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晚上正好半夜,陰氣最盛的時候,許禪小心翼翼的用加持了凝聚靈魂的符紙貼到那顆珠子上面,許禪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珠子從他身上拿下來。只見那魂珠的顏色已經(jīng)變得越發(fā)的暗淡了,這不是一件好事。許禪看見這樣的情況也是難免會覺得灰心喪氣的。這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許禪勉強提振心神,他知道他的心情也會傳遞給小雪知道的。然後,許禪的眼神就開始變得特別的虔誠,他甚至在魂珠上親了一下。那魂珠竟然輕輕動了動,就像是知道他的心情一樣。許禪的臉上這才如初一個虛弱的笑容來。
陶桃看著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或許只能說,許禪這個人真的是太倒黴了吧。好好的非要去喜歡一個鬼魂,這都沒有沒有大不了的。問題是這個鬼魂還是一個會跑出去害人的鬼魂,還是一隻不受控制的鬼魂。陶桃都覺得許禪能做到這種地步都不是僅僅有愛這種東西就可以做到的了。許禪這輩子遇到小雪簡直就是業(yè)障。
不過陶桃纔不關心這個,在遇見唐映雪之前,其實她比起許禪還要倒黴的多。
只是陶桃現(xiàn)在關心的是,那個也有份害過她的小雪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的,讓許禪可以放任她到如此的地步。
該做的許禪都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就是把小雪放到陶桃的手心上了。陶桃伸手接過許禪給她的這個小小的珠子,然後那顆珠子上面黑色的光芒就越來越盛,直到它恢復了潤滑的光彩。
陶桃看著這顆有傾向變爲黑珍珠模樣的魂珠靜靜的等待著。那魂珠漸漸的放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然後光華斂去,可以看見魂珠裡面有個虛弱的靈魂在那裡飄來飄去。
許禪激動的上前喚著:“小雪。”
只是裡面的女子卻依舊不爲所動的趴在魂珠裡面。
許禪有些焦急的看著陶桃說道:“她身上的魂力不夠,你幫幫她。”
陶桃看著許禪卻只是淡淡的問道:“你讓我怎麼幫?”
許禪看著陶桃說道:“你用你的靈識包裹住她的靈魂,就可以了。”
陶桃依言照著做,然後就開始覺得她的精神越來越虛弱,等到到了陶桃所能忍受的底線的時候她切斷了這種聯(lián)繫。
魂力這種東西一點都不好修煉,又不是大白菜,天天有,陶桃可捨不得浪費那麼多的魂力在這個女子身上。而且,這個女子的靈魂果真是有問題的,陶桃覺得給她的魂力她大部分都沒有吸收,被她給浪費掉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
不過這一次那個靈魂卻不是依舊呆在魂珠裡面的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裡面,至少可以看見她的虛影出現(xiàn)在魂珠外面。
陶桃就沒見過她這樣的,靈魂虛弱到投射的虛影都不穩(wěn)定,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的。過了好一陣的時間那影像才穩(wěn)定下來。
不過陶桃卻是沒有想到的。這個女子還當真是個妙人,不是說她的外表如何。雖然她的外表稱得上是絕麗無雙。只不過陶桃的眼神卻是落在她的表情上面,她是在是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算是間接的害了她的女子,臉上帶著的卻是一種純?nèi)坏臏嘏难凵癫缓薪z毫的雜質(zhì)。陶桃沒有辦法想象她可以頂著那樣的一張臉出去害人。因此她細細的打量著她。
卻見這個時候許禪激動的要上前去擁抱這個虛影。只是這個虛影卻是他的手可以穿過的。許禪臉上的表情又是悲傷又是驚喜。他悲傷的是此刻的小雪他根本不可能再真實的觸碰到了,他歡喜的是他總算是還可以再見到小雪的。
只見小雪衝著許禪笑的特別的甜,聲音裡面都透著一種柔軟。小雪笑瞇瞇的看著許禪說道:“禪,好久不見了。”
小雪聲音裡面的那種溫暖許禪絕對不會聽錯的,他的心靈一下子就被這句話安撫看。
許禪癡癡的看著小雪道:“是的,好久不見,小雪,我很想你。”
小雪看著許禪說道:“禪,這麼多年了,我也會想念你。”
小雪看著許禪說道:“禪,你和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快要消失在你的世界了。”
許禪看著小雪很是認真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消失的,小雪,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和你說過的,我們會一直好好的在一起,沒有人會消失,真的沒有沒有人會消失。”
小雪帶著不確信的眼神看著許禪問道:“你真的是的額,都這麼些年了,還是每次說謊都會習慣性的抓耳朵。”
許禪有些不確信的看著小雪問道:“是嗎?”
