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曼走進安檢進去登機,龔曉宇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在機場矗立良久,直到杜曼的飛機緩緩升起,他的思緒也飄到了遠方,他不知道以後杜曼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那畢竟是她要面對的人生。
“叔叔,我先送你回去。”
杜母陪著杜曼先行去了昆明,而杜哲遠則留下來處理沒有弄好的事情,比如房產還有杜曼之前的生意,這一系列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就解決,賣個房子除非價格低廉,不然很難賣出去,而杜家今後的生活還要維持,多賣一分錢,就會讓他們以後的生活容易些。
杜哲遠坐在副駕駛上,點燃了一顆煙說道:“曉宇啊,人生就是會面臨無數種選擇,有些時候,選錯一步,就會讓你過另外一種人生。其實每個重大的人生選擇,表面美好的未必幸福,表面痛苦的,也未必就是地獄。”
龔曉宇將車開的很慢,以前他經常喜歡開快年,低於100邁的情況很少,可能是因爲年齡的增長,現在如果不是在部隊開那種勇士,不會開快車。
他仔細的聽著杜哲遠的說話聲,他知道,這話裡比喻的就是他和杜曼,當初做了一個選擇,導致現在他們兩個天各一方,走上完全不一樣的道路,他們的人生,很難再有所交集。
“曉宇啊,我現在後悔的是啊,早知道就讓杜曼和你一起去部隊,你們有感情基礎,或許能夠走到一起了,只是可惜啊。”
“呵呵,杜叔,你要樂觀一點,前方又不是沒有路走,或許這一切的發生都不是一件壞事,人們不都是說否極泰來嗎?你們的好日子過來到的。”
“或許吧,日子總要過下去,只要小曼能夠找到幸福,我們老兩口就沒的說了。”
“一定會的。”
……
送杜哲遠回到家之後,他路過和杜曼一起上的高中,在裡面的操場上走著走著,和杜曼的每一幀畫面都能浮現在眼前,時光總是那麼讓人難以忘卻,僅僅是五年的時間,歲月卻把他們變成這個樣子。
龔曉宇覺得,歲月在他們的臉上或許會扣下皺紋,可以讓他們的心境不斷的成熟,或許會忘記一個人,但是他也堅信,歲月也會讓他記住一個人,刻骨銘心。
至少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杜曼。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跟屁蟲,扎著馬尾鞭子的尖下巴女孩,永遠不能忘記趕在自己闖禍去搬救兵的姑娘。
時光荏苒,龔曉宇已經無法言說此時心裡的感受,造化弄人,五年前的他們何曾想過自己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他沒有過分的悲傷,心裡對杜曼只有滿滿的祝福。
……
過了兩天,龔母總算是回來了,升任科長的龔衛國似乎也不那麼忙了,當然,所爲的不忙就是不用加班了,一家人總算是有團聚的機會,在龔曉宇準備回部隊的前夜,蒙娜也出院了,這傷也只能養著。
一週的假期,龔曉宇好像什麼都沒有幹,只是調查出來了柴一飛的下落,但是也沒有證實的依據,不過主觀上他還是相信巖康的,因爲巖康沒有必要騙他,如果要是在他手裡的話早就放出來了,他相信巖康還是有這個良心的。
(說明一點,有些時候和朋友聊天的時候,我自己都讀成巖yan康了,不過這個姓氏在傣族是讀作ai四聲的,總之大家隨心情就好,之所以解釋就怕某個讀者再指著我鼻子罵中國沒有這個姓氏,這個鍋我不背。)
龔曉宇歸隊,和他一起回去的只有楊英偉,他的傷相對輕一點,雖然回去之後還是不能夠訓練,不過他或許是實在受不了醫院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了,索性就跟龔曉宇回獵鷹。
兩個人坐著班車去郊外獵鷹駐地,楊英偉在旁邊低聲問道:“龔曉宇,我問你啊,你說衛軍以後能不能當將軍?”
“能不能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楊英偉悄悄的說道:“我前兩天準備去衛軍房間的時候,來了一個少將,我沒見過,和衛軍聊了挺多的,什麼晉升之類的事情。我感覺衛軍恐怕要到少校了,不過衛軍好像說是按照程序走,我沒有聽清。”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廢話,當然有關係。”楊英偉據理力爭道:“我這麼和你說啊,衛軍要是能當上將軍了,那咱們也算是嫡系了吧?那以後還不是仕途平坦?最起碼我這輩子最想當一箇中校,參謀什麼的,多好啊。這點要求還不滿足我?”
龔曉宇嗤之以鼻:“都什麼年代了,還嫡系旁系的?或許是有,衛軍也不會做這些事情的,只不過是旁人想要他接替他父親的位置而已,也不一定是真話,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只有衛家老爺子在一天,衛軍的前途就一片光明。”
“切,這不是廢話嗎?”
