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口氣,就知道事情不妙,我說:“你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非得把那個東西請出來!你還嫌這祠堂不夠他孃的詭異啊?” 話音剛落,四處的蠟燭的火苗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接著越燃越高,越燃越亮,最後火苗的長度竟然超過了蠟燭的本身! 一陣旋風颳起,那些長長的火苗,幾乎是在一瞬間全都熄滅了。此時,只聽外面狂風呼嘯,門窗“哐當”作響,廊道的白色的燈籠打著轉兒,使得斑駁的窗影子在這間房裡來回飄動。 “那東西……出來了嗎?”我顫聲問道。 胡小易沉默著,雙手開始往腰間摸去。我知道,他已經預見到了危險的來臨!於是,我也趕緊把匕首抽了出來! “屏住呼吸!”胡小易沉聲喝道。 隨即,我把自己的嘴巴鼻子都給用手捂住了。 可是,就在我們兩個都極力抑制呼吸的時候,似乎還有一種氣息正饒有節奏地震動著,衝擊著整間屋子的黑暗與死寂! 當窗外燈籠的光,透射到那張空牀的時候,我赫然發現,那張牀上竟然坐著一個女人!而現在,我與她不到兩米的距離! 在我緊盯著她的時候,她似乎也轉過身,緊緊地盯住了我們! 胡小易比我要警覺的多,他喊了一聲:“跑。”接著,就跳到了門口。 我心道,胡小易,你他孃的惹了事兒,比兔子跑的都快!還得我來殿後,給你擦屁股! 慌亂之餘,腳下拌蒜,竟然踩在了地上的一根蠟燭上,腳一滑,就撲到在地,手中的匕首也掉落道一邊。 外面射進光移開了那個位置,落在了我的身上,這樣,我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面前,而面的那個東西,卻沒入了黑暗之中。這種情況,讓我更加驚懼起來,如果對方突然對我發起攻擊,我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當然,對方似乎也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時機,我感覺一陣冷風從那東西的位置襲來,接著,一個黑影就撲向了我。 我一閉眼,就半坐著地上,心想,是死是活就這樣了,誰讓我沒事兒招惹這些東西來著,這會兒,就認命吧! 那個東西撲過來之後,就一把摟住我的肩膀。我閉著眼,心想,下一步,它會咬斷我的脖子嗎?可是,接下來的動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對方摟著我,竟然抽泣起來。 我心想,難道這裡藏著的是一個冤屈鬼?隨即,我又感到這不是什麼鬼,而是一個人,這個人好像是小招! 我睜開眼,一把把她推開,然後又仔細瞧了瞧。只見小招,披頭散髮,灰頭土臉地站在我面前。 “我靠!你丫咋神出鬼沒的?差點把我給嚇死!”我帶著無比的欣喜與疑惑道。 小招沒有說話,一下子又扎進了我的懷裡。這時候,我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做夢一般的情景,於是有暗暗捏了捏小招的胳膊,結果那的確是實實在在的。這時候,我才確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胡小易不是說請一個邪物出來嗎?怎麼把小招給請出來了?小招是怎麼跑進來的?爲什麼她進來的時候,我和胡小易沒有絲毫的感覺? 不,如果小招是在我們打開門之後進來的,那麼即便是我們沒注意她,她也應該看到我
們啊。想到方纔她坐在那張牀的樣子,我心裡還是心有餘悸,看那樣子,她是在那裡坐了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等一切都安頓下來,我才蹲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問道:“你丫跑哪裡去了?害的我們找了大半天,冷不丁出來,還嚇我一跳?” 我這一問不要緊,倒是把她給問愣了。她奇怪道:“啊?你說啥?” “我說你爲什麼被鎖在這裡?是那徐道凌老頭子乾的吧?他沒欺負你吧?” 小招疑惑道:“進了七塔宗祠之後,我就一直走過來的啊。徐老頭不是跟你們在一塊嗎?我進來的時候,門根本就沒有關啊。” “沒有關?那你來這裡幹啥?”胡小易不解道。 小招道:“我手上有鬼燈啊!點燃鬼燈後,我發現我們需要的東西就在這裡面,才進來查看的啊!” 對於小招的講述,我們還是一頭的霧水。 我朝門口望了一眼,胡小易正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寢殿的前方。 我對他說:“唉,胡大師,您是高人,沒招來邪物,倒是把小招找到了。但是,你得給解釋一下,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 胡小易回過頭,看著我們,他慘然笑了一下:“你錯了,其實並不是我們把小招給找回來了。” 怎麼?胡小易的話也變得這麼怪異起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個人不是小招?” 小招怒道:“我不是小招?我是鬼怪啊?