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段安也按捺不住了：“等我今晚回去我也把昨天的照片都發出去。”
周鈞本來還想損他兩句的, 可是看著兩個新人接二連三的出單，他心裡也酸酸的，之前說過什麼都忘了, 只想自己回去以後也要把照片好好整理一下。
只是......
他昨天的工作做的很馬虎，很多客人都沒有登記聯繫方式。
即便拍了照片最後也不知道要發給誰。
還有，最尷尬的就是，他其實已經記不清楚誰是誰了......
要是把照片發給錯的人，那就尷尬了。
他此時纔在後悔，要是昨天能夠稍微用點心的話，今天出單的只怕就是自己......
畢竟實習生是沒有提成可以拿的, 他已經是公司正式的業務員，出的單子那可都是錢啊！
只是如今懊悔也沒用, 這世界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他也只能從今天開始好好努力。
竟然被兩個新手給打趴下, 他也是醉了。
方燦燦此時開心之餘, 更加開心的是，系統又有了新的功能。
這回除了能看見走進燦美展位的客戶的歷史詢單記錄之外, 還能看見對方姓名、公司、職位和行業。
這下方燦燦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把展位裡的客戶都了一遍。
咦......
她用奇怪的眼神掃過其中的一個客戶, 反覆確認以後, 走了過去。
“陸昱夕, 你去接待別的客戶，這位客戶交給我。”方燦燦笑著說道。
陸昱夕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早就對方燦燦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昨天她一出手就出單，一逮一個準，陸昱夕心想，這或許又是一個大客戶。
老闆就是有奇怪的直覺，能夠覺察出大客戶的存在。
面前的這位老闆對這樣臨時換人的事情，卻有些不爽。
“剛纔那個業務員還沒有給我報價呢。現在你又要讓我重新說一遍我的要求嗎？”他眉頭緊鎖。對方長了一張中國人的面孔，卻偏偏要用英語說話。
方燦燦也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不滿，卻始終氣定神閒。
方燦燦也不是不會英語，自然也能接招。“還請這位老闆說下你的要求。”
對方耐著性子複述了自己的要求，一千條牛仔長褲，洗水，冰絲超薄面料。
這也太明顯了，方燦燦脣邊的笑容越發的意味深長。
這就是昨天那個德國客人下的訂單，當時是她親自接待的，訂單的要求完全一模一樣。
她終於想起來了，系統提示裡，這個易鴻外貿服飾公司，就是那個德國客戶在進入燦美展位之前詢價的三家供應商之一。
另一家她的老熟人瑞華貿易，所以剛纔看見這個易鴻服飾，她覺得很是眼熟。
“你笑什麼，你給報價啊！”對方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
方燦燦直接用中文說道：“既然都是同行，李先生還用英文，真是有意思。”
李瀚皺起眉頭，心想這個女人怎麼不按套路來，不是應該面對客戶的時候即便對方是中國人，只要對方說了英語，不是也應該用英語來接待嗎？
就這樣的服務水平，究竟是怎麼把客人從他手中搶走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哪個德國客人在燦美服飾下的單，是同事告訴他的，說那個客人最後在這家燦美服飾下了1萬條牛仔褲的訂單。
如果只是他當初詢問的1千條訂單的話，李瀚也不至於會過來探聽價格。
只不過，這個訂單當初是他親自接待的，報價總體來說雖不是最低，可是已經把利潤壓得很薄了，沒想到竟然還是會被截胡。
而且客人當場下單，說明有明確的購買意向，最可氣的就是客人最後竟然下單1萬件，而不是說好的1千件，這就讓他怎麼都想不通。
究竟自己輸在哪裡？
所以今天才會假扮客戶，來燦美服飾的展位打探情況。
他進來的時候，選了看上去還是學生模樣的新手陸昱夕。
新人往往比較好探聽價格，因爲新人通常都是喜歡胡亂熱情的，稍微挖個坑就跳了。
沒想到中間卻被這個女人打斷，此時又是一副不太友好的態度，這讓李瀚非常惱火。
“既然大家都是同行，何必用英文交談？而且你這樣明目張膽的進來探價格，未免覺得我燦美服飾好欺負？”方燦燦笑吟吟的說道。
如果是普通同行也就罷了，還是展會別的商家，這就有點讓人討厭了。而且態度還不好，一副我是大爺的神情，方燦燦便忍不住戳穿。
李瀚表情一變：“你說什麼！”他覺得對方只是在懷疑，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參加展會的商家那麼多，這個燦美服飾的位置那麼好，肯定客人多得都忙不過來，怎麼可能有時間去關注別的展位？
肯定是他剛纔的表現讓她懷疑了，說話來刺探他。
“你可別血口噴人，好端端的把客人說成是同行，你們公司還真會做生意！”李瀚譏諷道。
方燦燦笑了笑：“易鴻服飾的銷售部經理，李經理，你好。你的公司展位位於C區，雖然展位的位置沒有燦美這麼好，不過我想生意也沒那麼清淡，竟然閒的都來A區打探價格了。”
其實方燦燦接待這個客戶的時候，很多燦美的業務員，哪怕手上有事情，餘光也都留意著這邊。
一方面是方燦燦是老闆，又再次親自接待客戶，衆人都想看看這個客戶有什麼特別的。另一方面，昨天方燦燦一出手就出單，衆人也想看看今天老闆能不能再創奇蹟。
結果沒想到沒聊兩句，似乎兩人還爭執起來了，一些沒有接待客戶的業務員，往這邊走了兩步，心想要是老闆被人爲難，要第一時間衝上來護駕。
然後便聽見方燦燦揭露對方是同行競爭對手的身份。
所有人都愣住，這是什麼操作......
