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如月躲在屋子裡不敢見人的這段時間裡,蘇顏卿是難得的輕鬆,因此他也有了時間來爲(wèi)自己的以後做打算。
“主子,人來了。”
聽見隨從的聲音,蘇顏卿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一個一身黑袍的人就走了進來。那黑袍很是寬大,遮蓋住了那人的整個身材,就連臉部也被黑色的布條纏住,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讓人辨不出男女。黑袍人的衣袖大概是短了一些,因此露出了一截手臂,那手臂上有著不堪入目的傷口,也不知道這人此前經(jīng)歷過什麼。
蘇顏卿自然也是不在意那黑袍人的來歷,畢竟他不過是一個傀儡。
“你的主子交代了什麼。”蘇顏卿擡眸瞥了眼黑袍人,神色淡淡。
黑袍人也不在意蘇顏卿說話的語氣,“主子說,夜晟與沈靈音近日在國師府中待著,不知在做什麼。只是每日房間內(nèi)都會端出一盆有些泛黑的血水。”
“哦?”
“據(jù)說,是沈靈音中了毒。”
黑袍人的聲音很沙啞,但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被人爲(wèi)毀壞的。
蘇顏卿聽到這裡,臉色終於有了變化,他的眼底盡是陰霾,“還有呢?你的主子既然要與本皇子合作,這點消息可沒什麼用處。”
“那毒名叫‘七日’。”語罷,黑袍人像是突然接到了什麼指令一般,猛地轉(zhuǎn)身,接著一躍上了房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六皇子府。
蘇顏卿看著黑袍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這黑袍人的背影到是看著眼熟。只可惜在一時之間,蘇顏卿也想不起來是誰。
“好一個‘七日’。”蘇顏卿的聲音很是陰沉,似乎下一刻就要殺人一般。
隨從見到這樣的蘇顏卿,也是明白如今的六皇子早已經(jīng)今非昔比,再也不是當(dāng)年那個和善愛笑的皇子了。
看著窗外的泛黃的樹葉,蘇顏卿不知想到了什麼,只見他嘴角突然一勾,隨後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
“來人,將這封信交給齊國公主連如月。”
“諾。”
待到隨從離開之後,蘇顏卿纔將腳邊的黑貓抱到懷中,用手輕輕的順著黑貓的毛,雙眼不知看向了何處。
三日後,回春樓。
一黑袍男子從後門而入,手中抱著一隻快與他黑色長袍融爲(wèi)一體的黑貓。他的頭上帶著一個黑色的斗笠,這讓他的面容在黑夜之中更加難以看清。
“主子到來,爾等還愣著作甚!”
見到這黑袍男子,一掌事打扮的女子就嬌聲喝道,隨後又轉(zhuǎn)身扶住了黑袍人的手肘,面色虔誠的扶著黑袍人慢慢往前走。
“紀(jì)國那邊如何?”
黑袍人的手看起來十分的枯老,似乎只剩下了一張皮,但他的聲音卻是悅耳的。
女子低著頭,不敢看著黑衣人,“回主子,紀(jì)元白聽了大魏**的消息已經(jīng)蠢蠢欲動,想必不久便有發(fā)兵的意圖。”
見女子這樣回答,黑袍人也不再言語,只是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吳塵在何處。”黑袍人突然開口,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叫他來見本主。”
“是。”
吳塵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研製新藥,聽聞回春樓的主人找他,頓時不情不願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去見那黑袍人。
“‘七日’的解藥。”黑袍人得手依舊撫摸著黑貓的毛,頭微微低著,“另外,沒有本主的命令,爾等休得再動沈靈音。”
“爲(wèi)何?”吳塵一聽這話,頓時有些眼急。
“本主做事,何時需要向你稟報?”語罷,黑袍人便從窗外翻身而出,而房間內(nèi)站著的人也紛紛下跪,高呼‘恭送尊主’。
吳塵雖是不甘願,確實不敢挑戰(zhàn)黑袍人的權(quán)威。此前背叛過黑袍人的那些人的慘狀,這回春樓中的人,沒有一個會忘記。
又過三日。
連如月帶著粉色的斗笠獨身一身來到了城郊的湖畔,她的臉色有些羞怯,只因蘇顏卿差人帶來的那封信。
“秋風(fēng)十月,約於城郊湖畔一見。”短短十二個字,卻是讓連如月興奮了許久。
連如月提前了一個時辰到達約好的地點,此時已經(jīng)等了半個時辰,只是想著不久之後蘇顏卿就會來,連如月也就不在意等了如此之久。
“如月可是等了許久?”蘇顏卿的聲音突然在連如月的身後響起,“方纔有了些事,本想提前來,不想耽誤了,更是沒想到如月你也會提前來。”
看著眼前的蘇顏卿,連如月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溫柔的對自己說話。這在之前,蘇顏卿還是對她冷眼相待,甚至見著她轉(zhuǎn)頭就走的。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連如月很是不適應(yīng)。甚至讓連如月懷疑,眼前的蘇顏卿是不是撞了邪。
只是連如月心中對蘇顏卿濃烈的愛意,卻是擾亂了她的理性思維。
而此時,湖畔不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後,一個身著綠衣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幕。走近一看,此人不是蘇顏卿又是誰?
“看來你這易容術(shù)是越來越逼真了。”蘇顏卿看著不遠(yuǎn)處的‘蘇顏卿’與連如月,嘴角微勾,“到是可以以假亂真。”
“承蒙主子誇讚。”樹上突然跳下了一個灰袍男人,他的衣著十分隨意,鬍子也很長,倘若不是蘇顏卿不與他說話,怕是沒人會將兩人聯(lián)繫在一起,“只是這樣對這姑娘,是否太過分了?”
“非我大魏人士,利用了,便利用了。”蘇顏卿嘴角的笑容頓時變得不屑,“交代下去,別露餡了。倘若出了什麼問題,你們便去與小黑見個面吧。”
聽蘇顏卿這樣說,那灰袍男子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只是主子,您這般費勁,是爲(wèi)何?”灰袍男子看著蘇顏卿,眼中有著不解,“倘若需要幫手,隨便一個也比這齊國公主好上百倍。”
“你小看了女人對愛情的執(zhí)著。”蘇顏卿的眼前浮現(xiàn)了鳳無霜的臉,“爲(wèi)了愛情,女人,是可以拋下一切的。與其動用麾下的精英,還不如物盡其用,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主子英明。”
看著‘蘇顏卿’摟著連如月漸漸走遠(yuǎn),蘇顏卿冷笑一聲,隨後揮了揮手,那灰袍男子就消失在樹林之中,而蘇顏卿也是慢慢走回了六皇子府。
蘇顏卿要的,此時已經(jīng)不單單是鳳無霜了。他要的,還有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