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夜冷觴疑惑的功夫，簫乾走了進來，躬身一禮，“王爺。”

“怎麼了？”夜冷觴問。

“今日朝堂之上，皇帝明顯著就是針對王爺，恐怕我們今後的日子，更不好過了，而且，王府裡處處眼線。”簫乾的聲音放得極輕。

夜冷觴回想起朝堂上皇帝故意的刁難，外邦使臣覲見，夜裕明知自己武功盡失，卻故意讓自己上前比武，結果輸得一敗塗地，落得個病弱王爺的名聲。

可這一切，夜冷觴知道，夜裕是爲了報那日，欣貴妃，不，欣妃宮外自己對他說的話。

那日懿鳳宮外，夜冷觴正好趕到，聽到了落茶靡“生是靖王的人，死是靖王的鬼”這句話，內心不經意間被波動了一下。

當看到落茶靡寧可被罰也不肯嫁給皇帝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從那一刻起，自己就下定了決心，要保護，呵護這個女人，一生一世。

所以，夜裕走出懿鳳宮的時候，自己擋在了夜裕的面前，“兒臣參見父皇。”

“靖王？你怎麼會過來？”夜裕現在看見夜冷觴就覺得像一根眼中釘，肉中刺一般紮在自己心裡。

這是夜冷觴第一次下跪請求夜裕，“兒臣求父皇前去慎刑司，還靡兒，也還母妃一個公道。”

“母妃？”夜裕恐怕早就已經忘記了當初那個女人了。

“令貴妃娘娘。”夜冷觴正色。

“你什麼時候對落茶靡竟然這麼上心？朕把太子不要的女人推給你，你不是應該心懷怨懟，甚至不聞不問的嗎？”夜裕似乎格外好奇，話中頗有深意。

夜冷觴並不願意去解釋，“這就是本王自己的事了。”

“茶靡是死是活，不關朕的事。”夜裕轉身離去。

“等等。”夜冷觴爲了落茶靡，甘願做出最後一搏，哪怕是惹怒夜裕，“雖然兒臣現在上不得戰場，也沒了戰王的稱號，可是父皇您應該知道，如果兒臣想要這天下，就算是不得，恐怕也會讓你難以遂願！”

夜冷觴確實是有這個能力，深不可測，就連夜裕都摸不清楚他這個兒子的底細，輕易，不敢下手。

夜裕向前的步伐頓了一頓，終究停了下來，有些頹然，可又不*明，“朕會去慎刑司，你先去莊貴妃那裡，親王踏足慎刑司終是不便。”

“是。”夜冷觴默然，軒晟王朝自建朝以來，慎刑司就成了一個神秘的存在，立下法制，除皇帝及特許的嬪妃外，任何人不得踏足，真的不知道，那個看上去，便讓人毛骨悚然的慎刑司，到底藏著些什麼秘密。

夜冷觴到了莊貴妃的永和宮，還是坐立不安，向慎刑司的方向走去，正好看到落茶靡被夜裕抱在懷裡，這才發生了接下來的事。

夜冷觴從回憶中抽離出來，黯然，“無妨，這朝堂從來都容不下本王，多這一點無所謂，你先下去吧，做好本王吩咐的事。”

“是。”簫乾退了出去。

夜冷觴在簫乾踏出書房的那一刻，又叮囑了一句，“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靡兒，我怕她會不安。”

“是。”簫乾應了下來。自從落茶靡嫁進府裡來，夜冷觴的心思，如今連自己都猜不透了，甚至有些陰暗不定。前一秒，還要把王妃置於死地，後一秒，就捨身相救，這個王爺，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可是這些遠不是簫乾應該問的，亦或都是自己不能去知道的，簫乾當然也明白，什麼都沒再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