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然沒好氣的一巴掌打在他背上,“說的好像我是個不通情理的人!”
“我也想帶你去亮亮相,有些話,聽了還不如讓她親眼看到。你懂嗎?”樑傑傲討好的抱著她搖一搖。
淡淡的點了個頭,宋怡然知道周遠桑兵不死心,其實他們一起去的話也算是告訴她樑傑傲的決定。
微微一笑,這個男人,雖然說吊兒郎當(dāng)?shù)牡植皇莻€糊塗的。
灰黑的天空下著淅瀝瀝的小雨,樑傑傲載著宋怡然驅(qū)車趕往金館。
宋怡然無事便打開包包檢查帶來的東西,看著手裡兩張船票和身份證,無意的問了句,“阿傲,你的證件都帶齊了吧?”
樑傑傲此時正開著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聽見宋怡然的聲音,詢問的看過來,顯然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宋怡然提醒道,“你是開車太專心了,還是根本沒有專心開車?我是問你證件都帶了麼?”
看著旁邊有些無奈的女人,樑傑傲心想我還不是擔(dān)心你詐我。萬一這是她的試探,之後在跟自己發(fā)脾氣……
他可是見識過她的脾氣,對他一點都不手軟,現(xiàn)在想來都是心有餘悸,他可再也承受不住那種折磨了。
“盯著我看幹嗎!專心開車,這樣很危險你知道不知道!”宋怡然伸手彈了下他的腦門說道。
被她突如其來一下,樑傑傲突然想起來,自己一直在想她是不是詐自己,把證件放在錢包裡忘記帶了!
“糟糕,證件在房間的錢包裡!”急急踩住剎車,樑傑傲拍著腦門說道。
正準(zhǔn)備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宋怡然按住他說道,“現(xiàn)在回去拿證件就趕不及去演唱會了。”
“怎麼辦,明明你走得時候還問過我,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看了看手錶,樑傑傲一臉懊惱。
“算了,你去看演唱會吧,我去拿證件。這樣不會耽誤時間。”宋怡然蹙起眉頭說道。
樑傑傲連忙搖頭,“別,咱們一起回去吧,演唱會少了我又不是不能開。”
宋怡然從包裡拿出雨傘,推開車門下去,“行了,你趕緊去吧,7點碼頭見。如果你遲到了我就自己去旅遊了!”
樑傑傲要開窗戶喊道,“你上來,外面下雨呢!”
“你快點去吧,7點見。”宋怡然攔下一輛出租,扶著車門對他說道。
樑傑傲看著宋怡然踩著雨水急匆匆跑上出租車,心裡不忍。他真的不是故意落下錢包,只是腦子裡一直想著她是不是詐自己,恍恍惚惚的就忘記帶了。
現(xiàn)在這樣,倒像是他故意支開宋怡然一樣。
看著後視鏡裡漸行漸遠的出租車,樑傑傲嘆了口氣,發(fā)動車子繼續(xù)向前行駛——
金館後臺,圍滿白紙燈泡的化妝鏡映照著一張美豔的小臉,只是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失落。前場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不斷送進後臺的一盆盆鮮美花籃,一切的一切都沒能讓鏡中看起來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展開笑顏。
工作人員進來提醒,還有五分鐘各個入場口江北封閉。周遠桑惱火的從鏡前站起,抱著手臂往前臺張望著。
“哎,我說遠桑啊,阿傲就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每天只會跟小然膩在一起,我都不知道多久沒見他了,你別和他計較。再說了,那混蛋也不懂得欣賞藝術(shù)的。”
端木澈慵懶的靠在一邊,看見夢莉送來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搭腔,“呵呵,其實他不來纔好。不然大家見了都尷尬,而且小然前幾天受了傷,也不知道好了沒有。”
周遠桑站在一籃鮮花旁邊,咬脣扯著玫瑰花瓣道,“除了他,連周穆遠那個混蛋也沒來!就送這麼一籃破花!”好好一籃紅玫瑰,被她蹂躪的光禿禿一地花瓣。
此時化妝室的門猛的被打開,來人正是周穆遠,擡手看看腕錶輕輕呼出一口氣。
“時間剛剛好。”
周遠桑見自家大哥匆匆趕來被雨打溼的狼狽樣,撲過去錘著他的胸口,“你敢不敢再晚點來!不是說好早點到麼!”
