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槐哥哥!”謝蕎漳一步蹦到他面前, “你偷偷修煉法術(shù),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額……蕎漳妹妹呀,你清槐哥哥我那點法術(shù), 和你將軍哥哥不相上下, 還都是你霜姐姐教的呢。”莫清槐學(xué)著她的語氣說話, 其他人都笑了, 謝蕎漳呆住:“那你怎麼試?”
“其實, 我也不清楚……所以才說……試試嘛。”莫清槐繼續(xù)打哈哈。
除了謝蕎漳,所有人都看出他在逗她,也不說破, 就等著他“試試”。
謝蕎漳好像真的信了莫清槐說的,腦門上寫著驚奇, 瞪著大眼睛看他, 全身上下都詮釋著:那快開始, 我們都等著呢!
莫清槐不再逗她,對大家道:“你們跟我一樣坐下吧, 別說話。”然後就在地上打坐,緩緩閉上雙眼。
他這樣一坐下,立刻變得十分安寧,周圍也都漸漸安靜下來,其他人包括謝蕎漳都悄悄的圍著他做下來, 屏氣凝神的看看他, 不時的再看看四周。
起初真的什麼都沒有, 只是越來越靜, 越來越靜, 就他們六個人坐在一起的這塊小區(qū)域,好像與周圍都脫離了一樣, 連最閒不住的謝蕎漳都入定了似的一動不動,她真的不是睡著了嗎?
哦,很快她自己就以實際行動告訴了大家,她沒睡著……
以莫清槐爲(wèi)中心的這塊地方,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氣場,六個人在裡面好像與世隔絕,令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就這樣過了很久,久到身在其中的六個人都似乎忘了周圍的存在。
一團銀色的亮光,飄飄蕩蕩的來到他們附近,繞著他們慢悠悠的,轉(zhuǎn)啊轉(zhuǎn),忽遠(yuǎn)忽近,忽高忽低,像是衝他們而來,卻又無法看到他們,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有些著急,接著那團亮光逐漸實體化,看起來就像一個兩三歲的小孩,但他依舊是一團銀色,銀色半透明的小孩。
小孩的四肢非常短,也沒有面孔五官,只有模模糊糊能看著像人的一個外形,它轉(zhuǎn)了好久有些急躁,可它雖然落了地但似乎還是隻會飄,圍著他們六個著急的跑,恩,飄飄蕩蕩的跑,同時發(fā)出窸窸窣窣的喊聲。
聲音聽起來就像剛剛學(xué)語時候的腓腓!一兩個音節(jié)往外蹦,但它的聲音明顯要清脆,好聽許多,讓人有一種想要去呵護(hù)的感覺。
它還在外面忙亂的轉(zhuǎn)圈,這邊莫清槐緩緩睜開了眼睛,其他的人也跟隨著他一起,看到了那團娃娃光。
每個人都沒有動,只是看著,好像都沉浸在莫清槐的情緒裡,他看著那娃娃的眼光柔和的要命,像在看他的親人,孩子,愛人的那種柔和。
光娃娃並未發(fā)現(xiàn)他們有變化,還在外面轉(zhuǎn),聲音越發(fā)著急,還帶著哭音,隱隱的能聽出一絲請求。
莫清槐終於放鬆了身體,其他幾個人也都回了神。
可就連謝蕎漳都沒動,每個人都生怕自己一動,就把光娃娃嚇跑了,看得出她好喜歡這個小東西,看著它的雙眼都放光了。
她祈求的看向凜風(fēng),滿眼都寫著:好喜歡它別讓它跑了好嗎!
凜風(fēng)也用眼睛迴應(yīng)她:這玩意我沒見過啊,控制不了……你求求清槐哥哥?
謝蕎漳識趣的繼續(xù)用眼光求莫清槐。
莫清槐依舊處於溫柔的看著光娃娃的樣子,比剛纔還多了微笑,整個人就像鑲了一圈金光一樣,柔的能滴出蜜了。他始終沒看別人,眼裡只有那光娃娃,這是忽然開口:
“原來,你是這個樣子的。”
他一發(fā)聲,那光娃娃受了驚,但沒有逃跑火消失什麼的,而是忽然停下,這時似乎終於可以看見他們了,在每個人身邊都轉(zhuǎn)了轉(zhuǎn),靠近謝蕎漳的時候,她忍不住想去摸它,光娃娃甚至停了停,也擡起短短的小胳膊碰了碰她才離開。
謝蕎漳其實什麼都沒摸~到,但她感受到了一股微涼的有種能令人興奮和快樂的感覺。光娃娃碰了她一下就走開了,那感覺便沒了。
光娃娃在莫清槐身邊停下來,歪著頭像在看他,可它又真的分不清前後,看不出五官,只能看出是歪著頭。它向前蹦了蹦,主動的爬上了莫清槐還盤著的腿,站在他的膝蓋上往他懷裡撲。
不止謝蕎漳,所有人都驚訝極了!
“它喜歡你呢!”謝蕎漳終於忍不住輕呼了出來。
可惜,她剛說出來就被打臉了……
光娃娃往莫清槐懷裡撲了兩撲,就在莫清槐剛要摸~摸它的頭想把它捉住的時候,它突然“刷”一下蹦到一旁去了。
然後沒有間歇的,蹦到榮霜懷裡……
抱著榮霜的手蹭啊蹭,就算沒有五官,那樣子都像極了小白立了功求誇獎的時候……
“額……看來它更喜歡霜姐姐。”
又好像要印證她說的,光娃娃順著榮霜的手臂又爬上她肩膀,抱著她脖子使勁蹭她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在親她!
