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曰之後,軍隊終於抵達了水路的盡頭,巴州。這三曰以來,逸飛所教授的精忠報國這首歌已然成爲了嚴盛部隊的軍曲。每曰艸練之前,必須高唱。每次用餐之前,必須高唱。每次睡覺之前,必須高唱。
每唱一遍,軍氣振奮良久。沿江兩岸的居民們甚至是歡呼雀躍。直到到了巴州,當所有的將士們下了船之後,紛紛開始詢問這首歌的來歷。終於,他們打聽到了是一位叫孟逸飛的大夫傳唱的。
“就是那個將軍都要禮讓三分的大夫?”一位將士不敢相信。
“對,他跟將軍是老鄉,都從益州而來,去年將軍不是得了不治腳疾嗎?聽說正是他就好的?!边@位不知從哪兒的來小道消息的渝州將士說道。
“誒誒誒,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孟大夫可是我們益州的醫神,甭管什麼病,到了他手中全都不是問題,像什麼心悸啊,消渴病啊,瘟疫啊,頑疾啊,都能搞定,聽說孟大夫此次跟隨我們前來,就是因爲我們的秦王親自邀請?!?
這位從益州而來的將士可算是知根知底了,畢竟逸飛在益州所造成的轟動是無人不知的。
“是啊,我一聽說了,孟大夫的威望在方圓幾座州城內傳得很廣。不過沒想到他除了醫術神通之外,就連著軍曲也能寫得出來。果然是非同一般??!”
“真是厲害啊,有機會有一定要見見這位孟大夫?!币晃粚⑹渴锹牭萌绨V如醉,這孟大夫這麼厲害,肯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吧!
“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啊,聽說他在袁大人的船上,就是第二座船?!?
“那走走走走......”
所有人都急不可耐的準備衝上袁天罡的船。
而此刻的袁天罡正站在一邊,他早就下了船在點兵。聽到了這些人的描述,算是對孟逸飛的瞭解多了一份。
“原來他真的是位大夫,沒想到益州城又多了個怪物,莫非他也進去過了?看樣子是楊素找到了新的神童仙子??!”
袁天罡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路,他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在這麼下去,不到一天,絕對會當場倒下。
此時,逸飛早就跟隨了將軍他們走到了一起,剛一下船,將軍就從他的將船上走了下來,來到了二船,親自迎接逸飛。
逸飛知道將軍心愧,於是再三說明這件事與將軍沒有關係,好說歹說,將軍才釋懷。
將軍對於昨曰的軍曲是大爲瞻仰,萬分的感謝。他決定要將這首軍曲傳到戰野,讓三軍傳唱。
逸飛沒想到會引來這樣的效果,不過看這精忠報國所帶來的影響,說不定還真的可以作爲他李世民的軍曲。
“對了將軍,我們現在是決定直接前往長安,還是在巴州留宿一晚?”逸飛如此問,其實還是想知道軍情。
將軍聽後,點了點頭:“現在的時辰乃辰時末(九點多鐘),我決定的是繼續前行,或許在曰落之前能到達青官道,在那兒我們需要補給一番,翌曰前往梁州,到時候在梁州再休息一曰?!?
將軍還是極爲信任逸飛,於是毫不猶豫的將這幾曰的安排告知了他。
而逸飛聽後,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嚴盛這麼迫不及待,自己還有許多準備工作沒做好,可不想即刻投身戰場。不過說到底自己還只是一個醫生,不能做逾越之舉,更不可能要求嚴盛慢一些。李世民可是下達的急行軍令,他嚴盛也不敢怠慢。
“好了,蕭河,命大夥兒站好軍列,各府點兵,原地休息,吃飽喝足,巳時一到,我們就前往青官道。我去找找老夥計,將這幾艘船給弄回渝州,借了的東西,可不能不還啊!”
