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看不出吳鵬舉的神色到底是嫌多還是嫌少,詫異的問道:“師兄這是......?”吳鵬舉嘆息一聲道:“哎!不是我不想幫你,可你說的藥田數量也太少了。最近內門藥田正值防治蟲害的高峰期,你看現在我們峰上只剩我和小師妹兩人留守,其他的弟子都出去了。你那十畝,咳咳......我看再過一陣子這邊空閒了再去幫你。”看著吳鵬舉爲難的樣子楊晨也是看出吳鵬舉有著難處,這次看來是不能幫自己了。
林瑯一直坐在張琳的旁邊,吳鵬舉卻說峰上只有他和師妹兩人直接的無視他,心中不是滋味,不過看著張琳嬌美的樣子心底陡然升起的那股氣憤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林瑯本來是一個資質不錯的弟子,深受方大陽的喜愛,可自從見到小師妹以後整天魂不守舍的樣子,像是跟屁蟲一樣整日跟在張琳的身後,安排的事情也做不好,今日直接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肆意留在山上。方大陽閉關之時將峰上的一切事物交給了吳鵬舉全權負責,吳鵬舉性情粗獷,但爲人溫和,見林瑯如此情況不好喝斥便是整日挖苦,林瑯竟也能夠承受得了,不但不生氣,見了他也是禮數有加,叫他生生爲難。
楊晨起身道:“如此,我便回去了。”吳鵬舉伸手攔阻道:“師弟風塵僕僕的前來,也要容師兄稍盡地主之誼,今日便留下,等師弟們回來我們一醉方休,明日再回。”楊晨還要推辭,卻聽吳鵬舉道:“師妹,領楊師弟去客房休息。”說完不再理會楊晨自顧自的走了。張琳巧笑嫣然的過來,笑道:“楊師兄,你初來峰上不如我帶你到處處走走。”楊晨求助無果此時正在煩惱,想要下山沒有他們的幫助卻是不行,心想著以後定要弄一把張琳那樣的靈器寶劍免得如此尷尬,此時時日還早到處轉轉正好散散心情,笑道:“也好。”
張琳卻不再拉楊晨的衣袖,隨意的走在前面,不時的說些大陽峰的奇聞異事,楊晨覺得這個女孩倒真奇怪,初次見面便如此熟稔的樣子,後頭倒要問問這個張琳和原來的那個男弟子張琳到底是什麼關係。林瑯有一搭無一搭的跟在後面百無聊賴,眼神卻是沒有一刻離開過張琳,張琳只是與楊晨說笑也不去理會。楊晨倒是覺得好笑,嘆這林瑯對張琳癡情如此。
大陽峰比起趙懷定的山峰不知道大了多少,松林密集,濤聲陣陣,險峰突起,俊美秀麗。尤其是建在險峻之處的弟子房屋別具匠心,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見楊晨端詳著弟子們居住的屋宇張琳笑著道:“楊師兄,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房子吧,那可是吳師兄他們爲我專門建的。”楊晨立時感到有些窘迫,這女子的房屋向來是不讓其他男子去看的,除了將要成爲自己伴侶的人,猶豫了一下,道:“不如我們去看林瑯師弟的房子吧,那也是一樣的。”林瑯聽到張琳此話本來焦躁已極,突聽楊晨如此說來心中陡喜,忙道:“我在前面帶路,請楊師兄爲我指點一二。”張琳到底是少女心性完全不懂得這些,急道:“他那狗窩般的住處有什麼好看,還是看我的房屋吧。”說話間卻又將楊晨的衣袖拉住,就像是小妹拉著哥哥手臂一般不停的搖動。
林瑯站在一旁看的都有些呆了,心想若是她能與我如此還不勝似神仙美眷。楊晨看張琳無賴的樣子但覺無奈,道:“走吧。”張琳立時高興了起來,口中哼著小曲,像是雀兒一樣在前面奔走。張琳的房屋建在一處峰巒之上,後窗外是絕壁,羣鳥飛過,幽谷回鳴。旁邊是一片梧桐樹,此時已是秋季,黃色的葉子間夾其間極爲的美麗。房屋前方是低平的山谷,山花爛漫。不遠處修建著十多間圈舍,像是豢養靈獸的。
“快來,快來,看看我的小白兔。”張琳歡喜的說著,向圈舍跑去。楊晨和林瑯跟在後面。圈舍中有九隻白兔,身如白雪,紅色的眼睛,看上去嬌小可愛。每隻兔子腿上的毛色卻是不同,有黑色,褐色,黃色等九種顏色,這種兔子楊晨倒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靈兔嗎?”楊晨好奇的問道。“嗯!這是師父給我帶來的,說是叫什麼月靈兔。”張琳看著那九隻兔子眼中盡是歡喜神色。正說著九隻兔子突然間向這裡奔走過來,口中發出吱吱的聲音。張琳隨手抱起一隻摟在懷裡,用手撫摸著兔子身上的白毛,兔子非常的溫順任其撫摸。“楊師兄這可愛吧,你也抱抱吧!”說著張琳將兔子塞到了楊晨的手中,楊晨從沒抱過兔子,也學張琳的樣子將兔子抱在胸前。奇怪的是這隻兔子閉了眼像是要睡覺一般。張琳笑道:“赤腳紅喜歡你呢!”楊晨尷尬的笑笑,這種小靈物應該喜歡女孩自纔是。