摸摸她的頭髮,周穆遠接過夢莉遞來的毛巾擦乾水漬,“有個會議耽誤了,我可是連傘都沒帶就趕來了。”
周遠桑仍舊一臉不相信的撅了撅嘴。
一旁的工作人員正在用對講機確認(rèn)封鎖入場,周遠桑聽後一臉的欲言又止。
瞭然的笑了笑,周穆遠對一臉不高興的周遠桑道,“我剛纔看到樑傑傲了。”
一聽到心中那個名字,周遠桑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周穆遠無奈的攤攤手,“我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有可能是洗手間吧。”
周遠桑這才換上笑顏,拿起周穆遠手裡的毛巾給他擦拭著背後的水漬,聲音也變得嬌嗔起來,“大哥,謝謝你能來,我好開心。”
哎,這丫頭變臉變得真快。正感嘆著,大門又一次被推開,樑傑傲大步走了進來。
一屋子的人都看著他,樑傑傲摸摸自己的臉龐疑惑的皺眉,“幹嘛都看著我?”
端木澈掃了眼他身後,不解的問道,“怎麼小然沒來嗎?”
樑傑傲見周家兄妹都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尤其看到周穆遠的目光,挑起眉頭故意道,“本來7點的船票去南海島,所以只能看一會演唱會,我捨不得她太折騰讓她先去碼頭等我。”
“呵呵,樑二少很體貼嘛。”周穆遠聲音低沉寡淡。
周遠桑聽了之後心裡泛酸,身後在大哥背上戳了一下,湊在他耳邊說,“你看看,自己一把年紀(jì)了還不知道抓緊!”
“放心,我會抓緊的。”周穆遠笑的輕鬆,不過眼裡暗藏深沉。
樑傑傲並沒有準(zhǔn)備禮物,所以站在周遠桑面前直接道,“能在這裡開演唱會,算是達到你一個夢想了吧,恭喜。今晚你很漂亮。”
種公式化的道賀讓周遠桑內(nèi)心失望,面上還是完美的甜甜一笑,“阿傲,謝謝你能來,你們都入場吧。馬上要開始了。”
樑傑傲忽略她眼裡明顯的失落,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繼續(xù)鼓勵,“加油唱,我特意趕來,可不想看你出醜。”
周遠桑突然璀璨一笑,揚起臉親了他臉頰一下,“恩,我會的。”
樑傑傲一愣,隨即尷尬的摸摸臉,跟著工作人員走向前場貴賓席。
以前他們在一起並沒有這麼苛刻的界限,吻手背吻臉頰也是很正常的社交禮儀,然而現(xiàn)在他只覺得心虛。不停的擦拭臉頰就怕留下脣膏印,還一直詢問旁邊的夢莉有沒有印子了。
“哼,這麼怕幹嘛不老實點?不帶小然來我看你就沒安好心!”夢莉一邊嘲笑他一邊翻白眼兒。
幾個人本工作人員領(lǐng)到前排貴賓席坐好,雖然還沒正式開場,觀衆(zhòng)的熱情已經(jīng)非常高漲了。一遍遍的尖叫高呼著周遠桑的名字,他都聽不見夢莉一開一合的嘴裡說了什麼了。
樑傑傲看著旁邊給宋怡然準(zhǔn)備的空位,思想開始神遊,不知道外面雨下的大不大,她現(xiàn)在有沒有到碼頭,司機會不會有什麼歪念……
“哇……遠桑好有人氣啊,這場面好壯觀。我嫉妒了咋辦。”夢莉看著那些覺著周遠桑燈牌的粉絲又是尖叫又是吶喊的,湊在端木澈耳邊說道。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端木澈點點她的額頭說道。
宋怡然德空位旁邊坐著周穆遠,此刻的他雙腿交疊端慵懶優(yōu)雅的端坐在哪裡,深色西裝藍色襯衣並沒有打領(lǐng)帶,熨服的西褲顯得雙腿修長,簡單的裝扮也是氣場十足。
樑傑傲鄙視的瞥了一眼,來看場演唱會穿的跟來談判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麼!臭顯擺!
