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滿面痛色，禁不住轉身掩面而泣。

他這樣子，青兒看得真是心如刀繳，不知該怎麼去安慰纔好。說得也是，一面是自己女兒女婿，另一面是自己親一母同胞兄弟的親子，大楚天子，他益王的親侄子，讓他情難抉擇。

“外公……”

因爲很少安慰人，所以當這個老人家傷心得掩面哭泣時，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纔可以使他難過的情緒變得稍微平靜一些，畢竟失去至親的心情她感同深受。想當年，她才三歲，親眼看著父母親倒在她眼前，看著那銀色的子彈穿透他們的身體，看著鮮血成湖將他們湮沒！若不是自己趁那些人不注意滾到了打上引擎的車下，緊緊貼在有濃重刺鼻味道油箱下才得自己逃過死亡的話，她也不會活著，不會被M找去，更不會失去父母之愛那麼多年，那樣的痛有誰懂？那樣孤獨無助有誰知？所以，她能理解老人家的心情！

“你看看我，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在自己外孫女面前出醜，這要是被你孃親知曉，不知道她要拿這個笑外公多久了。

記得你孃親小時候就特別的皮也特別聰明，老是將教她禮儀書畫琴棋的先生嬤嬤們丟在房間裡，自己帶著丫鬟到花園尋樂，不是將某個丫鬟的衣服剪出個洞就是將某個男僕的背上貼了個烏龜王八，連我都拿她沒有辦法。

那個時候我整天忙於國事，沒多少時間去管教她，而她孃親又走得早，另幾個姨娘只知整風吃醋，因爲我沒給她們有懷我骨肉的機會常常就嫉恨于敏兒，許多次都趁著夜寢歇息時‘無意’的在我面前提起，因爲疏於平時的關心以她孃親臨終時的囑託，想來並是特別的生氣，誰知我將她叫來的時候她卻大方的承認他們所教的東西她早就會了，一試果然如她所說，還將那幾個姨娘暗諷得啞口無言，從此不敢再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記得你孃親十歲的時候就能將所有的試題答得無一人不服，只可惜她是女子，不然這朝堂之上又多了個才子啊，那時候我每日都對著她孃的靈位告訴她，她有個多麼聰明多麼聰敏可愛，長得就似她一個模子似的，每每看到敏兒就想起我那可憐的妻子，她還那麼年輕，孩子還那麼小就走了，走了……

現在，青兒也長得跟你孃親一樣，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你孃親還有媚兒你外婆她的影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