片刻後楊晨將叫赤腳紅的白兔放回圈舍,那隻白兔立時便醒了,眼神中閃爍著欣喜,然後用嘴舔舐著腿上的毛,微不可查的那顏色淡了一些。三人轉了一圈回到大殿已是日近黃昏。吳鵬舉和一衆弟子正在聊些今日藥田除病的事情,看到楊晨三人回來立時打住,好多弟子的眼神都是看向後面的林瑯。林瑯頓時手足無措,囁嚅著道:“我明天補上不就好了。”“補上?這已經半個月了,你將哪天的補上了?”一個面色黝黑,濃眉大眼的弟子怒氣衝衝的道。“林師弟你也太不像話了,師父剛剛閉關你就這樣,師兄也管不了你了?”另一個個子高挑的弟子說道。兩人一起話頭立時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將那林瑯說的一無是處。
“好了,各位師兄。同門師兄弟何必這樣計較。林師弟雖有百般不是也不必這樣啊!林師弟你也真是的,已經說了幾次讓你專心修煉,做些正經的事。你每日跟在我的身後我都覺得煩,你要是再跟著我我也去閉關。”張琳急紅了臉,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林瑯入門的晚,是師父在天南外院中挑選回來的弟子,資質倒是不錯,可就是隨性了一些。師兄弟們往日對她極好,不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說一句話。林瑯因爲自己變成這樣,師兄弟們雖然不說,但她也是隱隱感覺得到,所以在這裡又是爲林瑯說話又是責怪林瑯,這倒是讓一衆師兄弟們尷尬無措。
“累了一天了我要去睡覺。”一個弟子打個哈欠睡意朦朧的走了。“噢,我還有事沒做完。”另一個弟子也是走了。一衆弟子胡亂說著話一鬨而散。吳鵬舉倒是覺得尷尬起來,在楊晨的面前師弟們竟然這樣,極大的丟了師父的面子。急忙叫道:“哎哎哎,你們這些傢伙,留下來陪楊師弟喝酒啊!”
蹭,蹭,蹭,立時跑回來五六個人,其中就有濃眉大眼怒氣衝衝的那名弟子。吳鵬舉也是感到無奈,“張勇,你去拿酒。”濃眉大眼的弟子屁股還沒有坐下又起身去拿酒了。“來來來,楊師弟讓你見笑了。”吳鵬舉急忙拉過楊晨坐在自己身旁。遇到這樣的狀況楊晨也是覺得尷尬,歉意道:“我無意打擾,給你們添了麻煩。”吳鵬舉呵呵笑道:“楊師弟哪裡話,不談其他,今日我們一醉方休。”
張琳也是坐了回來,在楊晨的旁邊。林瑯窘在那裡,不知道是走好,還是不走好。衆人都是不理他也是了無情趣,忽而看到張琳嬉笑的樣子不由的腿又拿不動了,硬著頭皮坐了回去。剛剛坐穩,拿酒的張勇回來,一把將其提過去,說道:“一邊去。”林瑯尷尬的點點頭坐到了張勇的右邊。此時右邊的弟子無意的伸腿過來,但聽咔的一聲響,林瑯屁股下的椅子塌了半邊,林瑯反應倒是快,腳下一踏登時躍身而起方纔沒有摔倒。
林瑯還待坐下,張勇將酒碗在桌子上一頓,酒灑得滿桌都是,卻是怒喝道:“這是誰把酒都打翻了,還讓不讓人喝酒了?”林瑯此時心中的怨憤到了極點,心想你們不讓我喝酒也就罷了,何必如此的羞辱於我,手掌向那長劍上摸去立時便要發作。突然聽到張琳說道:“林師弟,你又不會喝酒呆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回去。”林瑯聽到張琳的嬌美的聲音心中的怒氣頓時一消,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心中感到空空蕩蕩。心道走便走了,我又不會喝酒,林瑯只想著張琳說的話,迷迷糊糊的出了大殿。
林瑯離開幾人頓時興奮了起來,吳鵬舉首先向楊晨敬了一碗酒,“楊師弟,幾年不見現在都是進入內門了,可喜可賀。”楊晨也是端起碗來,朗聲道:“承蒙吳師兄擡愛,今日有幸一起喝酒,來,幹了。”張琳也是叫喊著加入酒局,嚐了一口但覺燒灼的難受,哈著氣道:“我不喝了,你們喝酒我喝茶。”引得幾人鬨笑起來。
幾人你來我往相互敬酒,不一會兒張勇等幾名弟子都已是醉的醉跑的跑,只剩了吳鵬舉,楊晨和張琳三人。這是楊晨第一次如此喝酒,喝了幾碗酒楊晨已是醉意醺醺,拍著吳鵬舉的肩膀道:“吳師兄,以前不是有一個叫張琳的男弟子嗎,今日怎麼沒見?”吳鵬舉立時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張琳嗎,就是她她她......”吳鵬舉擡手指著張琳,話未說完突然就醉的不省人事。楊晨擡眼望去但覺張琳貌美如花,眼眉之中隱隱的與五年前的男弟子張琳有些相似,後來就覺得張琳成了兩個身子兩個頭,迷迷糊糊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