其實展會上，有不少同行來探價格，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而且很多時候也看不出來，只是這種情況很讓人討厭，畢竟沒有人願意花時間在永遠不可能出單，還有可能背後捅你一刀的人身上。
你高高興興的接待對方，而對方心裡面揣著搶走你生意的想法，換了是任何人心裡都不會高興。
只是，即便知道展會有不少同行，可是誰又能分辨得出來呢？
原本客戶就不止外國人，也有不少中國的採購商，也不可能從外貌區分，所以也只能賭一個概率。
再說外國人裡，也有不少是同行競爭對手的......
沒想到老大上來就揭穿對方是同行，然後便是直接說出對方的身份。
衆人心裡都是臥槽臥槽的。
不能，真的假的啊，老大莫非是用猜的？不像啊，那人臉色都變了，搞不好還真的說對了。老大是神算子嗎......
李瀚好不容易緩過來：“你認識我？”
這就是踢館提到了鐵板......
太丟人了，假裝客戶，還充大爺，結果被對方認出來，還說出了自己的公司名，甚至連職位都說對了，連他姓什麼都知道......估計名字也不在話下......
“不認識。”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李瀚壓低聲音沉聲問道。
“既然你要冒充客戶，就要承擔這種被人認出的風險。怎麼，你現在還想讓我報價嗎？”
“不......不必了。”李瀚灰頭土臉的溜了。
衆業務員都情不自禁的圍了上來。
“老大你這招實在是太厲害了！”
“釜底抽薪，直接把對方馬甲給撕了，天啊，老大你好帥！”
“老大，你是之前就認識這人嗎？怎麼可能連對方的公司名、職位都知道！”
“哇，剛纔好解恨！這就是昨天跟我們搶那個德國客戶的供應商對？我一聽見說一千條牛仔褲，也覺得很巧。只是沒往那上面細想，老大你竟然能看出來，簡直了！”
方燦燦淡然一笑：“之前知道這人，所以一眼就認出是同行，不過也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大家還是幹活，這是小事，別影響你們的工作。”
衆人依依不捨的散開，只是覺得方燦燦身上的氣場簡直太強大了。
一次兩次是巧合，可是細想想，之前那個拍照的點子也是她想到的，而今天表面上來看是兩名萌新出盡了風頭，可是隻要稍微細想一下就知道，這其實是老大的創意。
兩名萌新只是聽話，把她的話一絲不茍的執行了，所以纔能有好成績。
這一來，連刺頭周鈞都心服口服，簡直要膜拜了。
出單並不難，難的是在外貿的圈子游刃有餘。
老大看上去那麼年輕，說她是學生都有人信，沒想到竟然這麼老練，沒聽說過她之前做過外貿啊......怎麼這麼厲害！
只是，周鈞從來不信什麼天才，天賦異稟，所有的天才，只不過是比別人付出的更多而已。
他覺得方燦燦不知道背地裡比別人用功多少倍，纔會看上去成功的那麼輕鬆。
李瀚的事情很快就在服裝展傳開了。畢竟大家都是同行，這種事情尤其是瞬間傳千里。
傳開的好處很明顯，那便是，方燦燦留意到接下來基本上找不到來探價格的同行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也有不少客人，大家就輪流休息吃飯。
方燦燦便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樑佩祺的電話。
“老大，視頻已經做好了，需要幫你聯繫香港那邊的裝修公司幫你們加裝顯示屏嗎？”
“不用了，我這邊已經聯繫好，只等視頻。”
“老大，讓你久等了。我也只是想要做的更好一點。”
“沒事，視頻來的剛好。”
樑佩祺送來的視頻有兩套，一套是關於公司小組結構的介紹視頻，另一套是關於高定、旗袍類別的介紹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