衆(zhòng)人:“……”
“看來就算不是人間的生靈,也還是喜歡你啊!真是……有點嫉妒呢!”凜風(fēng)在旁邊喃喃的道。
榮霜嘻嘻笑著逗著光娃娃,對他說:“一隻狼妖什麼時候也會想要生靈喜歡啊?蕎漳妹妹快管管!這小子心野了。”
凜風(fēng):“……”
謝蕎漳媚眼挑了挑他,無聲的笑著。
莫清槐卻是真的有點失落,有點嫉妒,對光娃娃的離開有點……詫異呢。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怎麼不要我了呢?”
這回連孟昭離都笑出來了:“莫老弟,就是它讓咱們在這裡打轉(zhuǎn)好幾天,怎麼都走不出去的嗎?看起來不像有敵意啊?”
“是啊,”莫清槐站起身,“從咱們一進(jìn)來,它就一直在咱們周圍,我也是才確定,然後剛剛從我開始,我們屏住了氣息,它感受不到了,著急了,就現(xiàn)身了。”
一番話雖說是解釋,說完大家更迷惑了。
“我倒不知你也會這類法術(shù)?”凜風(fēng)道,“而且似乎比我和榮霜都要高明。”
“高明談不上,只是一點小法術(shù)。最重要的是,它知道我爲(wèi)它而來,也只有我才能感應(yīng)到它。”莫清槐道,可是看著光娃娃只顧著和榮霜親熱,完全不搭理他的樣子,又道:“不過似乎出了些小問題。”
“你說感應(yīng)?它還知道你?快給我們解釋解釋。”孟昭離都著急了。
莫清槐復(fù)又坐下,“看來不說清楚你們是很難再放過我了。好吧,那我長話短說。”他看看大家期待的眼神,繼續(xù)道:“你們都知道我從小就是病秧子,這麼多年我爹一直都爲(wèi)我能活下去而奔波。”
“其實,我不是因爲(wèi)什麼病而這樣,而是我一出生,就魂魄不齊。”無視衆(zhòng)人的訝異,他繼續(xù)說著:“我爹查閱了很多秘法,收集世間的靈氣和殘留的魂魄爲(wèi)我續(xù)命。但是,”他看向孟昭離:
“你去邊疆的那次,我身上的魂魄之力即將耗盡,差點就死了。那次我爹爲(wèi)了我,窮畢生所學(xué)。所以纔會在之後告訴我他已無能爲(wèi)力。但我還有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他那一次出尋找殘魂時發(fā)現(xiàn)的,就是他發(fā)現(xiàn)了我自己的殘魂。”
衆(zhòng)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光娃娃,莫清槐點頭:“對,就是它,只是我想不到這麼多年,它能自行修煉,還能具有人形。”
“哦,所以你說只有你才能感應(yīng)到它,”謝蕎漳搖頭晃腦的說:“那它不是應(yīng)該最喜歡你纔對嘛?爲(wèi)什麼看起來它更喜歡霜姐姐?”
凜風(fēng)敲了她的頭,這臭丫頭,非要不停的提這個嗎?
莫清槐毫不掩飾的咳了咳:“恩,你霜姐姐,誰不喜歡?!”
“你說的對!”謝蕎漳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所有人都笑了。
“這麼說來,這娃娃和你是一體的,要怎樣治你的病?”榮霜問。
莫清槐有些無奈:“這個,我還不清楚。不過既然找到它了,先帶著它吧,沒準(zhǔn)找釋魂樹還要靠它呢。”
“哈!有它在,找釋魂樹應(yīng)該容易多了!”凜風(fēng)十分欣喜。
可是他們纔剛剛商定,還來不及確定那光娃娃是否樂意跟他們同行,本來一直在膩著榮霜的光娃娃忽然抱著她的胳膊發(fā)起抖來,同時發(fā)出明顯戰(zhàn)慄的聲音。
它的聲音雖然有些音節(jié),但並不能像腓腓一樣口吐人言,只發(fā)出一些窸窣的聲音,剛剛是十分欣喜親暱的,而且很小,他們說話都不影響,反而讓大家都很愉悅。
現(xiàn)在是驚恐而緊張的,明顯比剛纔大很多,引得大家都警備起來。
接著光娃娃抓著榮霜的手臂,做出逃跑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的著急。
衆(zhòng)人都站了起來,凜風(fēng)最爲(wèi)敏銳:“它的樣子,有危險?!”
可是就連狼妖的敏銳都沒有感到一絲危險,榮霜也未發(fā)覺有什麼不妥,是這光娃娃在故弄玄虛,還是它的感應(yīng)超乎樹妖和狼妖?
光娃娃見他們都起來了,可確遲疑的沒動,急的狠了,拉不動榮霜,又蹦到謝家姐妹身上,無果,看了看狼妖,似乎有點害怕,蹦到孟昭離身上,推了兩下推不動,才又蹦到莫清槐身上。
這回一到他身上,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喜新厭舊,趴在他臉上張牙舞爪的筆畫,額,如果它有牙有爪的話就更形象了,現(xiàn)在更加像在他臉上跳舞。
此時的莫清槐,忽然瞪圓了雙眼:“它讓咱們快走!有東西發(fā)覺咱們了,還是特別強大的東西!”
“你能聽懂它說話?”孟昭離奇道:“那是什麼東西?”
“大……大魔王……額,它說什麼大魔王我只能聽懂一點,而且它怕的厲害,說了亂七八糟的,只是讓咱們快逃!”莫清槐飛快的說著,拉著大家一起迅速收拾了隨身物品,跟著光娃娃說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