小雪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沒有想到許禪看著小雪鄭重其事的說道:“是,小雪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所以我要讓你醒過來,你醒過來了我們就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小雪,我不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面消失,我保證。”
小雪有些怔愣的看著許禪說道:“你剛剛說的話時什麼意思?”
許禪眼睛裡面帶著些許柔和說道:“小雪,去尋你的父親吧,只要找到她,你一定會沒事的。”
許禪沒有想到,剛說完這些話小雪就反應很是劇烈的搖頭,她說:“不,我不去。”
許禪暴喝道:“小雪。”
誰知道小雪只是扭過頭去根本就不聽。
許禪又叫了一句:“小雪。”
只是許禪這一次的調(diào)子變得可憐兮兮的,小雪反倒是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只是小雪卻依舊沒有鬆口。
小雪看著許禪心虛的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裡。”
許禪盯著小雪的眼睛道:“小雪,不要騙我,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每次說謊都會下意識的看地上嗎?”
小雪擡起頭來抿著脣,這次卻是如論如何也不肯說話了。
唐映雪看著小雪忽然開口問道:“當初白浩是用什麼辦法讓你留下來的?”
小雪驚訝的看了一眼唐映雪道:“你怎麼知道?”
唐映雪看著小雪說道:“同樣身爲龍族,你的情況已經(jīng)糟糕道不能再糟糕的地步了,我自然能夠感受的到,更何況我身爲叫龍族的族長,會這些東西也是最基本的。其實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翻閱龍族的典籍,然後你猜我發(fā)現(xiàn)一件什麼事情?”
小雪的臉色因爲是鬼魂本來就是沒有血色的,只是這下子她的模樣似乎更是蒼白了。
陶桃疑惑的看著唐映雪,他一直都沒有和她說過這件事情。
唐映雪卻只是安撫的看了陶桃一眼然後接著說道:“想必就算你一直都被許禪養(yǎng)在身邊,可是你和你爹也一直都有聯(lián)繫的吧?聽說,你娘當初生下你不就死掉了,甚至連靈魂都被上古兇獸給吞掉了,而你也沒有能夠逃過一劫,所以後來你爹看見你的靈魂沒有事的時候想必欣喜若狂吧。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你等不到他收集好材料再幫你鑄造一個身體就愛上許禪並且和他在一起,你最不該的是急不可待的就匆匆的生下這個孩子,明明知道這是個冒險的舉動你卻還是要去做真的是愚蠢之極。”
唐映雪張口就是一陣不客氣的數(shù)落,惹得許禪看著他的眼神有些不善,許幽若也是帶著不滿的眼神看著他。可是唐映雪卻是渾然不在意的繼續(xù)說道:“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是,你那次之後還任性的回了白龍族一趟,所以你的靈魂幾乎是徹底的接近消失。讓我想想你爹是用了什麼辦法來救你呢?”
大家全部都注意到一點就是,小雪隨著唐映雪說的越多她的眼神就越暗淡,看來唐映雪知道的這些對她來說真的是不小的打擊。
又聽見唐映雪接著說道:“陶桃,你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拯救這樣的靈魂嗎?”
陶桃也是一臉迷惑的問道:“不知道,是什麼辦法?”
