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咬我！（7）

彷彿是從意識的湖底一點點地浮出來，意識終於又一點點地回到了鳳羽的身上。

全身無力虛脫，只是一個睜眼睛的動作，彷彿都要廢掉全身的力氣。

那薄薄的一層眼皮，恍惚重若千鈞。

努力，再努力，終於，她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無邊的黑暗，終於撕開了一道小小的裂口。

光，透了進來。

一點點地，沖淡了那讓人壓抑沉重的黑色物質。

然後，就有了聲音。

似乎是隔著很遠的千山萬水一般傳過來，失了真，失去了情緒，只留下很淡很淡的三個字。

“小羽毛……小羽毛……”

彷彿是隔著一層滿是塵圭的玻璃，眼前的臉，模糊如夢。

慢慢地，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指抹去上了玻璃上層舊的灰塵，一切便顯得真實起來。

然後，她看到了一張臉。

銀髮如雪，肌膚若玉。

跳躍的火光下，那張臉，一邊籠在桔色的光芒裡，一半籠在黑暗中。

同樣的面容，因爲這光與暗的不同，便顯出兩種迥然不同的氣質。

彷彿天使與惡魔，相伴而生。

此刻，那對因爲光線不同，眸色也若有差別的銀色眸子，正含著笑著看著她。

恍惚間，竟然讓鳳羽生出一直被這樣注視的感覺。

怎麼會？！

一定，是她的錯覺。

深深吸了口氣，鳳羽便要坐直身子。

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跟本無力起身。

不僅僅是因爲失血之後的無力，更重要的是因爲她的身體被裹了毯子，緊擁在一對臂膀之中。

“不要動，你失血過多，現在需要靜靜休養！”

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鳳羽心中一驚，這才完全地回覆了精神，明白過來，她的人原來是在龍琦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