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四人便到了天雲城中。
天雲城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叫賣聲連成一片。月茉帶著小茵茵這裡看看那裡逛逛,蕭紅玉一直帶著老瘋子跟在兩人身後。
“娘,我要吃這個!給我買,好不好?”遠處傳來傳來一個孩童的聲音。
蕭紅玉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大概三歲的孩童指著老者手中的冰糖葫蘆對著一個婦女說道。
“這個對牙齒不好,我們買綠豆糕,不買這個!”婦女說道,而後便牽著孩童走開了。
蕭紅玉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那對母子,眼中盡是羨慕……
“小夥子,買一串吧!很甜的!”老者對著蕭紅玉道。
蕭紅玉一驚,回過神來,走到老者身旁,取下一串冰糖葫蘆,而後張口嚐了嚐道:“是很甜,不過也很酸!”話完給了老者幾文錢,又取下幾串冰糖葫蘆。
遠處的月茉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目光微微閃爍,蕭紅玉的一切他都不清楚,就連莫顏也不知道,每當月茉等人問起他的以前的事沒,他隻字片語的敷衍過去了。
蕭紅玉拿起冰糖葫蘆,遞給幾人,而後又拿起那冰糖葫蘆,咬了一口,笑了笑道:“的確很甜!”只是那微笑卻是有些酸澀。
遠處,身著紫衣的莫顏看著蕭紅玉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隨後便離開了。
“娘,我要這個!”孩童的聲音再次傳來。
“一點都不乖,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兒!”婦女呵斥道。
蕭紅玉搖了搖頭,好像甩掉這些記憶一般,而後看向月茉道:“走吧!”
月茉愣了愣,對蕭紅玉的過往越來越好奇,沉吟片刻後,問道:“你以前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蕭紅玉搖頭,道:“沒什麼,走吧!”
月茉皺了皺眉,但卻並未繼續追問,她相信總有一天蕭紅玉想告訴她的,不過不是現在,她還沒有打開蕭紅玉的心門。
而後,蕭紅玉等人便把天雲城的店鋪都看了一圈,便回玉霞峰了。給小茵茵買了幾套衣服,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回到玉霞峰之後,蕭紅玉把小茵茵等人送走,便回到了自己的庭院。手中拿著那串冰糖葫蘆,坐在院中沉默不語。
片刻後,莫顏提著一個食盒到了庭院之外,看著蕭紅玉呆愣的神情,嘆息一聲,道:“紅玉,你怎麼了?”
蕭紅玉一驚,回過神來,回頭見是莫顏,開口道:“師孃,你怎麼來了!”
莫顏笑了笑,道:“難道沒事我就不能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蕭紅玉連忙回道。
莫顏笑了笑,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伸出手握著蕭紅玉的手,道:“孩子,記住這裡是你的家!玉霞峰每一個人都是你的親人。”
蕭紅玉身形微微一顫,並未說話。
莫顏打開食盒,拿出幾盤小菜,放在竹桌上,拿起筷子遞給蕭紅玉,道:“孩子,吃吧!我廚藝可沒月茉她們那麼好,只是將就能吃!你要試著去感受你身邊每一個人對你的好,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就像你對待小茵茵一樣。知道嗎?”
