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長孫皇后回到立政殿，便開始提審兩個宮女。這兩個人是她發現的第一個突破口，趁早準備，說不定還可以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你們是哪個宮裡的宮女？”長孫皇后靠在靠枕上，沉聲問道，面上再也不是一貫笑瞇瞇的，而是陰冷的看著她們。

一宮之主，手掌六宮的皇后，自有一番威嚴，死在長孫皇后命令下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當有人碰觸到她的底線的時候，那麼仁慈就會消失不見。

“回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是韋妃娘娘宮裡的宮女！”一個圓臉的宮女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結結巴巴回答說道。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孫皇后生氣，紛紛擔心自己的命運，甚至家人的命運。

“回皇后娘娘，奴婢是......是......魏王身邊的宮女！”另一個宮女伏地說道，根本不敢看長孫皇后的眼睛，太嚇人了，彷彿刺穿人的身體，可以看透人心。

長孫皇后一聽，不由冷笑，說道：“把韋妃和魏王叫過來！”當面對峙，她倒要看看，是不是她們所爲？

不一會兒，韋妃過來了，因爲之前瞞著，所以她還不知道太子出事了，見皇后叫她過去，還以爲是兒子李佑出事兒了。那小子整天胡作非爲，不僅陛下訓斥，皇后有時候忍不住也要多說兩句。

可是韋妃自己又管不了李佑，只好硬著頭皮過來。心裡盤算著怎麼說好話。

韋妃進來。輕聲細語：“參見皇后娘娘！”對於這個正宮娘娘，韋妃一向敬重。

“你來了！”長孫皇后擡眼看了韋妃一眼。“下面的宮女是你宮裡的嗎？”

韋妃皺眉，一向好脾氣的皇后面無表情，可見發生大事兒，難道是兒子把這兩個宮女禍害了，可是這兩個宮女長得那麼磕磣，兒子不會這麼美眼光。

“回稟皇后娘娘，宮裡那麼多宮女，臣妾哪裡能夠認出來。紅英，你過來看看，這兩人是不是我們宮裡的？”韋妃雖然不明所以，但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紅英上前，給皇后行禮之後，纔看了一眼兩個宮女。回答說道：“右邊圓臉的宮女是負責我們殿裡灑掃的小宮女，不知這宮女犯了何錯，衝撞了皇后？”

長孫皇后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宮女彩虹，彩虹會意，立即站出來說道：“今日太子墜馬，陛下封鎖消息。可是這兩個宮女如何知道，並且還在皇后的必經之路上竊竊私語？她們是怎麼知道的，韋妃娘娘，可是知道的?”

韋妃一聽，膝蓋一軟。連忙跪下，面色蒼白。心裡想著這是有人往她身上潑髒水啊！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這是個促使的宮女，平日裡我都不認識她，又怎麼會知道太子墜馬之事。就連太子墜馬，臣妾也是剛從彩虹姑姑知道的。還請皇后娘娘明察，還臣妾清白！”韋妃連忙解釋，擔心晚了，好像被坐實了背後主使的罪名。

長孫皇后看了一眼韋妃，嘆息說道：“本宮不是傻子，這兩個小宮女真想想說小話，就不會在我每日散步的必經之路上，故意讓我聽到。這個宮女是你宮裡的，你就負責查找最近誰和這個宮女來往！”

韋妃一聽，連忙說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這就去查找，一定會把這黑心的東西找出來。多虧皇后娘娘聰慧過人，要不然臣妾真是百口莫辯啊！”

“那好吧，你下去吧！”長孫皇后揮揮手，讓人下去。

彩虹看著圓臉的宮女說道：“我們已經知道不是韋妃所爲，到底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圓臉宮女滿眼驚恐，覺得事情已經敗露了，只有一死，才能保得住家人，便連忙站起來，往柱子上撞去。

“呵呵，你們不怕死，是因爲有人拿捏了你們的家人。呵呵，你以爲你們死了他們就回訪過你們的家人？做夢，任何人做事都不會留下尾巴，更何況本宮是皇后，他們能拿捏你們的家人，本宮也可以找到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長孫皇后陰沉說道，“你們到底說不說？”

“奴婢，奴婢是魏王吩咐的。”另一個長臉的宮女見騙不了皇后，便把髒水往魏王身上潑。

“哈哈，本宮的兒子，本宮瞭解。如果他想爭皇位，絕不會用這種陰私的手段！別以爲說了，本宮就會相信。本宮比你們都清醒。我勸你們都給本宮說了，要不然就算讓你們死，也要死得備受痛苦！”長孫皇后厲聲說道，看這兩個宮女能撐到什麼時候。

