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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至死,指的是陸初微對蘭君洛的全數否定;身爲蘭君洛的女兒,她不能這樣對她的父親,不能。
蘭嵐怔怔地望著爺爺,好似第一次見他一般。爺爺眼中那深深的祈求,觸動了她的心,那是一個父親想要爲兒子做,也是僅能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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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天一因蘭嵐的沉默而更加的沉默,果然,還是不行嗎?他之所以現在才讓蘭嵐看這些,才告訴她那些事,是因爲蘭兒已經完全融入了蘭家,對蘭家對他這個爺爺已經有了感情。在此基礎上,再告訴她有關父母的事,他以爲她會比較容易接受。
就在老爺子失望的時候,某隻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怔,猛然擡頭,只見孫女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視著他。
“……?”這是幾個意思?
妹紙低頭摸了摸相冊,沉默之後燦爛一笑:“爺爺,蘭兒對於從前的事一點兒不記得了。從這些照片中,看得出來爸爸媽媽都很愛我,這就夠了。至於其他的,就像爺爺說的,逝者已逝,就讓它隨風去吧。”
蘭嵐作勢認真地點了點頭,隨風去神馬,這是她最近追的某部劇裡面的臺詞。更重要的是,蘭嵐不認爲自己有怨怪父親的立場,一來,那麼久遠的事孰是孰非早就說不清楚了,真相也只有當事人才真正清楚;二來,子不嫌母醜,父親做得再錯,指責的人也不該是她。
說得更直白些,父親對不起的人是母親,他亦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對她這個女兒,卻沒有任何的虧欠。蘭嵐抱著相冊不鬆手,爸爸媽媽是愛她的,她只是不甚走丟了……而不是,曾經所猜測的那樣,自己是棄兒。
本已做好最壞打算的蘭天一,忽然有種接受無能滴感覺,蘭兒這是答應了?老爺子不知該說什麼纔好,看向蘭嵐的目光更加慈愛。好半響反應過來的他遺憾道:“好孩子,你是個好的。要是當年你沒有走丟該有多好,我的蘭兒不該流落在外吃苦的。”
如此貼心乖巧的孫女,值得最好的。
只可惜,上天不公,讓好好的孩子飽受苦楚……亦如他的兒子兒媳,正是年華正好的時候,卻雙雙撒手人寰。
“爺爺,蘭兒不苦,反正都不記得了嘛,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說。”蘭嵐嬌憨一笑,既然感覺不到苦,又何來的苦呢?妹紙只知道,回顧目前所擁有的記憶,人家她都是在吃吃吃、買買買、玩玩玩中度過的,睡覺做夢都是笑的,真心一點兒不苦。
如果非要她說出“苦”過的經歷的話,妹紙絞盡腦汁,恩,生寶寶那個時候勉強算是吧?因爲、因爲實在是太痛了,雖然兩個小傢伙已經落地了,但素那裡還素痛啊痛啊,足足痛了一個月呢!等到出月子之後,才脫離苦海。
回想那一個月,蘭嵐妹紙悲從中來,淚眼婆娑的,足足30天呢,簡直不是人過滴日子!每每回想那時的日子,蘭嵐就條件反射地捂住小腹(以下),體
驗一把傳說中的“蛋疼”。
捂臉,又掉節操了,趕緊撿起來,塞嘴裡吃掉。
綜上所述,妹紙自認爲小日子過得超滋潤的說,所以,爺爺,表難過了嘛,現在不是好好的,她人也回來了說~
小丫頭的眼睛本就會說話,她仰著小臉得勁兒賣萌,那悲傷遺憾的氣氛分分鐘煙消雲散,老爺子忍俊不禁,倒是一點兒不難過了。
他的蘭兒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滿滿的正能量!連她都覺得自己不苦,是幸福的,他這個當爺爺的,又怎麼好再繼續沉浸在悲痛中呢?