周穆遠似是感覺到樑傑傲的鄙視一眼,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心事放臉上的樑傑傲,挑眉問道,“樑少爺似乎有話對我說?”
“上次聽怡然說你幫過她幾次,有次她請你吃飯,我有事沒去成。不過我想提醒周先生一下,宋怡然是我的未婚妻,你似乎應(yīng)該跟她保持距離纔對。我並喜歡有人纏著她,要知道她可是我未來的老婆。”樑傑傲索性大方的坦言攤牌。
周遠桑看著已經(jīng)開始放開頭音樂的大屏幕,變換的燈光映在他成熟俊逸的臉龐上,聲音低沉如磁,“我想,樑少爺多心了,每次和宋小姐碰到都是巧合。第一次是在vip俱樂部,你們包廂裡……她沒法進去我只能順路送她回去,然後是她在酒店被人欺負,要不是我看見她也許她會遇到車禍。”
樑傑傲聽著他的話,回想剛纔他淡淡的一句樑二少很體貼,完全就是在說反話諷刺自己。暗暗攢緊拳頭,樑傑傲揚起俊臉不容反駁的說道,“你最好離她遠一點,我會對她好的。”
聽著周穆遠如同諷刺的淡笑,樑傑傲敵意的瞄了他一眼,然而周穆遠早已收回目光望向舞臺。
周遠桑被升降梯緩緩帶出舞臺,第一首歌是她的成名曲,耳熟能詳?shù)囊魳芳て鹈恳粋€粉絲的吶喊。周遠桑猶如一隻自在的蝴蝶飛舞在自己的舞臺之上,美麗,自由,快樂,張揚。
周穆遠噙著寵溺的微笑,眼神溫柔。
她歡快的邊跳邊唱,繞著場子邊緣奔跑著,頭頂巨大的吊燈追隨者她的身影,散發(fā)出熱烈的強光和濃烈的熱量。
正在周遠桑唱到第一個高音部分,沒有人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突然猛烈的燈光一閃,“碰”一聲巨響,巨大的吊燈已經(jīng)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剛剛熱烈起來的氣氛驟然安靜下來,沒有人料到演唱會一開始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工作人員火速往臺上衝去,現(xiàn)在衆(zhòng)人如同突然醒來一樣譁然的站了起來。
周遠桑倒在無套上全身發(fā)抖,左腿被吊燈的鐵架砸到,細嫩的皮膚是被破碎的燈泡割的滿是傷口,鮮血流了一地。
周穆遠是第一個衝到舞臺上的,俯身將她抱起大聲問道,“遠桑,怎麼樣?說話!遠桑!”
周遠桑慘白著一張臉哆嗦著,嚇得不敢說話。樑傑傲和端木澈配合工作人員把鐵架吃力的移開,擔(dān)心的看著周遠桑。
似乎聽見樑傑傲叫自己,周遠桑恍惚的眼神有了焦點,眼淚也委屈的大顆落下,伸手手臂顫著聲音,“阿傲……阿傲我好痛……”
樑傑傲配合的擠到她身邊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安慰,“沒事,一會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就好了。”
周遠桑勾住他的脖子把臉靠在他的懷裡,“阿傲……我的腿是不是斷了?我會不會不能走路?”
今天是她第一次開演唱會,原本打扮的洋娃娃一樣的女子,此時滿身是血臉慘白,無助的哭泣著。周穆遠只覺得心像被尖銳的東西戳刺般的疼,對著站在一邊愣住的工作人員怒吼道,“救護車怎麼還沒來!”
樑傑傲伸手抹掉她的眼淚,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你的腿一定會沒事。”
周遠桑顯然不信,摟緊樑傑傲哭道,“阿傲,如果我可以用腿來換回到你身邊,那麼我永遠不會走路。”
樑傑傲正準(zhǔn)備給她擦淚的手聞言一顫,定住,一旁焦急的端木澈和夢莉聞言,唏噓的搖了搖頭,無奈的對望一眼。
周穆遠一把推開樑傑傲,自己寶貝的妹妹怎麼可能不能走路呢!把她打橫抱起來大步走下舞臺,看著依舊哭泣的妹妹語氣變得兇狠,“周遠桑你是笨蛋麼!不準(zhǔn)胡說!”