蕭紅玉微微一愣,接過筷子,夾起青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莫顏所做的菜並不是什麼美味,只是能吃而已,但是他卻感覺很溫暖。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簡單,能有人爲他做一頓飯菜,即使不可口,不美味,但是他依然高興。他想要的只是有自己的孃親,有自己的家人,體會到被愛的感覺。
莫顏看著蕭紅玉道:“師孃就是你的娘!即使你找不到你的父母,這裡都永遠都是你的家,這裡有兄弟姐妹,這裡都是你的親人。”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無聲滑落。
別人或許永遠都不明白他到底對於父母有多麼渴望,這些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想要的只是父母,想要的只是母親親手爲他做一頓飯菜,即使不美味,即使不好吃。
但那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奢望,無休止的奢望,因爲他得不到,但是現在或許他已經得到了,因爲他還有一個愛他的師孃,對他無微不至的師孃,對他關愛有加的師孃。
那些衣不飽食的過往,那些寄人籬下的過往,那些受盡欺辱的過往,那些挨餓受凍的過往……雖然都已經過去,但是那些卻成了他心中永遠也抹殺不掉的記憶,很多時候,他都會想起那些事,對這個世界有很深的怨念,他知道他無力改變這個世界,他能做的只是改變自己,通過自己的奮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愛卻是他無論怎麼奮鬥也得不到的,愛是無價的,是相互的。
莫顏伸出手擦掉蕭紅玉眼角的淚滴,道:“傻孩子,那麼大了,你還哭!難道就不嫌丟人?”
蕭紅玉深呼一口氣,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擦掉眼角的餘淚,拿起筷子,便開始狼吞虎嚥的吃飯菜。
莫顏笑了笑,道:“慢點兒,傻孩子!”而後又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蕭紅玉。
蕭紅玉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莫顏微笑道:“好吃嗎?”
蕭紅玉點點頭,囫圇不清道:“好吃!是我一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飯菜了!”
“那我天天做給你吃好了,慢點兒,別噎著了!”莫顏道。
遠處,一身白衣的月茉靜靜看著狼吞虎嚥的蕭紅玉。
……
幾天過去了。
天邊,一輪紅日徐徐升起。
蕭紅玉睜開雙眼,走出房門,而後便向玉霞殿走去。
玉霞殿中,宋月等人盤坐在大殿之上。
大殿之下坐著數十名長老。
十多名內門弟子責站在大殿中央,均是手持仙劍,精神煥發,鬥志昂然,蕭紅玉與月茉就是列在其中,但是伊然卻並未回來,宋凌也不在此地。
宋月低頭看向蕭紅玉等人,道:“今日,便是核心弟子考覈的日子!你們要爭取通過考覈!我玉霞峰已經九十年沒有弟子通過考覈。這對於玉霞峰乃是萬年不遇的奇恥大辱,所以這次你們十名弟子至少有三名要通過!不成功便成仁,若是沒有達到我的要求,你們十人直接給我面壁千年,終生不得離開玉霞峰。”
“放心,師祖(師父),我等一定通過考覈!”
“好了,出發!”而後便率先向殿外走去,衆長老而後跟上……
不久後,蕭紅玉等人便到了玄清峰的廣場之上,落天站在大殿之前,看著前來參加考覈的五十名弟子,點了點頭,而後微笑道:“考覈規則,你們五十人同時間進入鎖妖塔,通過三尺便通過考覈,反之便是考覈失敗,一人領取一塊七彩靈石,若是出現生命危險,可以使用七彩靈石從內逃出。”
“是,掌門!”衆人回道。
“好了,諸位前去鎖妖塔吧!”而後腳踏虛空往天雲山脈深處飛去。
宋月等人也踏步而上跟在落天身後,蕭紅玉等人則是御劍跟在宋月等人身後。
天雲山脈羣山起伏,連綿不斷,一個山谷深處,一座古老的石塔佇立在此處,石塔之上刻滿了符文。整個石塔散發著陣陣波動。石塔旁邊還有三個涼亭,涼亭中均是坐著白髮蒼蒼的老者。
片刻後,落天便到了此處。
落天降落之後,便對三位老者鞠了一躬,開口道:“參見各位師叔,師伯!”
