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弘光帝面露兇色,在九級金浮屠之中猛烈掙扎,似乎想要衝出去將對面的鬼叟的元嬰從琉璃佛像之中給拽出來,但這顯然不是爲(wèi)了救對方,看弘光帝的表情,恨不得當(dāng)即就將鬼叟的元嬰給生生捏死。
而鬼叟的元嬰被方蕩煉成佛像之後,等於將原本的記憶完全清洗了一遍,所以,鬼叟的元嬰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歪這頭,不解的看向?qū)γ孢@個對他來說有著相當(dāng)親近感的存在。
方蕩微微皺眉,他實在是有些好奇,九嬰都皇的這些元嬰彼此之間究竟是怎麼樣的關(guān)係,看起來簡直如同仇寇一般,當(dāng)初鬼叟也說過,回到了太清界要找九嬰都皇算賬,九嬰都皇究竟是怎麼使得自己的元嬰之間仇深如海的?這麼玩能行?九嬰都皇還不被自己的元嬰給撕爛了?
在方蕩原本想來,一個人凝聚出九個元嬰定然是相當(dāng)了得的事情,但現(xiàn)在看著九嬰都皇的兩個元嬰彼此仇恨,並且仇恨九嬰都皇,方蕩就覺得一點都不羨慕九嬰都皇,方蕩在九嬰都皇身上找到了一些衆(zhòng)叛親離的感覺,方蕩甚至覺得九嬰都皇實在是有些無趣了。
如何處置弘光帝其實著實叫方蕩費了不少的腦筋,畢竟弘光帝乃是洪靖的父親,不管弘光帝這個父親究竟如何,方蕩也不太想直接殺掉他,現(xiàn)在,方蕩能夠直接超度了弘光帝也算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弘光帝現(xiàn)在似乎都顧不上仇恨方蕩了一味的朝著鬼叟的元嬰使勁。
方蕩最初還以爲(wèi)他們是彼此仇恨,但現(xiàn)在,方蕩忽然生出一種另外的感覺來,這種感覺使得方蕩微微皺眉,當(dāng)即就將琉璃佛像收到身前,隨後,身後按在琉璃佛像上。
方蕩與內(nèi)中純淨(jìng)無瑕的元嬰溝通,可惜,鬼叟的這個元嬰已經(jīng)被方蕩徹底抹掉了一切本我神念,徹徹底底變成了天底下最純淨(jìng)的東西,所以方蕩並未從這個元嬰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方蕩再次看向兇光畢露對著鬼叟的元嬰掙扎不斷的弘光帝的元嬰,開口道:“你不用使勁了,這個元嬰根本不可能成爲(wèi)你翻身的本錢!”
弘光帝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詫異的望向方蕩。
方蕩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當(dāng)初關(guān)於這件事鬼叟的元嬰其實也是說過的,鬼叟說過,一旦回到了太清界他就要小心,因爲(wèi)九嬰都皇會吞噬掉他的元嬰,既然九嬰都皇會吞噬他們的元嬰,那麼九嬰都皇的其他元嬰之間或許也能彼此吞噬。
弘光帝這個傢伙方蕩實在是太瞭解了,一切都以利益爲(wèi)上,仇恨什麼的未必就會使得他喪失理智,所以,在這種自己垂死的時刻還因爲(wèi)仇恨想要對另外一個元嬰下手,實在不是九嬰都皇的性格。
弘光帝掙扎的身軀明顯一頓,身上的氣勢削減了三分,但他似乎並不甘心,隨後更加用力的在九級浮屠之中拼命掙扎。
此時的弘光帝的白胖白胖的元嬰猙獰扭曲,雙目血紅,一時間竟然將九層金浮屠的超度鎮(zhèn)壓之力給頂開了。
“弘光帝,這就太難看了吧?”方蕩淡淡的開口,方蕩自己很清楚,弘光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落在他的掌心裡,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掙扎都是無用之舉。
弘光帝卻完全不管方蕩的言語,繼續(xù)掙扎,憑著強大的求生慾望,和堅定的意志,這一次九層金浮屠甚至開始震顫起來,雖然不至於破裂,但這是方蕩首次遇到的情形。
