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雪乖巧地坐在小沙發上，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看什麼。
她望著白小孟的背影，又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
十一年前，華國，白家庭院。
大雪繽紛，落在屋檐之上，剔透的雪花吹落到地面，堆積成皚皚白雪。隨著一片幼小的晶瑩飄在小女孩的頭上。
身旁的男人開口說道。
“從今天起，你就叫亦雪，姓白。”
被賦予新名字的女孩訥訥看著天空，全然不知道自己之後的人生到底是什麼。
……
“喂，那個。”頭頂傳來一道男孩子的聲音。
“我……不叫……那個。”女孩用白雪擋住手上的傷口，冰冷刺骨的感覺讓火辣辣的疼舒服一些。
“呃，你叫白亦雪是嗎?”男孩從上面跳下來，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他差點摔了一個跟頭，但運氣好穩住了。
“……”女孩抿著嘴點點頭。
“這名字好想吐槽成女頻小說瑪麗蘇啊。”男孩說著女孩聽不懂的話，女孩默默低著頭小心地擦著白雪下的青紅。
“嘛，就叫你小冰塊好了，方便我記憶，也方便你認知。”男孩沒有看著她只是指著枯樹上的冰晶說道。
“噢。”女孩僵硬點頭。
“唔，差點忘記來意了，小冰塊你把手伸出來。”男孩突然想起自己還要做什麼呢。
小冰塊思考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
“別緊張害怕，我不會做那些事情。”男孩看到小冰塊不願意伸出手，有些苦惱。
他似乎覺得自己表達能力不太好，只能說出這句話，但感覺又有點麻煩，所以乾脆從口袋裡拿出一塊保存完好的藥膏。
“諾。”男孩遞出來，在小冰塊面前甩了甩。
“……”小冰塊細嫩小手上的白雪已經化掉了，手掌和手臂上有不少淤青和劃痕。
她似乎警覺到男孩看到傷口了，下意識地抹起地上的積雪，往傷口上掩蓋。
男孩看到傷口有些發怔，隨後悶悶地說道:“誰下手的還記得麼?”
“……”小冰塊沉默不語，被凍得通紅的小臉冷冰冰的，好像就是天生的冰塊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固執不說出來，男孩嘆了一口氣:“和你爸爸說吧，大伯雖然呃，話也比較少，但你畢竟是他的女兒。”
小冰塊眼裡有點黯淡:“我怕養父擔心，因爲他帶我回來，已經揹負了很多……”
這是男孩第一次聽見小冰塊說的那麼多東西。
“原來你不是口吃啊。”男孩的在意點開始偏離，吐槽到了奇怪的地方上。
“我……那個……”小冰塊有點迷糊了，這個比自己大上一些的男孩子，怎麼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不要在意那麼多，你也只是個孩子，不需要一個人揹負那麼多。”小冰塊見小男孩老成地對自己說著這一段話，有些悶悶地擡起頭。
“我……”她不清楚該說什麼，只好傻傻地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
“既然你不敢說，那我幫你吧，誰欺負你的還記得麼?”男孩冷笑一下，只是那抹看起來充滿壞意的笑讓小冰塊感覺到莫名的安心。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兩人的關係很陌生，哪怕現在表現的再親近，也會有點隔閡。
“唔。”男孩見小冰塊不願意告訴自己，只好無語低下頭，幫小冰塊擰開藥膏。
“你這個小孩子應該拆不開吧。”男孩得意的笑起來，他發現自己還是能有點幫助到這個女孩的。
小冰塊面無表情地拔下了還沒有拆開塑封的蓋子，這對她來說是非常輕鬆的事情。
“啊……拆開了。”男孩超級失望。
“……”看著男孩失望的表情，小冰塊默默把蓋子改回去。男孩見小冰塊塞了回去，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到有點尷尬。
但爲了照顧小冰塊的心意，他笑嘻嘻地拆開還未完全被破壞的塑封袋子。
“我幫你擦吧，你忍著點，有點麻。”
“……”小冰塊還是那樣子，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冰冷冷的和冬融爲一體。
“我開始了。”他說著，撥開上面的雪花，冰冷冷的卻觸目驚心。
紅色的傷痕，青色的淤青。
看著女孩毫無變化的面容，他最終選擇選擇了一言不發，幫她細細地抹上藥膏輕輕揉擦。
“疼……麼。”男孩最後問道。
“嗯。”女孩點頭。
“還記得那些人是誰麼?”男孩又問到。
“……”小冰塊還是沒有回答他，而且還撇過頭不去看他。
“不用和我說，對了，你是在練武吧。”男孩突然話鋒又轉，詢問了她。
“我先前看到你在練武，是白家的武學呢，我也在練哦。雖然練武沒有前途。”男孩嘆氣，速度再快能比子彈快麼?
“養父說，練武……很重要。”小冰塊突然說道，她看著自己的手上的傷口。
“但我不知道……練武……有什麼用。”
她說完又恢復呆呆的冰塊模樣。
“那可不一定。”男孩笑著說道:“雖然說學武沒有前途。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能練起來，比他們都厲害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小冰塊沉默，似乎在思考。
小小的她根本不清楚什麼是前途。
但卻能聽懂最後一句話:練到比別人強就行了，打到沒人敢欺負自己。
“練到……他們打不傷自己爲止麼。”
女孩埋下了一顆小小的希望種子。
“但如果你打不過的話，可以找我，我幫你打贏他們，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哥哥。”
男孩微笑，像天空中終於出來的陽光。
冬日旭陽，溫暖著人心。
小冰塊默默看著那個驕傲的小男孩，細細地數著自己與他的實力差距。
好像能打兩個他。
於是她嘴角也勾勒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男孩和她兩人傻傻地笑著。
……
那一年，白小孟七歲，小冰塊五歲。
那一年，白小孟決定幫小冰塊不受其他孩子的欺負，小冰塊決定好好練武保護這個願意保護自己的弱小哥哥。
兩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心照不宣地傻笑起來。
……
“做好啦。”白小孟拍拍手，端上了一碗剛炒好的蛋炒飯。
窄窄的房間裡瀰漫著炒蛋飯的清香。
“好吃。”
“傻孩子你還沒有開吃呢。”
“哦……我是說……聞著就好吃。”
“那快吃吧。”
“……”
“好難吃……”
“啊咧?”
“沒放鹽。”
“這鍋你姑姑背，她給用完了。”
“哦。”
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勾勒在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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