小心我吃了你倆!” 胡小易走到我們跟前,注視著小招,把她看得都有些發毛了。 我說:“有你這麼看人家的嗎?有點禮貌行不?” 胡小易說:“如果我告訴你,是小招把我們給招來了,你信不信?” “什麼?”這種乾坤大挪移式的思維,我一時還真就無法接受,明明是我們把她找出來的啊。 小招也是一臉的迷惑:“我……我根本就沒找到你們啊,是你們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的。” 胡小易說:“我問你和張是幾個問題,第一,你們進來之前,門是不是鎖著的?第二,你們進來之前,有沒有看到門外廊道里的燈籠?第三,你們進來之後,那具棺槨是擺放在什麼位置的?張是,你先說。” 我說:“我進來之前,門是鎖著的,廊道里有燈籠,那具棺槨是在放置在地上的。” 小招說:“我進來之前,門開著的,廊道里沒有燈籠,只有蠟燭,那具棺槨是放在牀上的。” 胡小易點點頭:“張是,你再仔細查看一下這三樣東西。” 我疑惑地起身,走到門口,當我望向廊道里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雖然外面燈光閃爍,所有的燈籠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白色的蠟燭! 再看這扇門,門上門下都沒有任何鎖頭。接著,我又跑到附近的房間查看,結果所的門都是開著的!我回到原處,再望向那具鬼偶棺槨,結果,我發現它完好地放置在棺牀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瞠目結舌地問胡小易。 胡小易說:“你所見到的一切都變了,這說明,我們已經脫離了原來的那個環境,進入了另一片境地。這片境地,是小招當初進入的。所以,方纔並不是我們找到了小招,而是她
找到了我們。” “可是,我們一直就在這裡面啊?”我更加不解了。 “我們是一直在這裡面,但我們只是在這間屋子的形中,而小招是在它的神中。也就是說,這座寢殿,或者說整座宗祠,其實是由有外在的形和內在神組成的。這就好比一個人的肉體和靈魂。一座祠堂一旦有了自己的靈魂,它就活了!” 我聽著還是一知半解釋,而小招卻說:“你的意思我明白,現在我們所處的已經不是原來的七塔宗祠,而是一座鬼祠堂,我們正處於那座祠堂的影魄或者說是靈魂之中。” 胡小易聽後點點頭:“說的非常準確。之前,我們之所以見到的物件不同,是因爲我們處於不同的視覺空間裡。 你感覺的東西,也許是現實中那個祠堂中的東西,而你自己卻不知道已經步入了另一座祠堂。也許,你感覺到的那些動靜,就是我們發出的。反過來,我們感覺這間屋子裡有異常,也許那個異常就是因爲你的存在而產生的。 因爲所處的境遇不同,所以我們把對方都當成邪物了。” 我問胡小易:“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胡小易想都沒想就說:“進這座祠堂之前,我們都意識到這就是一座鬼打城,或者叫鬼造城,其實我們都錯了。那不過是把一座真實是祠堂隱藏在了鬼門之後而已。而現在,我們所處的,纔是真正的鬼打城。” 小招與我們走散之後,爲了找到我們要的東西,點燃了鬼燈。正是鬼燈,帶著她走進了祠堂的影魄之中。但是,小招並沒有意識道這一點。 “這鬼祠堂是馬家人故意建造的嗎?”我不解道。 胡小易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物老爲妖,人老成精。’這建築有些年頭了,如果說它自己產生了靈性,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從宗祠的六塔抱寢殿的建築佈局來看,這裡的鬼打城十有八九是故意設計的。” 我說:“這樣的一座祠堂,應該有什麼特殊的作用吧?難道是爲了防止祠堂內的東西被偷竊?” 胡小易說:“這是肯定的,但是我覺得這種設計方法除了保護祠堂本身之外,一定還有著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目的。 我們一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座雙面的影壁。我們所在這寢殿的周圍有六座寶塔,如果這些佈局單單是爲了設計一座鬼打城而建,那就太沒必要了。 因此,馬家的這座七塔宗祠裡,一定還隱藏著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小招憬悟道:“原先再此失蹤的那些人,會不會也是打著找鬼偶鍊鐵的幌子,來這裡尋找那個秘密的?” “極有可能。” “這樣說來,徐道凌是徹底把我們給騙了?”胡小易咬牙切齒道。 我說:“他騙得了那些外行人,騙得了我們嗎?走出這鬼祠堂,對我們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小招聽後,臉色驟然一變,她好像想了什麼。 “怎麼了?”我問道。 “鬼燈丟了!我原先帶著的幾盞鬼燈全沒了!我的揹包不見了!” 沒有鬼燈,我們就無法找到這鬼祠堂的出口!如果是那徐老頭偷走了我們的鬼燈,那麼,他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