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世間有輪迴。”
“他們如此深情，也許早就再續前緣，前往了世外桃源。”
“我過去看一看，如果他們也在，那就陪他們。”
“如果不在，那就等他們歸來。”
江凡默然無言。
失去目標，人生會毫無意義。
銀杏樹爲了陸九麟的約定，纔在主人離去後，等待了五百年。
如今，有了新目標，江凡怎會阻攔？
他揚起一絲微笑，道：“知道世外桃源在哪嗎？”
銀杏樹道：“只知道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江凡又道：“有辦法離開中土界嗎？”
能夠撕開一界的，只有賢者。
銀杏樹思索道：“不必擔心，中土界並非密不透風。”
“特定時候會有裂縫，我會見機行事。”
江凡想起了登天古路破開虛空而去，也想起了亂古血侯撕裂中土界壁壘，隔空威脅他。
而今遠古巨人降臨，天地大亂，出現裂縫的情況會比平時更多。
江凡又望向銀杏樹斷掉了大半的樹根，以及被劈掉半截的樹冠。
略一思索，取出了一個小口袋。
裡面所盛裝的是息土。
此刻息土裡埋著定格種子，多日不見，它的芽長高了一大截，並多了一縷藍色的光暈。
將它撥弄到一旁，江凡取出了一半的息土，遞給銀杏樹。
“此土對你應該有用，拿去吧。”
銀杏樹定睛一看，吃驚道：“天界的息土？”
“你竟然就有？”
“這可是當年，天使一族掌管天界時，皇族獨有的神物！”
“對我們草木一族而言，有著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
“主人曾想爲我尋來一粒，助我進化爲神樹，奈何天界都萬分稀少，無從獲取。”
“你……你竟然有這麼多？”
哦？
息土還能讓普通的樹進化成爲神樹？
如此說來，定格種子長久在息土中，也會進化？
他心中涌起一絲期待，有些好奇定格種子成爲神樹後，會長成什麼東西。
“送你了，拿去吧。”
江凡把息土遞過去。
銀杏樹伸了伸樹根，又縮回來，道：“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江凡望著梧桐尊者蒼老的遺骸，道：“如果他們在世外桃源再續前緣，這點息土，就當是我對他們的祝福。”
聞聽此言，銀杏樹再難拒絕。
嗓音哽咽起來：“謝謝，謝謝……”
江凡不僅帶來了陸九麟的消息，還犧牲了大賢的法則，保護住了主人的遺骸。
現在更是將寶貴的息土送給它。
沉默片刻，銀杏樹眼中的丹珠浮動。
很快，一顆散發著聖潔柔光的紅色小珠子掉落出來。
銀杏樹用樹根捧住，遞到了江凡面前。
“這是什麼？”江凡注視著小紅珠。
上面散發的柔光，讓他身心都覺得很舒服。
“主人的功德。”
“有些人也會稱呼它爲功德神珠。”
啊？
江凡吃了一驚：“你給我幹什麼？”
剛纔銀杏樹可是明確說過，主人的功德，不會交給任何人！
銀杏樹道：“你留著吧。”
“如果有一天，你能走到天人五衰的地步，就用掉吧，或許能幫助你入賢。”
“或者，你物色到值得相助的天人五衰至尊，就將功德神珠送給他。”
“算是我替主人，留給中土一片遺澤。”
聽到前一句，江凡還不動心。
他連此生能否化神，都不敢打包票，何況是天人五衰？
聽到後面一句，他思忖片刻，將功德神珠收了起來。
“好，我會選擇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間至尊。”
銀杏樹笑了笑，適才收下息土。
此間事了，江凡該去見一見修羅族，爲太倉大州謀劃了。
他深吸一口氣，面帶不捨道：“樹哥，那我告辭。”
銀杏樹道：“保重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凡。”
“哦，江老弟，我們有緣再見。”
江凡點點頭，沿著六位魔道尊者離去的氤氳魔液之路，向外遠去。
銀杏樹忽然意識到什麼，道：“江老弟等一下。”
它心念一動。
十幾道氤氳魔液，凝聚成水缸大小的圓球。
“我感應到你身上有一點氤氳魔液，想必，你是將其當做了對敵的武器吧？”
“那我再送你一團。”
“你體內有我的印記，可以像我一樣操縱氤氳魔液了。”
“這一水缸，夠你使用。”
江凡大喜過望，自己手中還剩下玉盒的氤氳魔液，眼前是百倍之多！
運用得當的話，效果驚人！
“多謝樹哥！”江凡連忙取出空間儲物器，將其收下。
轉念間，目光望向數不清的氤氳魔液，不由心動。
銀杏樹要前往外界，這些氤氳魔液對它應該沒有用處。
何不都送給自己呢？
銀杏樹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眼神微微凝重道：
“氤氳魔液不能攜帶太多，會爲你招惹大因果。”
江凡詫異：“此話怎講？”
銀杏樹道：“你可知氤氳魔液的來歷？”
江凡兩眼一抹黑，他得到氤氳魔液纔多久，上哪知道來歷？
然而，銀杏樹卻道出了一個讓他瞳孔劇縮的隱秘。
“氤氳魔液，乃是初代滅世真魔的遺蛻！”
“此地的氤氳魔液，早在中土界成立時就存在！”
“它蘊含著強大的魔氣，一度污染了整個大荒州，讓大荒州魔道盛行。”
江凡恍然大悟。
難怪唯獨大荒州有魔修，太倉大州和其餘的大州，卻聞所未聞。
原來是有歷史原因的。
而根源，就在大荒禁地的氤氳魔液。
他旋即皺起了眉頭：“這跟因果有什麼關係？”
銀杏樹凝重道：“氤氳魔液，是真魔轉世獨一無二的滋補品，能夠加速他們成長爲真魔。”
“若是此地的氤氳魔液都交給你，早晚會被滅世真魔轉世找上門，爲你帶來無量殺劫。”
“即便是你手中的那些，也已經相當危險。”
“不能再讓你帶著更多在身了。”
“這片氤氳魔液禁地，我會在離開中土界時，將其一起帶走。”
“爲中土掃除一片隱患。”
江凡心頭震動。
氤氳魔液還有這種作用？
他立刻熄滅了得到更多氤氳魔液的想法。
因爲，當代的真魔轉世，就在他身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