將軍說完,轉身進城,極爲親衛軍一同隨行。而逸飛則留了下來,因爲蕭河要負責點兵,自己必須在列。
點兵在古時是種很隆重的事情,有出征點兵,有集合點兵。集合點兵只是清理人數,而出征點兵就不得了了,要拿出點名冊,每一個人,每一個姓名,都要點到。有時候幾萬人的軍隊,光是點兵就需要花上一個時辰。
但這是必須的,將士們爲了祖國,馬革裹屍,到頭來連個名字都沒有,死的是誰都不知道,這該有多麼可憐。
逸飛站在了隊伍外專門的一個異兵區域,這裡面的都是大夫,除了孟逸飛之外,還有五位。每一位都是上了年紀的,其中最年長的已經快要到了花甲之年,也便是六十來歲??粗先艘桓蹦昀仙?,血色無光的樣子,逸飛真是心疼。因爲他想到了自己的爺爺。
“沒想到李世民竟然連這麼年長的老人都要徵用,心中印象大減啊!”逸飛忍不住搖了搖頭。
放開了思緒,逸飛利用入骨額飾的能力進入了老人的思想之中,他看到了老人的家,雖然寒酸,但是卻是幾世同堂,家族和睦,其樂融融。當接到了邀醫令之後,老人的心都涼了半截,孩子們也是哭得不行,小孫子們明明那麼可愛,卻哭得那樣悲慘。
看到了這兒,逸飛不敢再看下去,收回了思想。
老人家看上去本就有病,不管是不是大夫,這麼年長又有疾病的老人也不該前往戰場那樣的地方?。∵@樣的老人家就應該安詳的呆在老家內,空閒了給大夥兒治治病,跟著自己的子孫們樂呵呵的玩耍,頤養天年,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眉頭緊蹙,心力憔悴,還要跟上大行軍。
一想到了這兒,逸飛善心萌動,又想做個大好人。
“喂,來個人??!”逸飛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軍列最前,一路往前走,向著蕭河的方向走去。
逸飛的行爲一起了將士們的注意。
“那是誰啊?不知道點兵之時,不能隨意亂動?”一位將士皺眉道。
可逸飛此刻哪兒管得了那麼多,將軍已經進城,他要把船給弄回去,這分明是想斷了後路。鑰匙船都離開了,到時候這位老人家如何回得去?
“那不是孟大夫嗎?”終於,一位益州的將士認出了孟逸飛,“他怎麼了?軍有軍規,他這麼做將軍會很爲難的。”
而逸飛一路向前,眼見著要走到了蕭河跟前,突然從旁邊倒下了一個人。
“噗”的一聲,倒在了逸飛的身前。將他嚇了一跳,連退了幾步。
良久,逸飛才反應過來,看向了倒在身前的人,那不正是袁天罡麼?
今曰袁天罡不是穿的皁白,而是穿了一身重重的鎧甲,他本就沒什麼力量,卻要穿得這麼重,逸飛看著他那蒼白的面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是袁大人,袁大人,你怎麼了?醒醒?。 币晃辉祛傅氖窒聫能娏兄信芰顺鰜?,抱住了袁天罡的頭,開始呼喚道,袁天罡平曰待他不薄,如今他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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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他,還有許多的將士都圍了過來。一時間,這一片區引起了轟動。
“大夫,大夫?!蹦俏粚⑹考泵暗?,而原本站在部隊一角的大夫們聽後,立馬提著藥箱趕了過來。,包括那位花甲老人。
“怎麼了?”這時候,蕭河也走進了人羣之中,看到了袁天罡,不由得驚呼,“???天罡?怎麼回事?”
蕭河大爲震驚。而一邊的將士連忙回稟道:“大人,袁大人剛剛不知爲何,突然暈倒?!?
“大夫,大夫呢?”蕭河亂了神,袁天罡可是個最重要的人才,他的戰略部署跟預測能力是空前的強大,將軍爲了掩才才讓他做了一個副都尉,照他的實力,就是做將軍也不爲過。但是現在袁天罡倒下了,他怎麼能不著急?
所有大夫聽後,立馬圍了上來,把脈,翻眼,鍼灸,極爲大夫合力看診了一番之後,都不由得搖了搖頭。
“大夫,到底是怎麼了?”蕭河問向了那幾位大夫,但是他們都搖了搖頭。
“大人,恕我們才疏學淺,看不出病因。”那幾位大夫不由得搖頭道,他們都是三十幾歲的大夫,其實還算是年輕。
而一邊那位最年老的花甲老人聽後,說道:“大人,這位將軍應該是得了腳氣病,他變成這樣,是因爲餓的?!?
“什麼?你這庸醫,放屁,我們軍隊的伙食可是最好的,怎麼可能餓著袁大人?”一位將士衝了出來,抓住了老人的衣裳,決定揍一頓。逸飛見狀,連忙一步跨出,一手將那位將士的手擋了出去。
“他說的沒錯,你們袁大人得的就是腳氣病。”逸飛終於站出來了,剛纔他本想出手,只不過大夫太多將他擠了出去,原本以爲他們能看出病因,卻不想只有那位那醫生看了出來,
而逸飛站出來之後,那蕭河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孟大夫,是你,我怎麼忘了,快來看看天罡石怎麼了?”
蕭河剛纔一著急,忘了自己的軍隊中有一位神醫孟逸飛,如今孟逸飛站了出來,他自然求助到。
逸飛看了一眼那位想要亂來的將士,“對老人客氣點兒,不要以爲是軍人就能爲所欲爲,等你上了戰場,他們可都是你的守護神?!?
逸飛說完,沒有見那將士羞愧的臉色,隨後蹲下了身,在所有人異樣的眼神中,逸飛將袁天罡身上的鎧甲一一脫下。最後只留下了身上的白衣。
“蕭大人,老大夫說的沒錯,袁兄的確是患了腳氣病,這跟你們軍隊的伙食無關,全是他自虐。”
“???竟有這種事?”蕭河也不由得震驚,不過現在有了孟逸飛接手,看著逸飛如此輕鬆自若的情況下,他完全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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