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刺鼻的難聞味道, 他們幾乎把村子又翻了一遍,謝蕎涵不見了!
看著滿地恐怖的泥濘,謝蕎漳攤跪在地上:“她……她不會也變成這個了?”說著放聲大哭:“死丫頭你怎麼不跟緊了我啊!我我我真沒用, 都是我害得你!我把你弄丟了, 我怎麼辦啊, 我怎麼辦?。 ?
“臭狼狗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妹妹不見了啊!怎麼辦?怎麼辦?。俊彼帕? 胡亂喊起來, 孟昭離想把她抱起起來,卻怎麼都拉不動她,她整個人都泄~了氣癱在地上感覺有股勁兒墜著似的, 怎麼都抱不起來。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打橫抱起,熟悉的溫度襲來, 她抱著凜風(fēng)暈了過去。
街上太過驚悚, 幾人隨著凜風(fēng)進了間屋子, 他放下謝蕎漳,溫?zé)岬拇笫衷谒~頭捂了一會, 等到她不再發(fā)抖,沉沉睡去,才鬆開手面對另外幾人。
那三人都在驚疑的看他,等著他的解釋。
“莫老爺子,失蹤了。”凜風(fēng)答道, “或者說, 他已經(jīng)被姜贊關(guān)起來了。”
莫清槐倒在一張破椅子上:“這麼說, 姜贊已經(jīng)開始行動, 咱們回來晚了?”
孟昭離有點摸不清情況:“莫伯伯不是藥君, 是神仙嗎?他怎麼會被抓走呢?”
“即使是在天宮做藥君時,父親也是煉藥多過修煉。當(dāng)年爲(wèi)了替我重塑肉~身, 他耗費自己的修爲(wèi),之後一直沒回去過,他是空有仙身,法力……還不如小白吧?!蹦寤钡吐暯忉?。
衆(zhòng)人回想莫聲棋那癡迷醫(yī)藥,遊戲人生的樣子,均感十分合理……
“帝都裡什麼情況?這個村子又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榮霜問他。
凜風(fēng)大手離開謝蕎漳的額頭,在她身邊做下來:“一片混亂。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現(xiàn)在他說的話就是聖旨,整個帝都裡到處都有不怕陽光的殭屍巡邏,御林軍也都成了那個樣子,只是高級一些,更加好用一些?!?
城裡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妖怪出沒,彌補那些智力和行動都相對低下的將是軍隊做他們做不到的事。
他之所以這時候纔回來,是趁夜去探查了一番,想找到莫聲棋在哪,當(dāng)然沒找到,但他也大隻推斷出可能的地方:除了戒備森嚴(yán)他來不及仔細(xì)探查的皇宮~內(nèi)院,也沒有別的地方更合適了。
再次陷入矛盾。
衆(zhòng)人沉默良久,榮霜道:“看來我們必須分頭行動了。”她看著凜風(fēng):“你留在這裡陪小辣椒,我們?nèi)齻€去救莫老爺子。哦對了,她妹妹不像簡單的失蹤,你多留神。”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以爲(wèi)還有機會?別妄想了!”
孟昭離聞聲立刻跳出窗外:“張鹹!你把楚馨慈運到哪去了?”
幾人迅速奔到屋外,凜風(fēng)將謝蕎漳抗肩上一併跳了出去,就見到張咸和……難道那個是趙曉栓?
張鹹換了一身紫色的道袍,和他額間那朵花交相輝映。他飄在空中,坐在一個同樣紫色類似蓮花的東西上,給他們一種自從上次帶著楚馨慈的屍體離開就一直飄著沒落過地的感覺。
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鳥槍換炮揚眉吐氣之感,他身邊站著趙曉栓,那張臉絕對是趙曉栓,除了莫清槐都見過他,但他也不一樣了。
不光是身上穿的不再是窮苦老百姓那種普普通通的長衫,而是用料上乘的戰(zhàn)袍,就連頭髮都整整齊齊的束起,這可是他從來沒有的。僅僅衣著變化並不足以如此驚訝,震懾他們的是他的眼睛,雖然他在看著他們,但眼中無神,就像早晨剛剛滅掉的那羣殭屍。
“他的渡魔珠誘發(fā)了?”榮霜喃喃的道,不知道問誰。
張鹹看他們都出來了,不理會孟昭離的質(zhì)問和榮霜的疑問,嘴角露出獰笑:“自顧不暇,還想救人?”他看向恨不得用眼睛瞪死他的孟昭離:“除了這小子,其他都交給你。”話未說完人已來到跟前!