此時的周遠桑身體因爲(wèi)事故疼痛,心裡因爲(wèi)阿傲求而不得的愛難受至極,種種情緒讓她快要崩潰,伸手捶打自己的大哥,“我沒有胡說,這是我的真心話,我要阿傲抱,不要你不要你!”
“閉嘴!”周穆遠怒吼出聲,平日裡的淡漠冷靜完全被丟棄,怒火沖天的樣子非常嚇人。
周遠桑一邊流淚一邊看後面的樑傑傲,生怕他會走。被這樣眼巴巴的看著,樑傑傲自然只能步步緊跟其後。
出了金館,一衆(zhòng)人等上了救護車,周遠桑被放在擔(dān)架牀上痛的大聲哭叫著,額頭也侵滿了冷汗。
樑傑傲看著雷雨交加的黑暗天空,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6點25了。
周遠桑的經(jīng)紀(jì)人看他站在救護車外,趕緊把他拽進來,神色焦急“樑先生,遠桑一直叫你,你去陪她吧,她的腿傷的很嚴(yán)重。”身後不知道被誰推了下,又被經(jīng)紀(jì)人拽著,樑傑傲就這麼跟上去了,身後的車門“啪”的關(guān)上。周遠桑拽著他的衣角哭泣著直喊疼,樑傑傲無奈,只能坐在周穆遠的對面,中間是哭成淚人的周遠桑。
雷聲越來越大,似乎有著把這天地霹裂的陣勢。樑傑傲擔(dān)心的望向車窗外,一手握著周遠桑冰冷的手,一手掏著衣兜裡的手機。
除了這樣的事情,南海怕是去不成了。翻出宋怡然的號碼打過去,那邊一直說是沒信號,樑傑傲變得焦急起來。一遍一遍的都不能接通。無法只能發(fā)了條信息過去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快到醫(yī)院也沒等到短信或者電話,他有些害怕起來。
半路的時候周遠桑就已經(jīng)痛得暈了過去,車上的醫(yī)護人員也爲(wèi)她做一些簡單的處理。經(jīng)紀(jì)人擔(dān)心周遠桑的腿對以後有所影響一遍一遍的詢問著,醫(yī)生被問煩了,輕率的說道,“傷的不輕,幾位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有可能日後走路會有影響。”
周穆遠聞言猛的擡頭,擔(dān)憂的神色驟然厲變,凜冽的眼神霹過去瞪著他,聲音冷的可以凝固空氣,“在你沒有盡一百分努力之前,我不想聽到任何結(jié)論!”
醫(yī)生被嚇得哆嗦一下,有些委屈的想,自己確實是根據(jù)經(jīng)驗來判斷的啊,可是還是被周穆遠的氣場所震攝,心虛的低頭道歉。
到了醫(yī)院,周遠桑被早已等候在哪的醫(yī)護人員擡著下車,從經(jīng)濟通道迅速推進急救病房。
衆(zhòng)人都跟著往裡跑,樑傑傲腦子混亂極了,沒多想也跟著一起來到手術(shù)室。周遠桑知道這樣的傷是要動手術(shù)的,睜開眼睛尋到樑傑傲,有氣無力的擡手伸向他。
大家見她流著淚期盼的眼神都推著樑傑傲上去,醫(yī)生看了看他說可以換上隔離衣陪在手術(shù)室。於是樑傑傲又被一衆(zhòng)人等推去換隔離衣,在被推進手術(shù)室。
進手術(shù)室之前,樑傑傲始終不能放心宋怡然,便讓端木澈代替自己去碼頭接她回家。
周穆遠看著手術(shù)開始,累的坐在走躺椅子上休息,突然想到端木澈的大哥是西木醫(yī)院的院長。端木澈此時正要去接宋怡然,被周穆遠叫住疑惑的挑眉詢問。
“澈少,你大哥是西木醫(yī)院的院長吧?”周穆遠低沉的聲音響起。
見他點頭,周穆遠繼續(xù)道,“能不能麻煩你請西木最頂尖的骨科大夫?等這邊遠桑初步手術(shù)完成,我想讓她立馬轉(zhuǎn)過去。我想請你大哥儘快安排一下。”
端木澈點了點頭就翻開手機掉號碼,然後剛按下通話鍵,他有轉(zhuǎn)頭對周穆遠道,“但是……小然還在碼頭……”
周穆遠抓起外套,“我這會就要回家那些遠桑的換洗衣物,宋小姐我順便去接好了。”
端木澈想想可行,邊去一邊打電話了——
嘩嘩的大雨伴著嚇人的雷聲,淹沒了最後一班船的汽笛聲。
碼頭附近,凌亂急促的白色球鞋正踩著雨水疾行,只一會功夫就被四五個兇神惡煞的街頭混混圍住,纖細瘦弱的女人被困在中間。
染著綠色頭髮的混混摸了摸自己破裂的嘴角,狠狠的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的瞪著眼前渾身猶如豎起毛刺般的女人,咧著疼痛的脣角罵道,“***,老子今天不把你這個臭婊子扒光玩死,就tm的是狗。娘養(yǎng)的!”