另外一邊的鴻洞真君還有八葉嬰士見到這個場面,立時也開始掙扎起來,三個元嬰一起出力,方蕩的九級金浮屠也承受不了,三座九級金浮屠隨之一起震顫起來,緊接著一聲聲的破碎之音響起,九級金浮屠竟然開始綻裂了。
這還不算,似乎感受到了這邊的情形,被方蕩鎮(zhèn)壓在九級金浮屠之中的張易此時也開始發(fā)作,張易雖然神通最了得,但總體上來說修爲(wèi)實力最弱,但卻有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作用,一時間方蕩的四座金浮屠都開始破碎綻裂起來。
同時鎮(zhèn)壓三個元嬰外加一個張易,等於是將方蕩的信仰之力分成了四分,對於方蕩來說,實在是太勉強了。
方蕩當(dāng)即一招手,遠處的一衆(zhòng)信衆(zhòng)立即飛來,圍坐在九級金浮屠四周,開始誦唸誅妖大仙的名字,同時那座琉璃佛像也寶光綻放,籠罩住四座九級金浮屠,方蕩腦後猛的亮起一道圓環(huán),這信仰光環(huán)乃是方蕩進入上幽界後收攏到的信仰之力,這些信仰之力少說也有數(shù)十萬信衆(zhòng)的虔誠信仰,此刻一分爲(wèi)四,分別投入四座九級金浮屠之中,這些信仰之力就如同金色的鋼水一樣,填補進四座金浮屠的裂縫中,弭平了裂縫,這樣一來,八葉嬰士、鴻洞真君還有弘光帝和張易再怎麼掙扎都沒用了,被方蕩徹底鎮(zhèn)壓。
方蕩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方蕩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現(xiàn)在,方蕩也知道了,他的九級金浮屠並不是萬能的,也有做不到的事情,現(xiàn)在他必須將這三名元嬰之中的兩個鎮(zhèn)壓住,不然在他方蕩不在的時候這三個元嬰外加張易一起出力的話,很有可能一鼓作氣就真的將他的九級金浮屠給震碎了,一旦三個元嬰外加張易在天書天地之中作亂,那麼他方蕩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壓制住他們,從那之後,這天書天地裡面就是這三頭元嬰的地盤了,他方蕩雖然是天書天地的主人,但一隻手指都不敢伸進來!
方蕩打定主意,當(dāng)即調(diào)動自己所有的信仰之力開始集中攻克弘光帝。
弘光帝所在的九級金浮屠之中信仰氣泡不斷的朝著他砸下去,這種強橫的信仰滲透雖然不會傷害元嬰本身,但卻對弘光帝的神念產(chǎn)生巨大的侵入作用,弘光帝發(fā)出一聲聲的慘嚎,拼命的和侵入他神念之中,想要強行植入他神唸的信仰抗?fàn)帯?
但這種抗?fàn)幨菬o力的,在三名元嬰之中弘光帝是最弱小的,方蕩此時拿出幾乎所有的力量來強行鎮(zhèn)壓弘光帝,超度弘光帝,弘光帝反抗的餘地越來越小。
再加上弘光帝本身已經(jīng)被方蕩的九級金浮屠鎮(zhèn)壓了很長一段時間,此時方蕩全力以赴,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弘光帝的眼神開始渙散起來,看向方蕩的目光多了一些敬畏,又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弘光帝徹底沒了聲息,開始也如其他的信衆(zhòng)一樣跪坐在方蕩面前,虔誠的對著方蕩唸誦方蕩的名字。
當(dāng)弘光帝身上有一道紫色的霞光般的信仰之力飛起投入方蕩腦後的時候,方蕩知道,從此世界上沒有了那個暴戾的弘光帝,多了一個方蕩的信衆(zhòng)。
方蕩心中也不由得鬆了口氣,這兩個時辰裡,八葉嬰士還有鴻洞真君並未閒著,都在拼命地抗?fàn)?,想要從方蕩的九級金浮屠中掙脫出去,方蕩不得不用三座九級金浮屠一層套一層的來?zhèn)壓他們兩個。
現(xiàn)在方蕩收了弘光帝成爲(wèi)信衆(zhòng),一個元嬰嬰士的信仰之力足足相當(dāng)於六十一個丹士提供信仰之力的總和,也就是說,弘光帝這樣的元嬰提供的信仰之力相當(dāng)於六千多個凡人提供的信仰之力,這還是境界大跌的元嬰,著實叫人咋舌。