三位老者微微點頭,並未言語。
而後,宋月等人降落而下,均對老者行大禮。
蕭紅玉看了看三位老者,暗暗猜測三人修爲到底是什麼境界。
落天轉頭看向蕭紅玉等人道:“你們進去吧!”而後拂袖一揮,五十道光芒飛出。
蕭紅玉伸手接住一道光芒,只見手中石頭閃爍著淡淡的七彩光輝。
“轟轟……”
石塔大門緩緩打開。只見其內光彩閃耀,門內還有一道青色屏障。
蕭紅玉等人一步步向石塔走去。蕭紅玉走到石塔之前,看了看光幕,而後一步踏出,頓時全身一緊,而後一鬆,自己便出現在了石塔之中,身周空無一人。
蕭紅玉小心翼翼查探著周圍,前些日子他便知道了考覈內容,鎖妖塔之內擁有無數妖魔鬼怪,均是被天雲宗聖賢封印,一層到三層的妖魔均是在化神期,只有通過三層之後,纔算是通過考覈。但是卻不知道鎖妖塔有多少層,傳聞這塔在天雲宗將山門建立此處之時便就已經有了,而後天雲子纔來到此地創建山門,改造鎖妖塔。並且叮囑後人好好守護鎖妖塔。
塔內如同一個迷宮一樣,有著無數轉角,周圍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但蕭紅玉卻並未因此放下戒備。蕭紅玉一邊向前邁步一邊觀察著周圍,尋找著下一層的出口。
“咻!”一聲呼嘯從蕭紅玉耳邊傳來。
蕭紅玉大驚,連忙避開頭部,突然,面部一疼,蕭紅玉伸出手臂摸了摸臉龐,一股粘稠感傳來,還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蕭紅玉怒哼一聲,雙目變冷,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仔細感應著周圍的情況!
“咻!”又是一聲呼嘯傳來,蕭紅玉微微一驚,身形一躍而起,只見腳下一道黑光劃過,擡頭看去只是遠處卻空無一物。
蕭紅玉一掌拍向那道黑光。
“砰!”一聲悶響,而後一聲痛叫傳來。只見地上出現了一堆拳頭大的碎肉,烏黑烏黑的,散發著一股惡臭。
“咻!”黑光再次衝來。
蕭紅玉雙手握拳,一拳打向黑光,一道勁氣從拳頭之上噴薄而出。
“砰!”血光迸現,黑光直接在空中爆裂。
蕭紅玉又繼續向前走去。
突然,數十道黑光交錯著向他衝了過來。
蕭紅玉大驚,雙手揮動,紅藍光芒閃耀,一個太極圖出現在身前,太極圖旋轉不休。
“砰砰砰……”悶響聲不斷響起,那黑光直接衝擊在了太極圖之上。
蕭紅玉終於看清了那黑光是何物。黑光乃是一條烏黑髮涼額蜥蜴,蜥蜴差不多一直長,長著鋒銳的牙齒,一雙烏黑的眼睛,散發陣陣寒光。
而後,數百條黑色蜥蜴向蕭紅玉撲來,速度極快,割裂空氣發出呼嘯之聲。
“砰砰……”蜥蜴不斷撞擊在太極圖之上。
蕭紅玉大喝一聲,手臂一震,太極圖光芒大放。
“轟……”一聲巨響,血霧迷茫,蜥蜴紛紛死絕。
“嗓”一聲徹響,蕭紅玉拔出赤霄劍,頓時赤霄劍紅光萬丈,蕭紅玉舉起仙劍,一劍斬下,頓時無數火焰噴薄而出向蜥蜴衝去。
“轟……”一聲火焰呼嘯,火焰所過之處,蜥蜴均是化作飛灰。
蕭紅玉手中仙劍一揮,仗劍向前走出。
突然,一個黑影向蕭紅玉竄來。一絲黑光急衝而來,散發著一股殺意。眼看,黑光便要穿透蕭紅玉頭顱。
蕭紅玉大驚失色,指尖紅光閃耀,而後一指點向黑光,速度極快,只是在一瞬間而已。
“啪!”一聲徹響。
蕭紅玉收回手指,只見手指之上一絲鮮血流出。
“嗖”一聲呼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