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銳，你要幹什麼？不要做傻事，快停下來。”尚母的悲呼聲從手機中傳出，在安靜的樓道中清晰地指出了沙鍾情等人的位置。

“去死吧！”尚銳對著聲音發出的位置開火。

“不要開槍。”廖飛大喊，所有人都縮到樓梯間的門後，被催淚瓦斯薰得眼淚直流。

尚銳明明被押下去，現在他上來了，電梯裡還全是催淚瓦斯，負責押送他的人都沒有出現。很明顯，那些人都兇多吉少了！

剛剛電梯下去的時候，尚銳在電梯突然掙扎，一頭撞向電梯，看起來像是要自殺的樣子。電梯內負責押送的人員連忙摁住他，避免他自殺。就當幾人摁住他的胳膊和肩膀時，尚銳突然用盡全身力氣一跳，雙腳踹在電梯的開門鍵和三樓的按鍵上。押送人員迅速將他壓在地上，牢牢控制住他，不讓他的身體有一絲一毫可以移動的地方。

正在這時，電梯上方的四角突然噴出大量催淚瓦斯，迅速佈滿電梯。押送人員強忍著催淚瓦斯，也死死摁住尚銳。大家都在咳嗽，雙目不斷淌眼淚，臉和呼吸道疼得彷彿火在燒一般。

尚銳也痛苦，可他咬著牙一動不動。押送人員很快就頂不住了！感覺極其痛苦，有的人手不自覺地就鬆開尚銳，捂著自己的口鼻，希望能夠少呼吸一些催淚瓦斯。

這種催淚瓦斯不是普通執法者使用的低端版本。那種版本很多都是高純度辣椒提取素、芥末提取物等天然強刺激物質，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大概二十分鐘後自己就好。而尚銳用的是軍用版本，催淚瓦斯中含有易揮發的液溴和毒劑——西埃斯，西埃斯有強烈的噴嚏作用和催淚作用，並能引起眼充血和咽喉炎癥。對潮溼的皮膚有強烈痛感，嚴重時會起泡至潰瘍。所以這種軍用的版本嚴重的可以導致死亡。

尚銳在電梯裡裝催淚瓦斯，就是考慮到自己可能暴露，一旦被捕後怎麼可以逃生。這是他逃生計劃的其中一項。

押送人員鬆開尚銳，大家艱難地等待著電梯到達一樓。尚銳這個時候突然暴起，一掌砍暈一名押送人員。同時朝著其他人攻去。

尚銳出手，他周圍沒有朋友，都是敵人，就算是在催淚瓦斯的濃煙滾滾的狀態下，也不用擔心打錯人。而押送人員則不行，他們本來就被催淚瓦斯弄的雙目睜不開。還因爲電梯內有自己人，還看不清尚銳，根本來開槍都不敢。既怕打到自己人，又怕將尚銳給斃了！

他們有顧忌，尚銳沒有。尚銳飛快地將押送人員打倒，打開電梯的控制面板，控制電梯上升，回到27樓。

尚銳經受比常人更多的催淚瓦斯傷害，雙眼紅腫，已經瞇成一條縫。咳嗽不斷，身上的衆多傷口和催淚瓦斯的傷害混合在一起，導致尚銳走路都搖搖晃晃，可他還是朝著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廖飛阻止其他人開槍，就是避免尚銳被殺，他一旦死了，對組織造成的損害會是巨大的。

尚銳繼續朝著樓梯間開槍，同時大喊道：“廖飛，我知道你在，滾出來受死。你

要是不出來，我就引爆炸彈，讓這棟樓的人都跟我同歸於盡。

事實證明尚銳之前是恐嚇，並沒有引爆器。可炸彈並不是小事，一旦爆炸，會有很多人傷亡，廖飛不敢輕視，立刻聯繫燕教官，道：“教官，馬上啓動無線電干擾，讓人徹查地下室有沒有炸彈。”

“廖飛，沙鍾情，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滾出來，三秒之內要是不出來，我立刻引爆炸彈，別想用無線電干擾儀阻止炸彈爆炸。”尚銳大吼著。

廖飛捂著鼻子，剛要出去，只見沙鍾情已經一個箭步竄了出去，進入到滿是催淚瓦斯的霧氣之中。

“回來。”廖飛低吼，身子剛動，就被醫生和一名NFF成員給摁住。廖飛還受著槍傷，不應該出去。

“放開我。”廖飛使勁一甩胳膊，掙開醫生的手，卻沒有掙脫開那名NFF成員的手。

“尚銳，我出來了！”沙鍾情一出來就大喊，然後迅速換了位置。

砰！砰！

尚銳對著沙鍾情之前說話的位置開了兩槍。

廖飛急了，擔心沙鍾情的安全。厲喝道：“放開我，這是命令。”

那名NFF成員不敢違抗廖飛的命令，只得鬆開手。廖飛衝了出去，對著尚銳吼道：“尚銳，你要是個男人就衝我來。”