一頭柔順的長髮早被拉扯的凌亂蓬起,平日溫和的眸子透著冰冷的幽光,乾淨(jìng)的臉上沒有怯意或者淚水,淡淡掃視著周圍人的一舉一動。
“md,現(xiàn)在給老子跪下來磕個頭,我就讓你也痛快點。”混混看著眼前臉頰紅腫,脣角留血的女人得意到,“我們老大現(xiàn)在被你打的還在醫(yī)院。哼,今天不弄死你我怎麼跟大哥交代?不過嘛,你要是跪下來跟老子認(rèn)個錯,保證以後跟那個姓樑的臭小子勢不兩立,我就勉強收了你最我的女人。或者你不想只跟我,也想跟著這些強壯的哥哥,都是可以考慮的。”
幾個混混一聽,立馬淫。邪的笑出聲,目光肆掠的看著她被雨水打溼更加凸顯的曼妙身軀。宋怡然被他們的眼神看的心裡泛惡,緊緊握在手裡的石頭猛地砸向綠髮混混,正中右眼。那混混果然立馬一邊嚎叫一邊痛得軟跪在地上。其他混混見狀惡狠狠的撲過來……
她在碼頭撐傘瞪著樑傑傲,碼頭的人並不多,一直等到最後一班船都快開走。她一個人在黑漆漆的碼頭十分顯眼,旁邊的大排檔看來是那幾個混混經(jīng)常宵夜的地方。今天正巧看見孤身一人的宋怡然,等他們吃喝完畢她依舊一個人撐傘站在那裡。於是就大膽的來找她麻煩。
一拳揮向最近的一個混混,被他避讓開沒等自己收拳,就被另一個混混捏住拳頭。細瘦的骨頭被他捏的嘎嘎響。宋怡然痛的揪起眉頭。還沒等她有下一步動作整個手臂就被反扭至身後,小腿被狠狠的踹了一腳,一個趔趄,她被迫單膝跪地。
宋怡然掙扎著起身,卻被牢牢的鉗住。周圍的混混慢慢的圍了過來,一把扯過她的長髮讓她仰起臉,“啪,啪”幾個耳光兇狠的扇在她嫩滑的臉上。“md臭娘們,喜歡玩粗暴的是不是!等會等哥哥打夠了一定狠狠玩爛你!”扭頭一口咬住按著自己肩膀的手,只聽?wèi)K叫又一次響起。
嫌棄的吐出嘴裡的污濁,對付五個混混讓她筋疲力盡,又在雨天吹了半天冷風(fēng),此刻僅剩一點力氣支撐自己不要暈死過去。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她狼狽的躺在地上渾身痛得厲害,喉嚨突然一陣腥甜嘴角溢出血跡,如同一個破掉的布娃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個人見她不懂,怕鬧出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突然一道強光掃來,一輛黑色寶馬急急地停下,混混們有些膽瑟的後退一步,打開的車門下來一個高大沉穩(wěn)的男人向著他們這裡怒喊了一聲什麼。
大雨並沒能把他的話語清晰的傳遞,隨著威懾人心的一喝碼頭的管理車輛,警車等也一起圍了過來。混混們一看情勢不對立馬四處逃竄。
周穆遠連忙疾跑過來,抱起軟扒在地的宋怡然。看見她滿臉的淤青傷口眉頭緊緊的皺成川字,猶豫了一下,伸手探到她的鼻下,感受細弱的呼吸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脫下外套裹著她冰冷溼透的身體,周穆遠打橫抱起她快步走向碼頭的醫(yī)療站。雨水打在她青青紫紫的臉上,懷裡的重量輕到他以爲(wèi)抱的是一隻貓咪,周穆遠抿了抿脣,心頭一揪一揪的。
周穆遠抱著宋怡然跑到最近的醫(yī)療站,值班醫(yī)生說是皮外傷並沒有大礙。
一邊清理著傷口,中年女醫(yī)生瞥一眼旁邊衣冠楚楚的周穆遠,忍不住開始數(shù)落,“我說小夥子啊,你可別嫌大姐多嘴,只是這麼晚哪能丟女朋友一個人在外面啊。這次是及時趕到了,你說要是趕不到,這一幫混混啊她一個弱女子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啊!”