方蕩此時浸泡在大量的信仰之力中,心情變得舒暢起來,隨後,方蕩的目光看向了八葉嬰士還有鴻洞真君。
原本方蕩今天只想收掉兩個元嬰,但現(xiàn)在,方蕩改變主意了,他迫切的想知道鴻洞真君還有八葉嬰士這兩個修爲(wèi)並未隕落的元嬰能夠給他帶來多少信仰之力。
弘光帝此時從九級金浮屠之中緩緩站起,此時那九級金浮屠只剩下一個底座,剩下的全都消耗掉了。
那底座轟然碎裂,化爲(wèi)一道道金光盤踞在弘光帝腳下,最終化爲(wèi)一朵金色的蓮花,弘光帝腳踏金蓮飛到了方蕩身側(cè),隨後張開雙目虔誠的對著方蕩躬身行禮。
繼而弘光帝口中開始唸誦方蕩的名號,一道道的信仰之力投入鎮(zhèn)壓八葉嬰士的九級金浮屠之中,八葉嬰士身上的壓力立時變得更大了。
四周的原本超度弘光帝的丹士們此時也紛紛改變對象,圍著八葉嬰士盤坐一圈開始超度八葉嬰士。
八葉嬰士困在九級金浮屠之中拼命掙扎起來,一旁與八葉嬰士本是仇敵的鴻洞真君卻一點開心不起來,看著站在方蕩身側(cè)低眉順目的弘光帝,鴻洞真君知道今天他們算是徹底完蛋了。
原本他們就算被殺了,也還至少擁有一個自由自在的神魂,甚至還可以在幽冥鬼蜮中稱王稱霸,繼續(xù)過縱橫天下的日子,但現(xiàn)在,一旦被方蕩將神魂鎮(zhèn)壓住,那麼他們就成了方蕩的奴僕,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見天日的一天了。
八葉嬰士的慘叫聲聲入耳,鴻洞真君一張嬰兒般的臉微微顫抖幾下,隨後鴻洞真君一雙眼睛變得極端惡毒:“方蕩,你想要叫我們給你做牛做馬,當(dāng)真是妄想,我鴻洞就算死也絕對不給你這樣的機會!”
鴻洞真君說著元嬰身上開始涌起一層層的波浪,吹得鴻洞真君的白嫩皮膚翻滾不休,甚至發(fā)出獵獵聲響。
八葉嬰士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最後露出絕望的表情,繼而八葉嬰士哈哈大笑道:“反正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不妨再死一次!方蕩你想羞辱我八葉,是你找錯了下手的對象。”
八葉嬰士此時元嬰也開始震顫起來,和鴻洞真君的元嬰外皮波浪般的流淌不同,八葉嬰士的元嬰皮膚開始如同乾涸的土地一般龜裂,裂縫之中綻放出一道道的熾烈的光芒。
方蕩知道,兩個元嬰現(xiàn)在氣急敗壞,準(zhǔn)備用同歸於盡的辦法來和方蕩抗?fàn)帯?
爆丹乃是丹士們最後的尊嚴(yán),現(xiàn)在兩頭元嬰要爆掉自己的元嬰,這顯然也是彰顯元嬰的尊嚴(yán)了。
方蕩心中一稟,但他既然用九級金浮屠鎮(zhèn)壓了元嬰,早就有了元嬰引爆自己所有的力量的準(zhǔn)備。
丹士一但被收入九級金浮屠之中方蕩根本不怕他們爆丹,因爲(wèi)九級金浮屠的鎮(zhèn)壓之力足以阻止他們,甚至連弘光帝這樣的元嬰想要爆丹方蕩也絕對不懼。
此時鴻洞真君和八葉嬰士兩個元嬰一起爆嬰,方蕩當(dāng)即立斷,以琉璃佛像鎮(zhèn)壓鴻洞真君,以弘光帝鎮(zhèn)壓八葉嬰士,同時,方蕩自己一分爲(wèi)二,分別鎮(zhèn)壓八葉嬰士和鴻洞真君。
此時此刻,九級金浮屠之中的時間似乎一下變慢了,八葉嬰士身上的龜裂緩慢的分裂,鴻洞真君原本劇烈拍打的波浪般的皮膚則緩緩地起伏著。
並不是方蕩、叫時間變慢了,而是方蕩此時正在最大限度的鎮(zhèn)壓超度兩者的神念,現(xiàn)在九級金浮屠的鎮(zhèn)壓之力不斷的滲入兩個元嬰的身軀之中,正在嘗試阻斷兩個元嬰腦海之中的自爆命令,所以兩個元嬰的自爆在不斷減緩。
不過是一剎那,方蕩就有了虛脫之感,原本從天南地北匯聚而來的信仰之力不斷的注入方蕩的身軀之中,使得方蕩有綽綽有餘的信仰之力可供施展,但現(xiàn)在不過用了半分鐘的時間,方蕩就覺得自己被抽空了,甚至四周匯聚過來的信仰之力遠遠不夠彌補方蕩的消耗。
弘光帝還有琉璃佛像此時也出現(xiàn)力竭的狀況。
兩名元嬰一心求死,誰能攔得???