“兒呀！別做傻事，快投降。”尚母在電話的另一頭呼喚。

尚銳聽到話筒中傳出來的聲音，立刻朝著那裡開火。兩聲槍響後，廖飛聽到子彈擊中牆體的聲音，鬆了口氣，證明沙鍾情沒有被擊中。

沙鍾情一直拿著手機，但她不傻，知道一旦尚母說話，很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導致自己的危機，於是將手機放在地上，自己躲到一邊。果然，電話中傳來聲音，尚銳也是在催淚瓦斯的氣體中朝著電話的方向開火。沙鍾情趁著尚銳對著另一個方向開火的時候迅速接近，想要制服尚銳，可當她接近尚銳，沒等動手呢！就看到尚銳的槍口指向自己，道：“你以爲我猜不到你會用手機引我上當嗎？我也是想要引你上當，要是不給你機會，你怎麼會靠近！”

尚銳的槍口對準對準沙鍾情，沙鍾情也不敢輕舉妄動，她突然咳嗽兩聲，看起來像是被催淚瓦斯刺激得。其實不是，而是給廖飛訊息，告訴他自己的方位。

“你應該沒有遺言吧？”尚銳對著沙鍾情就要扣動扳機。

正在這時，廖飛衝了過來，他本想制服尚銳，當靠近看到尚銳的槍口指向沙鍾情，配合那句話，就知道尚銳要開槍殺死沙鍾情。廖飛不敢猶豫，對準尚銳模模糊糊的身體就是一槍。

子彈擊中尚銳的胸口，尚銳的槍掉在地上，自己也倒了下去。

廖飛開槍的時候太急了！看不清尚銳的身體，無法準確擊中他的手指，不能阻止他開槍。爲了保證沙鍾情的安全，廖飛只能對尚銳的身體開火，儘量避免他被直接擊斃。可尚銳有些倒黴，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胸口。

尚銳倒下去的時候讓廖飛很緊張，要知道心臟中槍並不

會馬上死亡。因爲腦部的供血不會馬上停止，他的身體還可以動，也可以扣動扳機，將沙鍾情殺死。只是尚銳不知道是因爲太痛，還是其他的原因，尚銳並沒有開槍殺死沙鍾情，反而是手槍掉落在地。

廖飛衝了過去，抱住尚銳的身體，大喊道：“醫生，快救人。尚銳，組織內的叛徒還有誰？”

“小銳，小銳，你到底怎麼了？別嚇唬媽媽……”電話中的聲音沒有完整，就已經因爲無線電干擾儀的開啓而截斷了通話。

尚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解脫的笑容，聲音微弱地道：“我就知道肯定會死在你的手中。我們受訓的林……”尚銳的話沒有說完，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在臨死之前，他的頭轉向了電話的方向。表明他的內心還是惦念著家裡人。

“媽的！”廖飛很生氣，主要是對自己。自己竟然將尚銳給打死，截斷了挖出其他內奸的機會。

沙鍾情來到廖飛身邊，扶著廖飛的肩膀，沒有說話。廖飛救她，她不用說感謝，否則就見外了！她知道廖飛親手殺死尚銳的感覺很不好，哪怕有再大的仇，廖飛也不會希望親手殺死尚銳，而是交給法律來制裁。

醫生來到尚銳的身邊，被嗆得咳嗽不斷，眼淚長流，根本無法救治。何況因爲心臟的壓力非常大，被子彈擊中後，迅速失血，根本無法搶救，很快就是腦死亡，而尚銳已經停止了呼吸。

特種部隊從樓下跑了上來，帶來了一些防毒面具，並且將廖飛等人接下去，趕快送去治療。

廖飛剛到樓下就被擡上擔架，本來應該給廖飛止血的醫生雙眼腫得像是桃子，根本無法爲廖飛止血。幸好特種部隊有軍醫，還能進行包紮和基本的處理。

廖飛坐在救護車上，接受著軍醫的包紮。燕教官走了過來，道：“在地下室找到六個炸彈，每個都是一公斤重炸藥。”

“通知大樓內的人撤出，讓拆彈專家進入。”

“不用了！”燕教官道：“經過檢查，發現炸彈上根本就沒有連LEI管，不會被引爆。”

廖飛皺了皺眉頭，道：“他到底要幹什麼，爲什麼不放LEI管，作爲一名優秀的特工，他肯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目前不知道他的目的，不過炸彈已經收回。”

“安全起見，還是應該讓人撤出大樓，安排拆彈小組和防暴犬進去，對整棟大樓進行徹查。”

“我這就讓人去做，你現在去醫院。”燕教官準備幫廖飛關上救護車的門。

“等等，我明白了尚銳的目的了！他根本不想炸了大樓，甚至不想殺死林嘉琴等人。他做這些，只是想要徹底激怒我，死在我的槍下。”

燕教官點點頭，同意廖飛的話。他爲尚銳很惋惜。尚銳也是名很優秀的特工，不能再爲國家效力，反而是因爲叛國被擊斃，真的十分可惜，是國家的重大損失。

廖飛考慮著尚銳臨死前的那句話。他都要死了，絕對不會說廢話，而且也沒有時間說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