“大姐教訓(xùn)的是。”周穆遠點點頭,也是一臉的後怕。今晚大風(fēng)大雨的,平日的碼頭巡警自然也是偷懶找一處躲著,哪會有人注意到有個弱女子在碼頭被欺負。
周穆遠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避開傷口推著她手臂上的淤青。她之前手上就受傷了,請醫(yī)生給她換了乾淨(jìng)的紗布。看著她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口,有些連肉都快翻出來了,擰緊眉頭,周穆遠推著淤青的手不自覺重了些。
宋怡然躺在牀上吃痛的慢慢睜開眼睛,一片刺目的亮光過後,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還以爲(wèi)是樑傑傲連忙撐著身體要坐起來。口中喃喃的說道,“阿傲?最後一班船都走了……”
周穆遠用毛巾輕輕的給她擦拭頭髮,聞言一直沒展開的眉頭蹙的更緊了,語氣不高興的說道,“傷成這樣還管什麼船!你是不是笨蛋!下大雨就不會找個暖喝的地方躲一躲?”
意識漸漸清晰,渾身的疼痛感也漸漸襲來,宋怡然難受的翻翻眼睛,旁邊的男人並不是樑傑傲,“周穆遠?你怎麼在這?”
周穆遠把毛巾塞進她手裡,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我妹妹演唱會出了意外,正在醫(yī)院做手術(shù),樑傑傲陪她去了,所以來不了。”
她的臉上嘴角青紫,左頰腫的老高,凌亂的蓬髮。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問道,“嚴(yán)重嗎?”
周穆遠看著她心下不忍,掏出手機打電話吩咐傭人把周遠桑的衣物送去,掛了電話看著安靜坐著的狼狽女人。
“我妹妹任性,手術(shù)前一直哭,樑傑傲就進去陪她了,本來是交端木澈來接你,不過我正好順路辦事就來了。現(xiàn)在你也受了傷跟我去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吧。”看著她渾身沒有幾處好好的地方,嘆了口氣道遞給她一杯溫水。
宋怡然捧住水杯取暖,因爲(wèi)衣服已經(jīng)溼透她冷的有些發(fā)抖,看著剔透的玻璃杯裡乾淨(jìng)的白開水,宋怡然目光直愣愣的,“原來……是這樣啊,你妹妹……傷的很嚴(yán)重?”
“現(xiàn)在還不知道手術(shù)結(jié)果,不過她傷的不輕。”看她有些冷,給她披上自己的外套,蹲下身子抓著她纖細的腳踝把鞋子給她套上動作細緻到溫柔,站起身拉著她手臂“走,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
宋怡然突然掙開手,撿起動作時滑下的外套,搖了搖頭淡漠道,“你趕緊去醫(yī)院吧,我在這坐一會自己可以回家。”
“逞什麼能?”周穆遠嘆口氣,“你自己怎麼走?能有力氣纔怪!”重新給她披上衣服細細裹緊。
宋怡然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破鬢劍眉濃黑的像是小說裡的大俠。第一眼看這個男人只覺得威懾力太過,不敢深究他。然而幾次短暫的接觸,她對他重視放下戒心,不是她變得不注意防備。而是他的出現(xiàn)都是自己最狼狽無助的時候,這個男人,真是好啊……
周穆遠見她神思恍惚伸手要去抱她,宋怡然立馬尷尬的躲開,“我自己……可以的。”
她都傷成這樣還逞強倔強,周穆遠惱火到,“如果女人脆弱時還得自己撐著,難麼這世界還讓男人幹嘛!”