唐映雪看著陶桃一個字一個字說道:“那就是用龍肝鳳膽還有木心一起煉製成一種丹藥讓這樣的靈魂服用。”
聽見唐映雪的話陶桃還有墨斯、墨羽、風藍、明月、金寶,全部都有有一種寒流過境的感覺。
唐映雪又看著小雪接著說道:“不過我想那一次你去的時候那麼倉促,恐怕白浩也來不及去把這三樣東西全部都收集齊全的吧。那麼,他可以給你的是什麼呢?恐怕也就只有把龍肝。龍只是給出一顆肝臟是不會死的,不過,從那以後他卻可以輕易的控制你。我在想白浩爲什麼會對設計玉桃公主這件事情這麼積極呢?因爲他想得到玉桃公主的木心。恐怕,他對鳳凰族的人也下手了吧。說不定那個時候就有哪個鳳凰族的是意外死亡的,就連死因都查不出來,真是可憐的很。”
風藍的臉色變得刷白,她聲音冷冰冰的說道:“不,哪個時候沒有誰意外死亡,而是直接失蹤,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現(xiàn)在看來或許果真是死了吧。不過,小雪,你不去找白浩,興許是因爲他也已經(jīng)死了對不對?”
許禪眼神黯淡的看著小雪,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小雪活下去的代價,玉桃公主他也是見過的是個特別溫柔的女子,和姚杏兒這種女性的溫柔又不一樣。玉桃公主的溫柔是帶著一種對生命的熱愛還有對衆(zhòng)生的憐憫的。
許禪想不到那樣一個人就那樣死去了。
這個時候陶桃眼中的光彩已經(jīng)完全斂去,她到現(xiàn)在還是會恨不得小雪消失,一觸及到玉桃公主,陶桃就恨意滔天,比有人傷害到自己更加的痛恨。如果知道這就是真相的話,陶桃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小雪依舊在哭,她也笑,笑的特別悽慘,她道:“是,你們知道父親把龍肝給了我,他很快的就看上去顯得整整的老了十歲,那樣的變化就發(fā)生在我的眼前,我缺無能爲力,我親眼看著他狠心的用手直接掏出那顆龍肝,血淋淋的,就算是到了現(xiàn)在我還是很害怕。別人都不知道,只不過是爹用丹藥把因爲失去龍肝帶來的衰老給遮掩住了罷了。我當時就不想活了,我想把龍肝還給他,可是我是鬼,吞了他的龍肝就再也沒有辦法還給他了,我活的很痛苦,可是這條命是爹給的,所以就算是再難受我依然還是要活下去的。”
陶桃冷冰冰的看著小雪說道:“所以後來你就偷了兩回藥一次用在我身上,一次用在白卿身上對嗎?”
小雪看著陶桃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對。”
陶桃的眼神更加的寒冷,她道:“既然你已經(jīng)保住了你的命,爲什麼你還要和你爹一起設計我和白卿,爲什麼你爹會出現(xiàn)在讓整個芬芳界改寫的那場戰(zhàn)役上?”
小雪看著陶桃忽然笑了,她說:“因爲麒麟王知道我的存在,因爲麒麟王用我威脅我爹,所以他沒有辦法只能答應,爲了我他不惜一切。”
胡爍小聲的嘀咕道:“真狠心,白卿其實是他的弟弟吧?”
胡爍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事實上面大家全部都聽見了。也就是說白浩爲了這個女兒,就連親兄弟都嫩設計陷害。
陶桃卻覺得心裡特別的煩躁,她看著小雪問道:“那到了現(xiàn)在,你爹還活著嗎?”
小雪皺眉說道:“我不知道。我爹說要找齊那三樣東西之後給我煉製丹藥,可是木心和鳳膽他卻依舊只是讓我直接吞下去,肯可能是他也沒有力氣去煉製丹藥了,要是找別人煉製又害怕遭到龍族和鳳凰族還有桃族的激烈反抗。所以我直接吞下去的。”
陶桃聽見小雪這樣說的時候心裡面更加的難過。她冷冷的看著她,誰知道小雪卻不知道是陷入了什麼樣的回憶之中,就只聽見她後所:“可是沒有經(jīng)過煉製就直接吞下去果然會出問題的。我想大概是水火不容吧。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的狀態(tài)從來都沒有那麼好。可是漸漸的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不管我積累了多少的魂力都只會消耗更多的魂力,不管我吃下多好的丹藥卻從來都是沒有什麼大的作用。我想我能熬到今天也是到頭了。”
許禪心疼的看著小雪說道:“小雪,你別這樣想,你別激動,你看這是我們的女兒。女兒你都長這麼大了,還不過來見過你娘。”
果然,許幽若乖乖的走過去說:“見過娘。”
小雪看著許幽若道:“果真是我的女兒。”
那話語之中充滿了某種自豪感。
陶桃這個時候卻是真的生氣了,她暴躁的說道:“夠了,我已經(jīng)不想再聽了,小雪,你就說實話你爹還活著嗎?”
