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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輝沒敢動,他不是害怕,他在等機(jī)會,
水裡的人喊了聲什麼,已經(jīng)來到灌木叢邊的那個傢伙,又轉(zhuǎn)身無奈的走了回去,劉文輝攥在手裡的三棱軍刺,又慢慢的收了回來,
女人戲水那是一道風(fēng)景,男人戲水看了之後會長針眼的,劉文輝對這風(fēng)景沒有興趣,他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wù)是弄水,可是怎麼弄,他沒有主意,敵人盤踞在此,他不想染出什麼麻煩,最好是能弄爛蓄水的堤壩,讓上游的水流下去,要不然下次取水也是一個麻煩事,
劉文輝縮在灌木叢裡靜靜的等待,他希望那幾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趕緊走,然而那幾個傢伙越玩越開心,在水裡待了兩個多小時,依然沒有一點走的意思,劉文輝等的心急,眼看著天色漸晚,再不回去自己連路都找不到了,山上的一票兄弟還在等著自己,他沒有時間再等了,
悄悄的從灌木叢繞出來,朝著水源的上游一步步的靠近,劉文輝手裡有槍,很像一梭子將這羣傢伙解決,但是他沒有這麼做,此處屬於兩軍對壘的邊沿,如果算距離更靠近敵人一方,開槍的結(jié)果肯定是敵人率先而來,就算自己跑的快,叢林裡繞一圈也的經(jīng)過敵人的幾個據(jù)點才能回到自己的貓耳洞,
劉文輝不想節(jié)外生枝,越往上游走隱蔽的地方就越少,常年雨水的沖刷,讓巖石裸漏在外,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沒有了樹木的遮擋,那就意味著要和水裡面的敵人面對面,根據(jù)雙方的默契,在水源地從來沒有那方開過槍,在這裡會不會適用,劉文輝心裡沒有把握,
淡淡的霧氣開始凝聚,雖然很淡卻也能擋住視線,劉文輝沒有時間,他不能再等了,說不定現(xiàn)在貓耳洞裡的幾個傢伙已經(jīng)開始罵娘了,
“姥姥的,”
心一橫,劉文輝一長身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他又準(zhǔn)備,一隻手握著槍,另一隻手麻利的摘下肩頭的水壺,他沒有朝洗澡的幾個傢伙看,並不代表他沒有關(guān)注水裡的人,
很快,水花的聲音停止了,只留下溪水靜靜的流淌聲,應(yīng)該是敵人也發(fā)現(xiàn)了他,忽然間多了一個人,讓敵人也有些緊張,紛紛望向尚有那個正在打水的人,
一共四個敵人,全部脫的光溜溜,衣服和武器都在岸上,正因爲(wèi)這樣,劉文輝纔敢賭一把,只要有誰趕往岸上跑,他就會一陣掃射,將那傢伙放倒,敵人也很聰明,看著尚有專心致志灌水的劉文輝,沒有人動,
一個水壺已經(jīng)灌滿,打開第二個,劉文輝一共背了六個水壺,這是他們六個人三天的用水量,咕嘟,咕嘟的水泡在水潭邊上不斷的響,劉文輝似乎並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下游不遠(yuǎn)的幾個人,一心一意,看都都不往下看一眼,
第六個水壺是大牛用的,蓋子蓋的很緊,劉文輝一隻手始終放在槍上,另一隻手使了半天的勁都沒能擰開,只好放下槍,用兩隻手試試,這個動作很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敵人已經(jīng)移動到了岸邊,是一點一點移動過去的,很慢也很謹(jǐn)慎,劉文輝看了他們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不得不放下武器,劉文輝只能這麼做,如果現(xiàn)在走,那就得有一個人渴上三天,他必須將六個水壺灌滿,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站在水裡的幾個光屁股,兩隻手開始用力,
幾個人的眼睛對在一起,從軍服上很好分辨對方的身份,雖然已進(jìn)傍晚,他們離得並不是很遠(yuǎn),還是可以看清衣服的顏色,
“啊……,”強(qiáng)大的壓力下,終於有一個敵人崩潰了,他不顧一切的衝向岸邊,衝向自己的武器,
對峙是最考驗人的意志,沒有足夠的膽氣和意志,這樣的對峙很容易失控,記得電影《英雄》中有過一段關(guān)於思想中戰(zhàn)鬥的描述,這其實就是一種對峙,兩名劍客只要看一眼,就能在思想裡盤算自己勝算的機(jī)率,這纔是高手,
那四個敵人和劉文輝都不是高手,但是劉文輝的意志比他們堅定,在這場戰(zhàn)鬥中,劉文輝完勝,一個敵人瘋狂的跑向自己的武器,其他三個立刻跟上,劉文輝沒有猶豫,生死關(guān)頭,決不能有半點含糊,
“噠噠噠……”敵人剛剛跑到岸邊,武器就在眼前,槍聲驟然響起,子彈從第一個衝上岸邊的傢伙開始,依次給四個人點了名,
鮮血順著他們的身體無遮無攔的流進(jìn)泥土裡,開始匯聚,再順著泥土流進(jìn)水潭裡,這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鬥來的很慢,結(jié)束的卻很快,劉文輝的手法很準(zhǔn)確,沒人兩顆子彈,全都在軀幹部位,