宋怡然聽得愣住,呆呆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一邊幫著包紮的大姐聽到笑了起來,“就是啊小姑娘,你男朋友剛纔抱著你可比警車跑的還快,你就別生氣了,他雖然害你受罪,不過你可以使喚他嘛,男人啊天生就被女人使喚來使喚去的。”
宋怡然的目光有些迷離的看了一眼周穆遠,搖著頭解釋道,“大姐,你誤會了……”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穆遠抱著走了出去。
宋怡然渾身疼的餓一點力氣都沒有,想掙脫也沒法。周穆遠小心的把她放在副駕駛位,繫好安全帶目光掃過她紅腫的臉頰,嘆了口氣低喃,“傻瓜。”
她躲開周穆遠的目光看向車窗外,周穆遠快步來到駕駛位發(fā)動車子離開碼頭。
見她一直望著窗外發(fā)呆,周穆遠想著話題跟她聊天,“今天這些混混,是偶爾碰到的,還是你以前得罪的人?”
“不知道……”宋怡然低垂眸子,淡淡道。
周穆遠看出她並不想說,無奈的搖搖頭,“女孩最應(yīng)該學(xué)會保護自己,晚上就不該單獨在外逗留,遇到壞人也不該死拼而是想辦法求救,我妹妹從小就知道這些,怎麼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呢?”
宋怡然看著外面執(zhí)著降下的雨絲,恍惚的笑了一下,靜默很久才淡然開口,“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周小姐那麼幸福的。”
前方是紅燈周穆遠緩緩?fù)O拢瑐?cè)頭打量她,“先天所得再多再好,也並不算是幸福。”周穆遠單手撐在車窗上,眼神暗沉看不出情緒,“也許我妹妹反而比較羨慕你。”
宋怡然挑眉一笑,羨慕我?呵。
周遠桑,家世好,長得好,性格也挺討人喜歡的,最重要的是她和樑傑傲在同一個世界裡活了十幾年。
然後自己跟樑傑傲呢?
即便飛鳥和魚有短劍的相遇,飛鳥依舊會回到遼闊的天空,魚也只能潛游在水底。你不能進水,我不能飛天。
周穆遠的電話響起,他帶起耳機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詢問,“遠桑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宋怡然看著他越皺越緊的眉心,猜想情況並不樂觀吧。
“恩,我馬上趕過去。”周穆遠摘下耳機看了看宋怡然,“我妹妹的手術(shù)比較麻煩,現(xiàn)在我們調(diào)頭去西木接幾位醫(yī)師。”
宋怡然看這裡已經(jīng)離樑傑傲的私人別墅不遠,拽住他的衣服說道,“周先生,你放我下來吧,我想回家休息。明天我會去醫(yī)院的。”
“你要是覺得尷尬,就去西木檢查吧。“周穆遠並沒有答應(yīng),臉上也帶著隱隱的不悅。
宋怡然聞言猶如被猜到隱藏的雷區(qū),驟然爆發(fā)吼道,“我的是跟你有什麼關(guān)係!”
他憑什麼強勢的安排自己要不要去醫(yī)院!他以爲(wèi)他是誰!他自以爲(wèi)很聰明?她會尷尬?她做了什麼錯事會尷尬?
越想越是惱怒,瞪著沉穩(wěn)開車的男人一字一字說道,“我!要!下!車!”
周穆遠緊握方向盤的指節(jié)變得青白起來,“宋怡然!你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宋怡然解開安全帶就去開門,“我說了我不舒服想回家!”
周穆遠連忙踩下剎車,剛纔她的動作嚇的他出了一頭冷汗。惱怒的瞪著行動緩慢的女人爬下座椅,周穆遠咬牙道,“你對別人的怒氣別往我這裡撒!我是幫了你,你卻是這種態(tài)度!”