小雪看著陶桃爲難的說道:“我不知道,按照常例來說我爹到了那種地步能活的日子已經(jīng)不是太長,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活著嗎?而且,我的靈魂現(xiàn)在又虛弱成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找到他的。”
陶桃看著小雪說道:“是嗎?”
許禪卻直接上面攔著陶桃說道:“算我求你不要再逼她了。”
陶桃冷冰冰的看著許禪說道:“你說我逼她,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許禪,你是不是因爲龍肝鳳膽木心一樣都不佔,所以你猜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許禪失控的衝著陶桃吼道:“我沒有,你何必這樣,小雪又不是故意的。”
陶桃的眼神更加冷,他看著許禪說道:“是,就是因爲她不是故意的,所以她活到了現(xiàn)在,如果她是故意的,單單憑著其中的哪一條,她都別想活命。”
陶桃又說:“那顆木心是我妹妹玉桃公主的。我沒有辦法不生氣。”
風藍這個時候也是惱怒的看著許禪說道:“許禪,你的腦子不要不清醒了,好歹不分。”
許禪被他們這麼一通說心思變得越發(fā)的煩亂。他乾脆一把奪過陶桃手中的魂珠然後拂袖而去。
陶桃今天也是徹底的動怒了,她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每件事情的真相都是那樣的殘酷,殘酷的讓她覺得揭開的事情越多,就像一座座的大山壓到她的身上。
今天從頭到尾還有一個人特別的沉默,這個人就是許幽若,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要她如何抉擇,不過看眼下這樣的情況許幽若還是決定跟在許禪的身後,免得他再出現(xiàn)任何別的問題。
陶桃眼睛紅彤彤的看這個唐映雪說道:“這些事情你都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唐映雪看著陶桃說道:“我真的知道這件事情的時間也就是昨天。陶桃你也知道最近我看了龍族的喝很東西,七十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特意的要去查找的,只是看著看著就忽然看見了這個東西,陶桃,我當時沒有看見你就是想著既然今天那個小雪總歸是可以恢復清醒的,那就乾脆今天來個當面對證,親自求證一下也就是了。本來,我心裡也是沒有底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今天一問就果真是這樣。”
陶桃看著唐映雪說道:“雪,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你不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始末還是讓我很生氣,就好像我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你忽略了。”
唐映雪看著陶桃難受成這個樣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平日裡面他也沒有今日這麼笨拙,可是陶桃一哭他就什麼都記不得了,最後只從嘴裡面蹦出來一句話,只聽見他一個勁的對陶桃說:“陶桃,對不起,陶桃,對不起。這一次是我錯了,以後我不管有什麼事情都第一個告訴你好不好?”
陶桃看著唐映雪說道:“你記住就好。”
唐映雪一下子把陶桃攬進懷裡面,他輕輕的在陶桃的耳邊說:“陶桃,我一定會記住的。”
不管是夏悠然和墨羽還是風藍和胡爍,他們幾個看見陶桃和唐映雪這樣都很失去的把這裡的空間全部都留給了他們。
唐映雪一邊拍著陶桃的肩膀一邊接著安慰,然後說道:“陶桃,都是我不好,我說實話,那些資料我不是無意之間翻到的,而是刻意去翻到的。因爲我上次回去白龍族的時候特意的翻了那個白浩的資料,可是關於他的評價全部都是正面的。我覺得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所以我就想他會因爲某種原因變得和他原來的樣子不一樣,肯定是因爲某種奇怪的原因。可是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到有什麼原因是值得他這樣的,後來我才總算是想到了,他會這個樣子或許就是因爲他的女兒。而關於小雪的事情我們又全部都是知道的。我就往什麼樣的辦法可以救小雪這方面去查,沒有想到最後得出這樣的結果。”
陶桃靜靜的靠在唐映雪的肩膀上面,默默的聽著他的述說,舉得現(xiàn)在的氛圍真的是特別的溫馨,溫馨的讓她一點點都不想放開她的手。
陶桃的雙手開始環(huán)繞道唐映雪的脖子上面,陶桃軟軟的眼神看著唐映雪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這些日子你都很累的,我想我不應該對著你發(fā)脾氣。”
唐映雪笑瞇瞇的看著陶桃說道:“沒關係。”
只是唐映雪的眼圈裡面卻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他很高興陶桃可以理解他。
陶桃覺得唐映雪這一刻最想要的其實就是她的理解,陶桃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刻兩人心靈相惜,不過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產(chǎn)生的,不過他們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彼此的情緒的。
陶桃努力的迴應唐映雪說:“雪,這一次我真的覺得你可以讓我依靠了。”
陶桃這句話完全就是發(fā)自肺腑的,唐映雪聽見了嘴角帶著笑意說道:“我很高興能一聽見你說出這句話,陶桃,今天我真的覺得心窩子裡面都是暖暖的。”
唐映雪又朝著唐映雪的懷抱裡面蹭了蹭,然後才說:“可是,雪,今天我也是真的很不開心。就像無數(shù)的石頭壓在心口一樣,怎麼可能這就是事實的真相呢?”