龔曉宇努努嘴沒有說話,靠在桌位上假寐。
其實楊英偉能考慮到的事情,他又怎麼不知道?衛軍所要承受的,遠比他們表面上的大很多,根正苗紅,能夠當將軍的可能性非常大,現在衛軍在特種部隊這麼長時間,出去之後仕途簡直就是坐火箭一樣,這是比不了的。
他希望他們兄弟們之前不把這些仕途的事情加進去,那樣就不純碎了,其實楊英偉也就是這麼說,他們這羣人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他們最多就是一個馬前卒,而衛軍的確有很好的前途等著他,就算是沒有他的父親,將來混一個團級的參謀長之類的不在話下。
衛軍做的一切事情,表面都是做給他父親看的,其實還有很深遠的含意。
當然,現代的軍隊已經談不上什麼繼承之類的,能夠走多高的位置,完全在於衛軍能夠在他父親的羽翼下爬的多高,說到底,衛軍還是要靠自己。
楊英偉不甘心的問道:“難道你就甘心只做一個上尉了?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不到八年,我就上不去,我有點納悶了,小六子,怪不得我看你最近總跟著衛軍屁股後面繞著,原來在這等著呢?你乾脆跟衛軍換爹得了唄?”
“這話讓你說的,衛軍也不能跟我換啊。”
“我勒個去……”
楊英偉哈哈一笑,說道:“我是這麼想的啊,以後呢,等咱們都打仗打不動了,最好給我調到什麼話務連、衛生隊之類的,當個教官也行,一羣小姑娘,我也能討個媳婦,哈哈,想想都美!”
“你他孃的也就這點出息了!爛泥扶不上牆!”
“那你的理想是什麼?”
龔曉宇想了想沉吟道:“其實吧,我也不算是沒事理想,我和衛軍是兄弟,唯有祝福,希望他以後能夠當上上將,成爲咱們軍區的司令,當然,他要是沒忘了我,給我一個他父親這樣的職位就行了,我這個人知足常樂,中將就行了。”
“呸!”
“……”
成都軍區兩個集團軍,不算預備役就十幾萬的
部隊了,就龔曉宇這德行能成爲參謀長,這就算是一個夢,也真難爲他能夠做的出來。
……
寧岡鎮,琥珀來到這裡之後,也穿上了當地人的服飾,只不過很簡樸,這也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的身份,傣族的夏天穿著都十分的簡單,儘管他這樣的一個外國人,但是穿上這些衣服,幾乎也就看不出來了,和這裡的人們都一樣。
不一會兒,巖康從房間裡面坐出來,這本來是空蕩蕩的房間,以前給協防兵的居所也讓他重新翻修了一番,關上明亮,既有傣族的特色,又富有古色古香的味道,不得不說,品味上讓人眼前一亮。
“在這觀望什麼呢?”
琥珀搖頭,指著周圍說道:“寧岡這裡還真是風水寶地,我對於中國的歷史何有研究,對於你們的一些學說甚至比很多的中國人都精通,我最喜歡的就是周易。”
巖康不由得一笑,坐在藤椅上一邊沏茶邊說道:“沒想到你們僱傭兵居然迷信?”
“No,這不是迷信,而是學問。”
“好啊,說說看。”
琥珀也坐下來,闡述道:“我在中國有十來年了,中國很多的城市,在歷史的長河裡沉澱下來,除了文化底蘊,更多的是風水。你比如說西安,秦始皇視它爲帝王之都,然而那裡的風水並不好,所謂風水,必須要藏風含水。於是後來就是南京,那裡的風水是龍盤虎踞,看似順水順水,長江流過,阻擋了龍脈,於是定都那裡的朝代,大多不會太長久。”
“呵呵,看來你還真是有研究,那你說說這裡,這裡的風水怎麼樣?”
琥珀嘆聲說道:“帝王遊玩之地,有山水無福氣,他們在乎的只是這裡的風景,有誰關心這裡的黎民呢?好風水,可惜無人賞識。”
“你說的好像很對。”
巖康喃喃道:“正是因爲這裡的好山好水,在那些個軍事家的眼裡,這裡成了天然的屏障,邊疆故土,唯有這裡。”
“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琥珀搖搖頭:“我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人,當初走到了這條路上,也是逼不得已,可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收留我,我自然也要奉獻出我的一些力量了。”
“我巖康如今的處境表面風光,但其實自身難保。”
“我瞭解,獅鷲要對你動手了。”
巖康很驚訝的看著琥珀,沒有想到他把這一切看的很透徹,可是他還願意留在這裡,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琥珀似乎看出來他在想什麼,笑道:“我琥珀是重情義的,陪你走一遭又如何?況且天下之地,我也無處可去,獅鷲要來,那就和他玩一玩,說實話,我和他的仇恨,也該了結一下了。”
“獅鷲的行動會很快的,這幾天他網絡了邊境的幾個土匪大哥們,整合起來對付我,不惜許下重金,不得不說,他這一招還是挺狠的,只能和在我們國家的境內展開對峙,呵呵,我的手腕太硬了,下面人還是有很多不服我的,他倒是很會把握機會。”
“他又不傻。”
獅鷲望著鎮子上面的老百姓們,嘆道:“你給他們謀福利。你可是他們的支柱,昨天你又拿出一筆錢吧?準備做什麼?”
“建小學。”
琥珀笑道:“乾脆弄的大一點吧,小學和初中一起,算我一份如何?”
巖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看來你我是同道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