方蕩心中凜然,一時間竟然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此時遠處傳來張易的叫喊:“方蕩你再作死,將兩個元嬰逼入絕境,他們一旦自爆,你這個世界都將被崩滅掉。”
這聲音來源是張易,方蕩現(xiàn)在開口都費力氣,哪有時間理會張易?
不過張易隨後叫道:“用你收服的那兩個元嬰去吞吃他們,吃掉他們的元嬰,他們就不能作怪了,快???”
方蕩微微一愣,張易已經(jīng)催促起來,誰都不想死,張易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絕對不會死,方蕩若是能夠?qū)⑺麣⒌艟偷褥妒菤⒌袅苏麄€古神鄭親手打造的世界。
張易或許真的不容易被宰殺掉,但若是兩個元嬰聯(lián)手自爆的話,張易轉(zhuǎn)瞬就會變成灰渣。
誰都不想死,尤其是自命爲(wèi)古神鄭傳人的張易。
方蕩微微猶豫了一下,他在思考張易的話,在方蕩心中,張易的言語和佛像的言語差不多,都是不能輕易相信的,但方蕩轉(zhuǎn)瞬之後就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是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相信張易的話語的時候,哪怕他不相信,也得按照張易的話語來辦,不然,鴻洞真君還有八葉嬰士一起自爆,他必死無疑了!
方蕩當(dāng)即下令,弘光帝本身就是暴戾的性格,最喜歡吃的是孕婦和小孩子,這樣的傢伙吃起元嬰來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方蕩的命令一下,弘光帝就一下潛入九級金浮屠之中,張開大口朝著被鎮(zhèn)壓得一動都不能動的鴻洞真君的腦袋咬了下去。
咔擦一聲脆響,就像是蘋果被咬了一口一樣,鴻洞真君的腦袋上立時缺了一塊,而弘光帝此時滿口鮮血正在貪婪的大嚼著鴻洞真君的元嬰。繼而咔咔的咀嚼之聲不絕於耳,鴻洞真君發(fā)出一聲聲的撕心裂肺的慘嚎,大聲咒罵方蕩。
另外一邊鬼叟的元嬰因爲(wèi)已經(jīng)被煉入了琉璃佛像之中,經(jīng)過長時間在佛像中的洗禮,鬼叟的元嬰已經(jīng)不再是原本的那個奸詐狡猾的鬼叟了,所以雖然方蕩命令傳了下來,但鬼叟的元嬰依舊遲疑了一下,並未久久未動。
方蕩心中微微一沉,他首次感到鬼叟的元嬰或許並不似他心中所想的那麼聽話,就在方蕩準(zhǔn)備強行叫鬼叟的元嬰嚼吃八葉嬰士的元嬰的時候,另外一邊傳來鴻洞真君的求饒聲。
原本鴻洞真君罵方蕩罵得最兇,但此刻被弘光帝嚼碎了大半個腦袋後,鴻洞真君終於怕了,收了罵聲,開始求饒起來。
“方蕩,我不再自爆了,你快收了這個傢伙,我願意成爲(wèi)你的僕人,快叫他滾出去……”
方蕩扭頭看去,果然鴻洞真君身上原本的波浪起伏的皮肉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原狀,鴻洞真君此時已經(jīng)放棄了自爆。
對於嬰士來講,其實還是活著最重要,與其被吃掉,還不如暫且委曲求全,保存性命,如果自爆能夠與方蕩同歸於盡自然最好,但若是自爆行不通,又要被生生吃掉,這個時候,作爲(wèi)一位嬰士就得給自己找條更好的道路了。
無疑,現(xiàn)在保住性命再圖徐徐報仇是鴻洞真君的選擇。
方蕩當(dāng)即念頭一動,趴在鴻洞真君元嬰上不斷嚼吃的弘光帝猛的一顫,當(dāng)即擡起頭來,此時的他滿臉鮮血,猙獰兇惡處叫人望之膽寒。
隨後弘光帝猛的竄出鎮(zhèn)壓鴻洞真君的九級浮屠,一下鑽入八葉嬰士的九級金浮屠之中,張嘴就咬住八葉嬰士的腦袋大嚼起來。
八葉嬰士慘叫一聲,隨後立即求饒,榜樣在那裡,八葉連忙收止了自爆。
此時兩個元嬰完全放棄了反抗,方蕩的九級金浮屠的鎮(zhèn)壓超度之力,暢通無阻的鑽進了八葉嬰士和鴻洞真君的身軀中。
一個時辰之後,八葉嬰士還有鴻洞真君盡皆跪伏在方蕩面前,虔誠的唸誦著方蕩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