兩個宮女還是不說，長孫皇后冷笑，就算不說，她也能猜到大半，說道：“拉下去，狠狠地打，直到說爲止，不說，那就打死！”

兩個宮女噤若寒蟬，渾身發抖，面色蒼白。說了，她們可以免了一死，可是家人會被殺死；不說的話，只有她們死。

突然一個內侍急衝衝跑過來，說道：“啓稟皇后娘娘，這兩個宮女的家人已經被人殺死了。”

兩個宮女一聽，旋即攤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相信？”長孫皇后笑笑，“還有沒有活口？”

“還有一個藏在水缸的小孩叫二蛋子，雖然沒死，但也嚇傻了。”內侍回答說道，看了下面的兩個宮女。

圓臉宮女聽了，雙眼圓瞪，不敢相信，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保護人總比殺死人要費事的多，反正你們兩個已經是快要死的人，所以那些人也沒有了活下來的陛下。”長孫皇后冷聲說道，對付這樣的人，就不能心軟。

“不可能！不可能！”

“那你是否願意見見你侄子二蛋子？”長孫皇后笑著問道。

圓臉宮女一聽，深以爲然，她不要命了，就是想保護家人，現在家人都死了，那她死了也沒有價值了，她要用最後的一條賤命爲家人報仇。

“皇后娘娘仁慈，只要讓我看看二蛋子，我就說出實情！”宮女輕聲說道，擦乾眼淚。

長孫皇后給內侍使了個眼色，內侍報上來一個小孩，傻傻呆呆的，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侄子！”

圓臉宮女連忙爬起來，這是她的侄子，兩個月之前她找到時機出宮一次，看到的侄子非常聰明伶俐，絕不是傻子。

那些人真是混蛋，她在宮裡用命給這些人做事，但家人去被人全部殺死了。

圓臉宮女抱著侄子，跪下說道：“皇后娘娘，奴婢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奴婢進宮五年了，還有五年就可以出宮了。剛來宮裡被人欺負，是慎刑司的李姑姑救了我一命，以後經常提點我，幫助我，有什麼好吃的，衣服之類的都給我。她說她無兒無女，所以就認了我做乾女兒。五日前，她找到奴婢，讓我在皇后娘娘的必經之路上說這些話。奴婢原本不想說，可是李姑姑說了，要是不說，她就會以辦事不利處死，奴婢爲了報恩，纔不得不說的。沒想到這些人喪盡天良，連我家人也不放過。”

“就這些？”長孫皇后問道，“和韋妃沒有關係嗎？”

“就這些了！奴婢只不過是韋妃身邊的一個負責灑掃的粗使宮女，哪有本事替韋妃做事，這件事請和韋妃沒有關係！”圓臉宮女磕頭，“求皇后娘娘饒了奴婢一條命吧！我這侄兒已經傻了，我要是也死了，他也活不了了。”

“把慎刑司的李姑姑帶過來！”長孫皇后吩咐說道，“你放心吧，你們只不過是被人指使，罪不至死！”

“謝謝皇后娘娘！”圓臉宮女千恩萬謝。

“對了，你還不說嗎？”長孫皇后問了一邊的兩一個宮女，“你很不幸，你家裡一個活口都沒有！”

宮女聽了，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

彩虹趕緊上前，一把掐住這個宮女的人中，說道：“別裝死了，想要爲你家人報仇的，趕緊說！看著情況，這也魏王沒有關係！說了還能將功折罪！”

“奴婢是聽了尚衣局黃姑姑吩咐，奴婢也曾受過黃姑姑的關照。”宮女跪著招供。

“那和魏王沒有關係了？”長孫皇后問道。

“和魏王殿下沒有半點關係！”

“把尚衣局的黃姑姑綁過來！”長孫皇后厲聲吩咐。

不一會兒，李姑姑和黃姑姑被帶到了立政殿，但長孫皇后還沒來及問話，兩人就已經中毒身亡了。

“皇后娘娘，都死了！”彩虹心裡發緊，這到底都是什麼人啊，這麼狠心，就這一會兒，幾十條人命就沒了。

長孫皇后聽了，笑笑說道：“雖然斷了線索，但也不是沒有收穫，和韋妃和威望沒有關係，就是最大的收穫。可這背後到底是誰呢？能讓宮裡兩位體面的姑姑同時服毒死亡？”

長孫皇后的話，更讓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宮女驚嚇不已，圓臉宮女突然想起不久前，她去看望李姑姑的時候，曾經看到一個老太監從李姑姑的房間裡出來。

可能是看到了圓臉宮女的糾結，問道：“你想到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