唐映雪也是嘆息著說道:“是啊,我也很驚訝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陶桃開口繼續(xù)對唐映雪傾訴道:“雪,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整個就是覺得現(xiàn)在就是一團亂麻。白浩真的死了嗎?就爲了一個本來就不應該再存在在世上的鬼物。他們怎麼就可以那麼狠心傷害那麼多的人呢?雪,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很想念玉桃對不對。可是現(xiàn)在卻有人說玉桃因爲一個鬼物,不但死了,而且木心還被吞到了小雪的肚子裡面,我不接受這一切,我一點都不想接受這一切。許禪還有小雪,他們怎麼不受到報應,我真的是恨死了。”
唐映雪嘆息著繼續(xù)安撫著陶桃,由著她把那些鬱悶的情緒全部都發(fā)泄出來。
陶桃哭了好一陣,眼睛都哭得腫了。今天真的是她特別傷心的一天,要是身邊沒有唐映雪,她都不知道今天她會變得有多麼狼狽。玉桃,你到底在哪裡?爲什麼你的魂都不見了。
唐映雪眼神裡面帶著寵溺的目光任由陶桃的眼淚把他的衣服全部都染溼,唐映雪用堅強的肩膀給陶桃靠著,讓陶桃不至於覺得孤單寂寞。
陶桃從來沒有一個時刻是像今天這樣在唐映雪的面前苦的特別的放肆的,可是她今天什麼都忘了,她就只知道哭,甚至不知道哭了好久。
許幽若自從跟在許禪的身後就一直靜默著不說話,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東西。
許禪卻是坐在燈火通明的大廳裡面,他看著小雪因爲吸收了陶桃的一部分魂力所以又能支撐著和他說話了,所以許禪的眼就一直都盯著魂珠,在那個時候他什麼都沒有想,他的目光就是一直注意著小雪。
什麼事癡迷,小雪和許禪這樣的就是,反正許幽若算是親眼的看見了。
只是她聽著許禪對小雪自言自語的說:“小雪,這些年來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錯,我沒有辦法讓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性走到陽光下,如果我變得更加厲害就好了。”
那小雪聽見許禪這樣的話,她的心中卻是更加的難受了,她看著他認真的說道:“許禪,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這樣對我,可是我卻還是想要對你說:“許禪,不要再幫我扛著了,不管是什麼你都不要再輕易的攬到你的身上去了。不管是陶桃還是風藍還是金寶還是玉無塵還是姚杏兒,他們從前都是你的朋友,我永遠記得你那個時候說起他們的表情是多麼的開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應該要和你說對不起的,我那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我吃下的那顆木心是玉桃公主的,她其實也是你的朋友的。許禪,你因爲有了我卻失去了太多太多你本來應該得到的,許禪,我真的很傷心,都是我害了你啊。要不是當年我太執(zhí)著,也不會害你受到我的牽連。許禪,我知道你想說,可是今天請你聽我說就好,真的,這麼多年來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
許禪想說,可是聽見她的話之後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許禪這個時候又聽見小雪說:“因爲我的關係已經(jīng)傷害到了太多太多的人,包括我的父親,包括陶桃,玉桃,還有白卿。許禪,其實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可以生存道現(xiàn)在,對於我來說已經(jīng)是賺到了。我有了你,還有我們的女兒,我的記憶裡面只要有你們就充滿了歡樂。許禪,我還想告訴你,其實我很壞。我明明知道我用這樣的方式生存下來,可是我卻依舊很開心。開心可以在你的額身邊多陪伴你幾年。那真的是我那個時候的想法。可是現(xiàn)在我不再這樣想了,如果我留在你的身邊始終只能給你們帶來無盡的麻煩,那麼我還是願意離開。許禪我知道你爲了我實在是付出了太多了。可是,你今天可不可以聽我一句話?”