扶著車門,宋怡然仍由雨水打在臉上,渾身冷的有些顫抖,“那你以後儘可以去幫那些知好歹的女人。”
周穆遠有些頭疼的想,爲(wèi)什麼會莫名其妙吵起來?看著她攔了出租坐進去,急忙下車叫住她,“宋怡然下來!不去醫(yī)院就不去吧,你這樣要怎麼自己回去?”
淡淡掃了一眼周穆遠,宋怡然收回目光側(cè)臉對他,“你同情心氾濫的對象不該是我,你妹妹有多離不開樑傑傲也不用叫我親自去看。他們的事情跟我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拍了拍司機的椅背,宋怡然示意開車。
“我叫你去醫(yī)院你就以爲(wèi)我是這個意思?下車!……宋怡然!”周穆遠皺眉看著越開越遠的出租,氣惱的在後面喊叫她的名字。雨水打在他的臉上衣服上,好一會,他才懊惱的轉(zhuǎn)身上車。
原來在這個女人的眼裡,自己的身份不是周穆遠而是周遠桑的哥哥。
難怪她總是一副警惕的樣子,難怪她對自己說話總是有多保留。
在她的眼裡自己原來扮演著間諜的角色啊。然而她不會知道爲(wèi)了遇見她,自己費了多少心計,製造了多少巧合的見面機會。可是一切在她眼裡都變成了別有用心。
爲(wèi)什麼這個女孩會把事情想得如此悲觀,她總不會認(rèn)爲(wèi)自己是單純的想對她好?
到底是她性格不信別人不依賴別人,還是她無人可信無人可以依賴,所以漸漸變成這種孤獨的性格?
看著眼前擺動的雨刷,周穆遠眼神沉遠——
手術(shù)仍在繼續(xù),周遠桑在麻醉下昏睡過去,樑傑傲才得空跑了出來。
掃了一眼手術(shù)室外的人,樑傑傲蹙眉摘下口罩,“端木澈!不是叫你去接宋怡然麼!人呢?“
端木澈擺了擺手,“別緊張,周先生去接了,我那會要聯(lián)繫大哥給遠桑換醫(yī)院的事兒。”
“周穆遠去接?”樑傑傲一聽就惱火起來,“他以爲(wèi)他是誰!憑什麼去接我老婆!”
夢莉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這兒是醫(yī)院,吼什麼吼!周先生順路嘛,現(xiàn)在人就快到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跟小然解釋吧。而且你也一時半會走不開吧!”
聽說宋怡然就快到了,樑傑傲有些焦躁起來。他先是把證件丟在家,一個人去演唱會又因爲(wèi)遠桑出事耽誤了船期,現(xiàn)在連去接人都是別人代替他……
估計那女人要生氣了,樑傑傲心裡亂成一團,跑去洗手間用涼水好好洗了把臉,此時周穆遠已經(jīng)帶著西木醫(yī)院的專家上樓了。
樑傑傲看見周穆遠身邊幾個男人就是沒有他家宋怡然,連忙攔著他一臉敵意道,“宋怡然呢?”
“她回家了。”周穆遠淡漠的他一眼,語氣冷淡。
“你送她回去的?“樑傑傲真想打人,這男的有沒有搞錯!!自己陪她妹妹手術(shù),他卻跑去給自己的女人獻殷勤!真無恥啊!
周穆遠正和西木醫(yī)院的專家溝通,懶得理會咬牙切齒的樑傑傲,沒跟他細說宋怡然的情況就帶著衆(zhòng)人離去。
樑傑傲掏出手機往家裡打電話,好半天他以爲(wèi)不會有人接的時候才傳來一聲細弱的悶哼,一聽就知道情緒非常不好。
“喂?你回家了嗎?”樑傑傲靠著牆壁,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宋怡然趴在牀上,聲音懶懶的恩了一聲。
“那……你有沒有淋溼?”樑傑傲垂下眼簾。
宋怡然此時閉著眼睛並不想說話。
聽筒裡的沉默讓樑傑傲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周穆遠有沒有說,周遠桑在演唱會出了事故,被吊燈砸到腿了,現(xiàn)在還在手術(shù)……怡然,就一兩天的事兒,咱們過幾天就去南海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