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白日皇后與歸塵礙於宮中人多眼雜，終究是沒有談得太久，但事情草草的說了一半也著實讓人心中抑鬱煩躁。

歸塵倒是無所謂，但皇后畢竟也是個女人，女人的好奇心從來都不可小覷。

更何況，皇后對於怎麼弄死風無霜一事有著不可言說的狂熱與迫不及待。想來也是司南的入獄讓皇后變得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雖說皇宮中幾乎不存在什麼深厚的感情，身居高位，常年大權在握的皇后心中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十分純潔的感情，但是，司南畢竟是皇后的青梅竹馬，其中的感情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真切的。

即便是司南有龍陽之好，但他終究是陪伴了皇后多年，更何況，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司南還是皇后得力的助手之一。

這皇宮中早已經讓皇后不得不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加之蘇玲瓏這心頭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下個絆子讓皇后沈春霞萬劫不復，所以她也只能把目標放在風無霜的身上，至少現在的風無霜，比蘇玲瓏更好處理。

至於歸塵的到來，不過是給皇后出些萬無一失的法子，以便讓風無霜再無出獄的可能。

夜晟本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六皇子蘇顏卿也不是什麼小白兔一樣的角色，趙丞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應過來，這樣算下來，只有風無霜死了，這幾人纔會消停，她纔不會被拖下水。

一陣冷風突然吹過，讓皇后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娘娘，不如我們回去吧？”這次陪皇后出來的是容兒，皇后想著容兒跟了自己如此之久也沒出什麼事，加上還特別讓她解氣的扇了風無霜一個耳光，也就信任了容兒些許。

皇后甩了甩衣袖，似乎是想驅趕寒冷，隨後瞥了容兒一眼，冷聲說道：“怎麼？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住了？”

容兒見狀，連連告饒，在皇后冷哼一聲之後，才停下乖乖的站在皇后身後的右下方。

月上樹梢，皇后也有些睏倦，雖說歸塵給她的感覺很危險，但皇后始終認爲自己是一國之後，即便歸塵有通天的本領也沒辦法撼動自己的生命。

因此皇后等到歸塵出現的時候，就劈頭蓋臉的對著歸塵一頓臭罵。

歸塵始終淡淡的看著皇后，這讓皇后更加惱怒，因爲皇后覺得，這樣的自己似乎與街頭撒潑的潑婦沒什麼兩樣。

想到這裡，皇后冷哼一聲，也就收了脾氣。

見皇后不再說話，歸塵才慢慢的開口，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似乎並沒有什麼能夠讓他的情緒有些波動。

“皇后娘娘今夜可真是急躁。”歸塵看著皇后，沒有任何表情，“怎麼，就這樣等不及要對沈靈音下手了？”

皇后嘲諷的看著歸塵，“怎麼？難道你不想殺了她？”

歸塵聽見這句話之後，神色終於變了變。

他從未提起過他與風無霜之間的恩怨，皇后又是如何得知？片刻之後，歸塵回了皇后同樣一個嘲諷的笑容，接著猛地伸手掐住了皇后的脖子，嘴角微微上翹。

“說來聽聽，皇后娘娘是如何得知的？”

皇后被歸塵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花容失色，一時之間也忘記了掙扎，到是容兒反應了過來，衝上前去拼命拍打歸塵的手，大聲的吼著：“放手！你竟然敢這樣對待皇后娘娘！就不怕被殺頭嗎！”

歸塵冷冷的看著容兒，接著大手一揮，就將蓉兒掀到在地，好巧不巧，容兒的腦袋又剛好撞上了一塊石頭，頓時容兒頭下的石頭就被鮮血染紅，血跡在月光下顯得十分可怖。

鮮血映在皇后的眼中，這才讓皇后從窒息中回過神來，再晚一小會兒，皇后恐怕也要命喪黃泉了。

“大膽！你……你快……快放開本宮……否則……本宮一定……殺……殺了你！”

皇后臉色慘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歸塵瞇起眼睛看了皇后一會兒，才猛地鬆開手，皇后頓時攤到在地。

看著皇后的樣子，歸塵嗤笑一聲，隨後道：“你的命。我隨時都可以要。”

話雖這樣說，但歸塵心中是有計較的。沈春霞畢竟是皇后，雖是不受寵愛，但倘若真的死在自己的手上，皇帝爲了皇室面子，也是會徹查此事。

到時候，可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所以，皇后娘娘還是好好說說，你是如何得知我與沈靈音的仇恨的。”

歸塵站在皇后面前，巨大的黑影遮擋住皇后的臉，讓皇后心裡沒由來的一驚。

“你做的事，都不難看出你對沈靈音的針對。”

皇后有些虛弱，說出的話依舊是有氣無力的，但卻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而皇后的話也讓歸塵陷入了沉默。

“我倒是忘了，皇后娘娘畢竟在後宮呆了多年，這心機手段也確實是高人一籌。”

不過片刻，歸塵就開口說道。想來也是，最近在皇宮之中待著，對許多事情的判斷力也是下降了不少。看來是風無霜的事情讓歸塵有些得意忘形了。

雖說沒人告訴皇后歸塵與風無霜之間的關係，但是根據歸塵之前做出的種種行爲，以及其中發生的事情，也是足夠讓皇后推斷出些東西了。

皇后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容兒，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隨後單手撐地站了起來。歸塵依舊淡淡的看著皇后，只是倘若仔細看，也是不難發現他眼中的諷刺與輕蔑。

而皇后沈春霞也因此明白，歸塵雖是有些顧忌她皇后的身份，但倘若是將歸塵逼急了，他是不會顧忌自己皇后這個身份的。畢竟，他只是有一點點的顧忌罷了。

皇后是個聰明人，爲了保住自己的命，她清楚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

至少，不能惹怒歸塵。

“沈靈音，你能不能出手。”皇后看著歸塵，語氣平靜。她雖是畏懼歸塵的能力，但不代表她要對俯首稱臣。

歸塵聽了皇后的話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皇后娘娘，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再者，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聽你的？”

皇后沉默了片刻，接著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說道：“就憑，你，也想殺了沈靈音。”

歸塵的眼睛盯著皇后，“我更想讓她生不如死。”

“沈靈音那賤人命硬，這麼多次都沒死透，這一次是難得的好機會，錯過了，下次指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

皇后又看了歸塵一眼，接著轉身看著容兒，“讓她生不如死？別到最後又讓她逃過一劫！”語罷便蹲下伸手探了探容兒的鼻息，發現容兒還有這淺弱的呼吸後才又開口說道：“過會兒我會大叫刺客，你自己離開，這次的事情，我會載到沈靈音的身上。”

“到時候，你要怎麼做，自己掂量。”皇后站了起來，背對著歸塵，“另外，我雖是怕你真的對我動手，但不代表我會聽你發號施令，這一點請你明白，我們可以是合作關係，但絕不會是主僕關係。”

看著皇后的背影，歸塵的嘴角漏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