“小丫頭!”老爺子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這樣的人兒,誰都會忍不住寵著她的吧?老爺子忽然想起來,老婆子還在世的時候,似乎也留下了不少好東西,放在保險箱中這麼多年,他都快忘記了。
恩,回頭好好整理整理,單子就先放他這兒,容他再琢磨琢磨。
至於旁的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是不是又要找他鬧……蘭老爺子冷笑,只管找他好了,嫁妝本就是孃家的心意,該送什麼送給誰送多少,自然由送的人決定,他高興就好。
蘭娜娜要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有膽子在老爺子面前惱一回,卻換來蘭嵐嫁妝更豐厚的結果,不曉得會不會吐血、暈倒或者抽搐……
“爺爺,這本相冊,可不可以送給我啊?”蘭嵐拉著爺爺的袖子撒嬌,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寶寶們炫耀,人家她也是有爸爸媽媽滴~隨便當寶寶們看看外公外婆長啥樣~
妹紙高興的可不止如此,這本相簿就是她的過去,抱著它,彷彿丟失的記憶已經回來了一樣!蘭嵐小心翼翼的捧著它,視若珍寶。
“蘭兒說好就好。”
蘭嵐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眉眼俱笑,甜甜道:“爺爺最好了~”
“是嗎?比路宇騰還好?”老爺子打趣,似乎,話裡有話。“近來爺爺可聽說,半夜時常有‘老鼠’出沒,那動靜似乎就在蘭兒的房間附近呢。”
“咳咳咳!”蘭嵐突然咳嗽起來,小臉漲的紅撲撲的,明亮的眼睛轉了轉,這個看看那裡瞅瞅,就是不肯再看老爺子。本來,她素聽不懂言下之意的,只當是真的老鼠,還想說家裡腫麼會有老鼠來著……
但素,一不小心與爺爺四目相對,老爺子眼底不加掩飾的揶揄調侃之色使得蘭嵐恍若全身通電了一般,秒懂。
啊,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真是野外踏青的好日子~~老鼠神馬的,動靜神馬的,妹紙表示,她不知道,神馬也不知道。
蘭老爺子笑意更濃,這丫頭分明就是聽懂了的。
爺孫倆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寒祝和蘭娜娜娜還在大廳,不過一點兒怒容沒有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見到老爺子再次露面時,還能樂呵呵的喊一聲爺爺。
可惜,寒心了就是寒心了,有些事不是假裝沒發生過就真的什麼也沒發生,破掉
的東西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修好了,那也留下個補丁,回不到從前了。
蘭老爺子微微地點了點頭,眼底卻是清冷一片,不喜不怒,倒真真是不生氣了。有什麼好生氣的呢,不值得。
蘭娜娜鬆了口氣,微笑中還藏著幾分僵硬,她倒是想立馬打道回府來著,但是S市的風俗是新婚夫妻在回門的這一天,是要在孃家住一晚的。她要真的折回去了,要如何跟婆家解釋?啊,因爲跟爺爺吵架了,所以掉頭就走了麼?
老爺子環視一週,沒見到阮玉鳳的身影……沒有然後了,不在就不在,不打緊。
蘭娜娜是有顧慮不得不留下,阮玉鳳可不是,被老爺子當著面戳著脊樑骨明嘲暗諷,她哪裡還有臉面呆在人前,草草尋了個藉口便出門了。
目測,最近這幾天,她都不會出現在蘭老爺子跟前了。
老爺子淡定的表示,如此也好,眼不見爲淨。
這夜,本該是熱鬧的一夜(回門日,女婿登門),卻因爲種種緣故,蘭家冷靜得緊~晚餐時,除了蘭嵐和兩隻寶寶偶爾的互動對話,蘭娜娜從頭到尾竟是一個字也未說。
這算是無聲的抗議麼?老爺子無所謂,寒祝不關心,蘭嵐更是天生遲鈍未察覺,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再莫名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
晚餐後,蘭娜娜拉著寒祝就回房了,經過蘭嵐身邊時,還趾高氣昂的哼了又哼,大小姐脾氣盡顯。
蘭嵐生氣嗎,不,人家一點兒不生氣,壓根就不在乎好嗎?只當蘭娜娜感冒了鼻子不通暢,哼一哼很正常。
她只想著趕緊給兩隻小包子洗香香,然後哄他們睡覺~
蘭睿寶寶已經無力吐槽了,望著牆上還指著8的時鐘,小包子本就圓圓的臉蛋兒似乎更鼓了些。雖說孩子早睡是應該的,但是也沒哪家早到這種地步吧?
媽咪,咱不帶這樣玩的好嗎?
睿兒寶寶瞅著媽咪眉眼間那遮都遮不住的雀躍和期待,最後還是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黑葡萄般的眸子中豁然寫著四個字字——重色輕子。
媽咪,咱是親生的不?
“妹妹,乃知道什麼叫做猴急嗎?”小睿兒眸子一轉,已經無法直視媽咪的他,轉而將話題丟給妹妹。
小曦兒同樣暗暗腹誹來著,她已經跳過了憂桑的階段。這事兒,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回到爺爺家的他們,從來都是跟媽咪睡一起的。忽然有一天,媽咪“特意“佈置了房間,臥室之外的,就在隔壁。美其名曰,是給她和哥哥準備的個人房間,說是擔心他們在爹地家習慣了,回來後會失眠睡不著神馬的。
媽咪,乃真的很不會撒謊,好咩?那眼神,可表太心虛,能不能稍微鎮定點兒,說好的演技呢,六歲的寶寶都騙不過,真的很憂桑好嗎?睿兒和曦兒無奈地耷拉著腦袋,難道,真的是他們太聰明瞭咩?真的真的有那麼不容被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