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沒有忘，可是艾麗婭忘記了。她要麼什麼也想不起來，要麼……什麼都想起來。”周淮永嘆了口氣，“你們是希望前者還是後者？”
王俊凱撇過頭去看沙發(fā)上的王源和艾麗婭，他們兩個正在聊天，似是是艾麗婭在嘗試逗王源笑。
“那就讓她什麼都忘了吧，一直忘下去。”蘇七喜喃喃自語的說著，只是這句話一出口，便被周淮永否絕了。
“不可能的，紙包不住火，即便她現(xiàn)在忘記了，但醫(yī)學(xué)上的事情誰能解釋清楚呢？要是明天她記起來了呢？後天呢？她忘了近四年，並不意味著會忘記一輩子。”
蘇七喜都快哭出聲來，“那到底要怎麼辦纔好？！你說啊，到底要怎麼辦……”
王俊凱拍了拍她的手，溫柔的替她拿著紙巾拭去眼淚。
“別哭啊，我們不正在聽周叔叔說嗎？哭紅了鼻子可就不好看了。”
易烊千璽不自然的側(cè)過了身子，他看著周淮永問：“按照你說的，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烏曉寐已經(jīng)死了，她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她都是艾麗婭，來自美國紐約。”
周淮永看著起脣又要說些什麼的易烊千璽，嚴(yán)正義詞的說道：“要是讓人們知道烏曉寐還活著，想想那些記者們，會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形容房間裡的一切。”
易烊千璽的臉色白了白，連根著王俊凱也皺起了眉頭。
什麼樣的言語？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
一個女孩子失去了最爲(wèi)寶貴的珍寶，又是在娛樂圈這樣的染缸裡，她死了了，逝者已矣，拿這個當(dāng)新聞炒作也沒了什麼看頭。可若是人活著呢？她是不是會像十年之前風(fēng)頭浪尖的tfboys？
王俊凱踹了一腳桌子，低咒了一句，藉以發(fā)泄自己的無奈。
即便他身爲(wèi)娛樂公司的幕後老闆，也阻攔不住人言的可謂，天知道，爲(wèi)了使十年前的那些新聞和內(nèi)容在網(wǎng)絡(luò)上悄無聲息的消失，他花了多少的代價和金錢，以及時間。
背後的暗箱操作繁瑣又麻煩，他倒不是怕麻煩，拍的是來不及處理玩，曉寐就在流言蜚語中瀕臨崩潰。
“你的意思，就是說這時間沒有烏曉寐了，她是真的死了。存在世上的是一個叫艾麗婭的女孩？是這樣嗎？”
周淮永點點頭，“既然她是艾麗婭，或許娛樂圈會更利於她回覆記憶。你們忘了曉寐了嗎？她是天生的藝人，永遠(yuǎn)屬於大銀幕和熒屏中，屬於每個鮮活的角色。”
“要是她想起來之後，不願意……”
“不願意便退出娛樂圈。”
“要是被人認(rèn)出來……”
“女大十八變，她身上有著烏曉寐的影子不假，但在整容微調(diào)多於牛毛的娛樂圈，人們只會把她譽爲(wèi)小曉寐，或者誹謗污衊她是照著烏曉寐的樣子而整容。”
“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或許可以去嘗試別的方法……”
“等不及了。”周淮永放下筷子，他坐的端端正正，“王源的記憶一直不曾恢復(fù)過來，他看著人潮依舊害怕，美國的醫(yī)生對我說，想要根治他的癥狀，必須從源頭解決。”
“除了艾麗婭，我們沒有別的人可以去下手了。”
“十年之約就在眼前，我今天剛回國，就有公司找我洽談演唱會了。”
“我知道……這對艾麗婭有些殘忍，但對二源又何嘗不是呢？對耿耿於懷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呢？”
蘇七喜抽抽鼻子，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流。
“曉寐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她那天的舉動一定是因爲(wèi)意外來的太突然了，這麼多年，她心裡一定也想通了。那只是個意外，她什麼錯都沒有……”
“她現(xiàn)在沒了以前的記憶，過的很快樂，但在燈光下的她才更像是她。我同意周叔叔說的。”
她艱難的說著，心裡狠狠的痛著，“曉寐喜歡拍電影，喜歡舞臺，喜歡演繹不同的人生。就像周叔叔說的那樣，她是個天生的藝人。我們……別逼得太著急了，順其自然吧。”
王俊凱沉思了片刻，“順其自然吧。”
易烊千璽沒有說話，他低著頭，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周淮永點點頭：“我知道的，這種事情急不來，一切都還要看艾麗婭的意願。她不願意，我不會逼迫她的。”
而在沙發(fā)上和王源說話的艾麗婭，此刻卻在問：“爲(wèi)什麼你不願意我進(jìn)娛樂圈呢？”
王源吐出口起來，認(rèn)真的回道：“不知道。”
這讓等著他回答的艾麗婭翻了個白眼，“這麼敷衍我？”
王源搖搖頭，“不是敷衍，是很認(rèn)真的一個回答。”稍稍停頓了一會兒，他接著說：“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艾麗婭，你別聽周叔叔的話行嗎？我很害怕。”
他說著，一雙節(jié)骨分明的手可憐兮兮的拽著她的下襬，看起來柔弱又惹人憐愛。
艾麗婭的心一下軟下來，母性的光輝打在她的身上，就在她張口想要說聲“好”的時候，腦海中晃過好些畫面，一幀幀，一幅幅，模糊的看不清面容和細(xì)節(jié)，但她的心因爲(wèi)這些畫面猛然皺縮，那聲“好”在瞬間變成了一個否認(rèn)的搖頭。
“爲(wèi)什麼？！”
王源有些失聲的尖叫，他看著艾麗婭，眼睛了滿是責(zé)問和失望，刺得艾麗婭臉呼吸都一陣疼痛。
她苦笑一聲，那笑容慘白又無力。
“什麼爲(wèi)什麼？”
“艾麗婭，你聽我的話好嗎？不要去理周叔叔。”王源苦苦的哀求，希望她能改變主意，但艾麗婭還是搖著頭。
她看著王源，似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接下來的話，“二源……我們之前是認(rèn)識的吧？”
“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我對這裡的熟悉，對你們的有著很深的依戀感。”
“二源，要是我真的認(rèn)識你們，我想周叔叔這樣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況且……我心裡很想拍戲。真是不可相信，我……就在聽到周叔叔說那句話的時候，想要拍戲的念頭就開始瘋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