲(wèi)控制了不少的勢力,只是這皇城的一小部分而已。
只是夜晟這做法,便是真正的在向回春樓宣戰(zhàn)了。
“哦?沒有活著回來?”蘇顏卿看著如煙,嘴角微微上翹,“還被凌遲了?”
如煙見蘇顏卿這幅模樣,頓時心中有些畏懼,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回主子的話,非但凌遲了暗七,還將暗七的屍體和碎肉給放在了回春樓的樓頂,這讓樓中的人有些恐慌?!?
蘇顏卿聽著如煙的話,嘴角的笑意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有擴(kuò)大的趨勢。
“怎麼?你也怕了?”蘇顏卿伸手捏住如煙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的雙眼,“怕了便要告訴本主?!?
如煙見蘇顏卿這樣子,心中咯噔一下,腦袋頓時猛烈的搖了起來,“女婢不怕,奴婢只是擔(dān)心這會讓樓中的人心中不安,有所畏懼?!?
“哦。”蘇顏卿將如煙的臉?biāo)﹂_,隨後從衣袖中抽出一條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手,“怕了的人,就殺了吧?!?
蘇顏卿的語氣很淡,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般的輕鬆。
如煙只覺得背後一涼,隨後唯唯諾諾的應(yīng)了一聲,接著就退了下去。看著如煙的背影,蘇顏卿自是明白此次與夜晟算是談崩了,只是,若是就這樣成功了,倒也不是夜晟的作風(fēng)。
蘇顏卿看著窗外,那只有著碧綠色瞳孔的黑貓正蹲在窗外的樹枝上。見此,蘇顏卿突然笑出了聲,“夜晟啊夜晟……”
黑貓感覺到了蘇顏卿的視線,頓時‘喵’的叫了一聲,隨後就消失在樹葉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正式開始我們之間的遊戲吧……”
蘇顏卿的眼神閃過一絲嘲諷與妒恨,隨後又恢復(fù)了清明,彷彿此前的陰暗都是假象一般。六皇子府的管家見此,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隨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只是,即便管家這般小心,蘇顏卿的餘光還是瞥到了管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