許禪偏過頭去,本能的就說:“我不聽,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可是小雪卻始終只是柔柔的看著他說道:“可以嗎?”
許禪又開始不停的掉眼淚,小雪再一次開口用哀求的語調(diào)說:“可以嗎?”
許禪無奈的回頭看著小雪說道:“好,你說,你說,你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我都聽。”
小雪看著許禪傷心欲絕的表情其實還是有些不忍心的,可是她最終還是說了,她看著許禪很是認真的說道:“許禪,我要說的不是別的,我只是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我,你不要再管了,你就讓我這麼去吧。許禪,或許這對於我纔是最好的,你知道嗎?我犯下了好多好多的罪過啊,就算是勉強生存,我也每日都不能安心,我每次都能看見他們的怒吼啊。許禪,你沒有聽見嗎?請承接那些枉死的鬼魂到了現(xiàn)在還沒有投胎,他們就在那裡一直飄蕩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他們的怨恨都能通過空間的縫隙傳到仙界來,而這,都是我犯下的罪過呀。要是沒有龍族和鳳凰族的支持,當年根本就不可能亂成那個樣子呀。只因爲我變成這樣,我纔是真正該死的那個。”
許幽若現(xiàn)在情緒很複雜,想到桃族那些死去的親族,許幽若有一瞬間甚至是憎恨眼前這個女人的,爲什麼僅僅因爲你就可以讓全世界都爲了你承擔那麼嚴重的後果,爲什麼僅僅只是爲了你就可以讓許禪痛苦了這麼多年,爲什麼僅僅只是爲了你就可以讓陶桃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可是,當那個小雪用那種慈母一樣的眼神看著她,當許禪用那種哀求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許幽若才一下子驚醒過來,在他們的面前她不是媚桃花,而是他們的女兒,於是許幽若眼中的憎恨才漸漸的散去。
小雪呵呵的笑著說道:“幽若,原來你也是這樣想的呀。”
許幽若斟酌著開口說道:‘對不起,我是媚桃花,我終究還是做不到把從前的事情全部忘記。可是,你被爹記了那麼多年,我卻有話想要對你說:“如果你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在乎他,那就告訴他即使你死了他也不能跟著死,要不然我依舊會繼續(xù)憎恨你。”
小雪看著許幽若笑的明媚,許禪皺眉看著她喝道:“幽若,你不要胡說八道。”
許幽若卻只是一直靜靜的看著小雪。小雪忽然很是認真的看著許禪說道:“幽若說的沒錯,許禪我們永生不見,不許跟著我去,不許你讓我走的不安心。你知道的,一向都是這樣任性,所以你就縱容我,讓我最後任性一次,你就答應我好好的活著,心裡永遠裝著我,好好的活著。”
小雪這幾句話說的特別的平淡,可是卻帶著一種深濃不見底的感情,許禪看著這樣的小雪終於還是點點頭說:“好,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會做到,小雪,小雪,小雪。爲什麼你一定要逼著我答應你,我不想答應你,我不想答應你,我一點都不想答應你。小雪,我想一輩子都陪著你,小雪……”
再說下去許禪就哽咽的不成樣子了,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蹲下來拼命的大哭出聲。許禪也默默的流淚,她拿出手帕擦了一次又一次的眼淚,可是最後發(fā)現(xiàn)手帕全部都溼了,可是她卻還是在流淚。
其實許幽若沒有說,她沒有恢復記憶之前,從小到大就想知道娘是什麼樣子的,從小到大就希望她的娘有一天會忽然出現(xiàn),就像爹一樣寵著她,可是這樣的美夢終歸還是沒有實現(xiàn)。她總歸是沒有那樣的運氣。她好不容易看見了小雪,可是小雪卻註定留不住的。許禪和許幽若哭的不行,小雪的身影已經(jīng)慢慢的變淡了,剛纔能夠和他們說那麼多的話已經(jīng)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許幽若終歸還是最後的時候忍不住叫了一聲:“娘。”
那個慢慢變淡的身影說:“幽若,我聽見了,我很開心,我去了,這樣就可以贖罪了。”