看著還在地上蠕動的敵人,劉文輝沒有過去,使勁擰開大牛的水壺,一隻手拎著槍,一隻手將水壺塞進(jìn)水裡,槍聲已響,附近的敵人或者我軍肯定會派人過來,槍聲就是信號,戰(zhàn)場上,那裡有槍聲那裡就會有增援,
沒有再理會那些在痛苦中掙扎的地方,劉文輝背起水壺,扭頭鑽進(jìn)了叢林裡,傍晚的霧氣已經(jīng)升起,淡淡的從腳下開始往樹梢擴(kuò)散,劉文輝走的很急,他已經(jīng)做了計劃,不能再按照原路返回,得先繞到我軍身後,這樣才最安全,如果在路上能碰見來查看情況我軍那就更好了,
叢林裡走路很費(fèi)勁,交織在一起的藤蔓,錯綜複雜的地形,一眼望過去全都是綠色的視線,這些都是你的障礙,劉文輝雖然有些慌不擇路,但他還是謹(jǐn)記梅鬆的那句話:在叢林裡,無論什麼情況絕對不能錯了方向,
劉文輝在艱難的前進(jìn),走了好長時間,劉文輝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大問題,自己迷路了,
“姥姥的,”
這是劉文輝今天第二次罵人,一次是下定決心,一次是無可奈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句話總是從劉文輝的嘴裡蹦出來,他已經(jīng)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聽見過這句話,然後就變成了自己的口頭禪,
迷路可是一件大事情,而且天色漸暗,一個人呆著叢林裡絕不是什麼好事情,擡頭看看天上, 一團(tuán)漆黑,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天空,霧氣已經(jīng)散盡,黑暗來臨,劉文輝無奈之下,只能先停下來,
四周安靜之極,沒有聽見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槍聲,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劉文輝這時候倒希望有什麼聲音發(fā)出來,那樣的話,至少可以給自己一個參照的方向,可惜,四周一片寂靜,
劉文輝覺得不能再走了,必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叢林是很危險的,白天有白天活動的動物,晚上有晚上出來的動物,一個人在外,沒有人放哨,就的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樹上無疑是最好的地方,確定沒有別的方法再回到那個充滿惡臭的貓耳洞,劉文輝就只能湊合了,
其實他還有些想念貓耳洞,雖然味道不好,潮溼,可裡面有兄弟,人是個羣居的動物,需要別人的幫助和友情,劉文輝找了一個熟茶,拉過來幾條藤蔓,交織在一起,做了一個舒服的吊牀,樹葉和藤蔓的葉子是最好的僞裝,別說敵人,就算是地面上的大型動物都未必發(fā)現(xiàn)得了他,
躺在自己的吊牀上,劉文輝回憶自己走過的路,開始來的時候沒有問題,順著河道一直往西,自己撤退時選擇的方向也沒有錯,朝著北走,迷路的問題是個大問題,如果不能及時回去,就有可能葬身某一個動物的體內(nèi),明天他還得再試試,決不能坐以待斃,
劉文輝竟然睡著了,半夜醒來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眼前一個奇怪的東西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腦袋不大,眼睛很大,帶著深邃的黑光就站在自己搭起來的“吊牀”那一頭,這樣的動物,劉文輝第一次見,嘴角旁的四顆獠牙清清楚楚,
劉文輝輕輕摸了摸懷裡的槍,一拉槍栓將自己單上膛,
一人一獸就這麼對峙著,奇怪的是那野獸並沒有急著撲過來,只是站在對面靜靜的看著他,很久很久,忽然野獸一轉(zhuǎn)身,高高躍起,十幾米高的大樹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擡起頭看著上面的劉文輝,
按理來說,野獸走了劉文輝就應(yīng)該長出一口氣,但是鬼使神差,劉文輝竟然也從樹上下來,一人一獸開始在叢林裡穿行,那野獸似豹非豹,似馬非馬,更加不想野豬,因爲(wèi)是晚上,那獸的皮膚如同錦緞一樣黑的發(fā)亮,如果不是不斷的移動,靜靜地趴在那裡,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叢林中的路難走,那獸卻輕盈優(yōu)雅,不緊不慢,劉文輝連滾帶爬的跟上,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等到劉文輝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前面的獸也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劉文輝,劉文輝一屁股坐在地上,抓過背後的水壺,使勁灌了幾口,再次擡頭,卻發(fā)現(xiàn)那隻野獸不見了,
劉文輝心裡咯噔一下,打了一個激靈,一咕嚕爬起身子,用力太猛險些從自制的“吊牀”上摔下去,摸摸自己的額頭,一層冷汗,看看四周的情景,劉文輝長出一口氣:“姥姥的,竟然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