孟昭離挺劍迎上,也是一副拼命的架勢。
榮霜老藤纏向張鹹,張鹹佛塵掃到之處,熟悉的紫火發(fā)散飛出,三人很快鬥在一起。
另一邊趙曉栓十分聽話的迎上凜風(fēng)和莫清槐,凜風(fēng)抱著謝蕎漳略受阻滯,莫清槐內(nèi)勁注入長劍三人也鬥了起來。
榮霜那邊妖力受到張鹹的抑制,和孟昭離兩人竟和張鹹鬥個平手,而且一邊打一邊不停挖苦孟昭離,一副貓吃老鼠之前一定要好好玩?zhèn)€夠的樣子。
凜風(fēng)這邊呢,凜風(fēng)估計謝蕎漳總是不能放開,莫清槐劍法十分一般緊靠仙元的力量支撐,而趙曉栓因爲(wèi)渡魔珠的力量變得十分強悍,他沒有意識,不知道疼,雖然沒什麼武功,可是力道非常大,一時間也把這兩人纏住。
榮霜和凜風(fēng)兩隻大妖的實力在之前的經(jīng)歷過後,姜贊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回竟然只派了這兩個人來,顯然他覺得這兩人要比金堯和花黎對付他們有效。
面對張鹹的兩人漸有不支感,這令榮霜十分暴躁,上一次就被張鹹的紫火打個措手不及,毫無反抗之力,她不信就這點燃燒妖力的紫火她都對付不了了!
孟昭離又一次幫她擋下一個紫火球,她在他耳邊輕聲道:“這樣下去不行,你撐一下?!辈恢浪鍪颤N,孟昭離選擇完全相信,沒有停頓的繼續(xù)擋在她身前,不讓張鹹靠近。
“還想英雄救美?上次是你們運氣好,以爲(wèi)這次還能讓你們得逞嗎?”張鹹越發(fā)嘲笑起他,“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她在哪,我爲(wèi)她什麼都可以做,你呢?你憑什麼?”
孟昭離沒理他,笑了一下。
他要發(fā)怒什麼的還好,這麼輕描淡寫的一笑,反而觸了張鹹不知哪根神經(jīng),他喊聲高了八度,聲音奸細(xì)的不像個正常人:“你笑什麼?她一輩子心心念念都是你,可你呢?始亂終棄,她那麼傻,爲(wèi)你連命都不要,你卻還在爲(wèi)了這個……妖怪拼命?!”
“她連正眼都沒看過你吧,她記得你叫什麼嗎?”孟昭離笑著問他。
果然踩了張鹹的雷,他怒從心起全力以赴進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蓮座往下一沉,整個人重重的坐到地上,蓮座整個凹陷進土裡,四周全是藤蔓,正朝他蔓延。
他舉起浮塵在身周旋轉(zhuǎn),紫火在他在四周連成個圈,試圖防備榮霜。
但那些老藤完全沒有繼續(xù)向他靠近,只是在他周圍更大的範(fàn)圍不斷的蔓延,成長,他甩了半天浮塵什麼都沒碰到才扭頭仔細(xì)看四周,藤蔓從蓮座底下往上蔓延,已經(jīng)將他包起來,眼看就要封口了!
刻不容緩,他立刻甩了一個大紫火球衝向那個開頭,同時自己也想上一躍,就要從上面脫出,火球燒斷了不少藤蔓,他任一出來正好撞上榮霜,揮動浮塵,紫火尚未發(fā)出,忽覺眼前一花,整張臉整個頭都被藤蔓包了個全!
呼吸受制,他立刻向一側(cè)歪倒,那些圍著他的藤蔓迅速縮小緊緊箍~住他的手,浮塵很快掉了,他手上結(jié)印不甘心的再打紫火,可那火星小的也就只能燒掉幾片嫩葉……
藤蔓勒的更緊,他從蓮座上掉下來,以坐姿被捆成個糉子,孟昭離及時阻住榮霜勒死他:“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他!”
榮霜微微收力,盯著他,知道他要問什麼,手上妖力在藤蔓上轉(zhuǎn)個圈,本和她連接一體的捆著張鹹的老藤斷開,把老藤交在他手裡,只叮囑了一句:“別讓他跑了。”就加入了凜風(fēng)那邊的戰(zhàn)團。
一加入就發(fā)覺這邊情況有些微妙。
本來,凜風(fēng)扛著謝蕎漳束手束腳的,此時他卻時不時的將謝蕎漳往前送,往趙曉栓拳頭下送!更奇怪的是那個幾乎沒有意識的趙曉栓,每次快要碰到謝蕎漳時都會特別痛苦的扭開,然後下一次更加痛苦。
結(jié)果現(xiàn)在變成凜風(fēng)一個人在“調(diào)戲”趙曉栓,莫清槐只瞅準(zhǔn)了機會刺上幾劍,但趙曉栓對他刺來的劍卻是絲毫不留情,他功夫又不行,反而有些累贅。
“怎麼會這樣?”榮霜憋了一肚子氣過來發(fā)覺沒地發(fā),有點不爽。
“我也不知道,那傢伙好像怕謝大小姐?!蹦寤睔獯跤醯恼f,瞅準(zhǔn)個空檔又想上去,被榮霜攔?。骸安皇???磥磉@小子對小辣椒還真癡情,都這樣了還認(rèn)得她呢?!?