許幽若哭的更加的難受了,她又大聲的叫了一句:“娘,你別走,娘……”
許禪看著那個漸漸的變淡終於消失不見得身影,悵然若失的叫了一句:“小雪,小雪……”
不過許禪這次卻奇異的平靜了,他以爲他會很傷心,可是事實上他甚至沒有許幽若傷心,因爲小雪離開的時候是帶著笑容的,那樣的笑容好明媚,就像是他第一次看見小雪的時候。他心裡面想著,或許這纔是小雪想要的。是的,小雪說的沒錯,又何止是傾城界,就是仙界,現(xiàn)在也依舊有無數(shù)的枉死鬼在遊蕩,那麼濃烈的仙氣都沒有辦法撲滅那樣沖天的怨氣,那些枉死鬼甚至能夠在陽光下行走。呵,其實他也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不是嗎?所以這麼多年來纔在不斷的救人,只希望這罪孽不要蔓延到許幽若的身上,他們的罪就讓他們自己來承擔就好了。
陶桃在唐映雪的懷裡忽然就不哭了,唐映雪拿出手帕幫她擦擦眼淚,看她神情還是不對的樣子,唐映雪不得不問道:‘陶桃,你這是怎麼了,我看你的表情怪怪的。“
陶桃卻看著唐映雪說道:“小雪消失了,她剛纔和我說對不起,玉桃的木心在她消失的一瞬間從她的身體裡面掉出來了,你看它自己回到了我手上。”
唐映雪看著這個說道:“原來木心長的有點像黃色的桃子。”
陶桃說道:“是的。”
只是等到陶桃的手碰到那木心的時候,那木心卻忽然發(fā)出一陣強光。唐映雪不得不用手遮住臉,他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可是他還沒有放下手卻聽見陶桃在那裡笑。
唐映雪睜開眼睛只看見陶桃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女子,更加準確的說,那根本就是一個鬼魂,只聽見那個笑容很甜美眼神很溫和的女子對陶桃說:“姐姐。”
陶桃眼角高興的落淚,她看著眼前的女子說道:“玉桃,你沒事就好,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玉桃看著陶桃說道:“姐姐,對不起,都是因爲我,風紀纔會變成那個樣子的,害了姐姐吃了那麼多的苦頭,都是我的不是。”
陶桃看著陶桃說道:“沒關係,現(xiàn)在一切都過去了。玉桃,我?guī)湍阏也牧希瑤湍阒匦轮谱饕粋€身體可好,風紀,你也知道,爲了尋你他什麼都顧不得了。”
誰知道玉桃卻搖搖頭,她道:“姐姐,天命不可違,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雖然我躲在木心裡面靈魂沒有散去,可是我卻也沒有辦法再停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陶桃仔細一看玉桃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她渾身上下都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玉桃看著陶桃說道:“這些年,被水火兩股氣息不停的侵蝕,我早就變得和尋常的鬼魂不一樣了,卻不知道爲什麼只是離開小雪的身體一會輪迴的大門就向我敞開,姐姐你看。”
不止是陶桃,就是唐映雪都看見了,並無鬼差,那輪迴的大門是直接對著玉桃打開的。
陶桃畢竟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麼多所以她現(xiàn)在其實也不是特別傷心,只是心裡特別的平靜,陶桃說道:“玉桃,或許只是因爲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有你你的命運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是,好不容易你平安歸來,你總要留下些話告訴他,也不枉費你們相愛了一場,也不枉費他爲你做了那許多的事情,也不枉費你來這世上走一遭。”
玉桃看著陶桃說道:“好的,姐姐。我給留音石給你,下次你見到他,就把我想說的話告訴他,他也纔好莫要再記掛我,他也纔好可以過他自己的日子,如此,我也纔可安心的離去。如此,我也纔可真的放心。如此,我也纔可真正的解脫。”
陶桃看著玉桃說道:“我定幫你把留音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