“哈?”莫清槐有點跟不上,甩了甩頭:“不管了!這傢伙身體裡有個強大的渡魔珠,比早上那些厲害多了,你還得幫我。”
榮霜明白他的意思,有些遲疑到:“這小子的這顆,恐怕跟小辣椒那個差不多,會不會對她有影響?”
“早上那些被吸收的時候她似乎沒什麼,應(yīng)該不會吧……”莫清槐說的十分不確定。
他們倆還沒商量出辦法,趙曉栓那裡忽然出了狀況!
本來他只剩了一丁點殘留的意識,只大概能感到面前有個極其不願意傷害的目標(biāo),至於是什麼並不清楚,但他每次抵抗去傷害對方,這具本應(yīng)什麼都感覺不到的身體就會感受到從心口到全身的疼痛。
開始他只是貪戀這種久違的痛感,一種讓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活著的感覺。漸漸地發(fā)覺似乎每多感受一次,他就多一分清醒,哪怕痛感一次比一次強烈,他卻更加堅定的去違抗意識中傳來的指令。
就在這時,謝蕎漳醒了,她感到自己伏在熟悉的肩上:“你回來了?看到我妹妹了嗎?啊!”
她直起身一回頭,正好迎上趙曉栓揮過來又停在空中的拳頭。
“這是……趙曉栓?你……他他他……”她看看他又看看凜風(fēng),本能的往凜風(fēng)身上躲去。
另一邊的張鹹忽然鬼一樣的笑起來:“你不可能違抗他,違抗他你就什麼都不是,他會把你們?nèi)珟ё叩?,你們都別想好過!”
聽不懂他說什麼,孟昭離擡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趙曉栓忽然僵直起來,胸前淡黃色的光芒逐漸明亮,雙手伸向謝蕎漳,向要把她抓~住,他變得更加痛苦,像在跟自己對抗,周圍幾人都有些呆,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十分機械的歪倒一邊對著榮霜,他發(fā)不出聲,只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殺了我。”
榮霜拍了下莫清槐,後者這才搭上她的肩,內(nèi)勁以可見的銀光傳向她,老藤伸向趙曉栓胸口,他已經(jīng)貼向謝蕎漳,凜風(fēng)和他纏鬥老藤無法瞄準(zhǔn)在空中跟著他們的打鬥搖擺。
趙曉栓周身淡黃色的光芒越發(fā)強盛,他也越來越難以控制不去靠近謝蕎漳,幾次都已經(jīng)抓~住她,雙手成爪,是一個掏心的動作,所有人都想起了被挖了心的孫又瑤和方子俊,終於明白了對方想要什麼!
趙曉栓久攻不下,周圍忽然暗了下來,邪風(fēng)四起,空中突然傳出駭人的聲音:“反抗我,你知道下場嗎?”
與此同時,老藤終於找到機會,準(zhǔn)確的插~進趙曉栓後心,他身上的黃光急速收縮,莫清槐和榮霜同時發(fā)力,將渡魔珠引渡過來,趙曉栓一隻手搭在謝蕎漳下巴上,最後看了她一眼,準(zhǔn)瞬間成了一堆血水!
“他……那是對我笑嗎?”謝蕎漳問凜風(fēng),趙曉栓死前的眼睛是亮的。
凜風(fēng)不知如何回答,只摸了摸她頭。
趙曉栓的渡魔珠被榮霜強行吸收,她的全身發(fā)出比早上更加強盛的綠光,眼中的黑線突出了她的瞳孔,使她顯得略恐怖。
周圍的風(fēng)颳得更猛,她全身藤蔓伸出無數(shù)根,而且更風(fēng)瘋長,莫清槐大喊著:“榮霜!快醒醒!我快控制不住了!快醒醒!”
凜風(fēng)想要幫忙,卻再次被彈開。
空中那個聲音再次傳來,毫無掩飾的興奮和激動:“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正不知如何是好,謝蕎漳忽然一聲尖叫,雙手抓著心口,痛苦的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