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鏡尊者眼中劃過一抹遲疑，但很快又被堅決取代。
“這些不用你管。”
“我最後問一次，功德你交還是不交！”
銀杏樹沙啞道：“我不會交給任何人。”
“若你們要強取，我寧願毀掉它。”
憐鏡尊者咬了咬牙，道：“好，你不後悔就是！”
她一轉身，以鋸齒劍劈開了氤氳魔液，扭頭而去。
臨走前，又回頭看了江凡一眼。
適才留下一地的神血，化作殘影而去。
江凡被看得心裡發毛，一陣心虛：“這老孃們，不會惦記上我了吧？”
銀杏樹語氣頓時萎靡下來，道：“你壞了她的大事，不惦記你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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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梧桐尊者的功德，憐鏡尊者已經唾手可得。
就因爲江凡的保命法則，讓她功虧一簣不說，還落得重傷的下場。
江凡頭皮微微發麻。
憐鏡尊者可不是普通的化神境。
是天人四衰的巨擘啊！
他決定回到太倉大州後，就把自己綁在大酒祭的身上。
只有這樣，他纔能有一點安全感。
“樹哥，你自己怎麼辦？”
“聽你的意思，這個老女人背後還有一位天人五衰的存在？”
銀杏樹道：“除了天人五衰的至尊，其餘人用不著功德。”
“這些功德，是主人無形中庇護禁地周圍的生靈，千年下來，日積月累得來的。”
“我不能讓別人得到。”
江凡回想起在禁地外看到的豬牛羊的諸多貢品。
梧桐尊者是無形中庇護了一座大州的弱小生靈，造福無數，適才形成了功德。
他不禁琢磨道：“樹哥，如果行善就能積累功德，那也不難吶。”
“行善作秀，然後僱傭人四處大肆鼓吹，功德不就來了嗎？”
銀杏樹道：“哪有那麼容易？”
“功德功德，既要有功，還要有德。”
“功是天地判定，德是人心來斷。”
“弄虛作假，的確能夠收買人心，粉飾德行。”
“可功，是如何都作不了假的。”
“舉頭三尺有古聖，沒有足夠的功，便降不下功德。”
江凡恍然。
原來，功德要的是天地和人心。
沒有切身實際爲蒼生立功，爲衆生續命，便得不到認可。
要弄虛作假，就能收穫功德，憐鏡尊者也犯不著自天州不遠萬里而來的奪取功德。
想到這裡，他又問道：“樹哥，踏入賢境到底要什麼？”
“我曾聽人說，需要氣運，如今你們又說需要功德。”
銀杏樹道：“兩者皆可。”
“氣運入賢是犧牲一方天地，成全自己。”
“功德入賢是保護天地，昇華自己。”
“以何種方式入賢，取決於個人。”
“不過，我聽主人說過，氣運入賢后，是有巨大限制的。”
“而且，氣運入賢不受歡迎，甚至會被禁止。”
江凡微微點頭。
氣運入賢，完全是損衆生而肥自己的做法。
除非是在中土生死存亡，需要有人快速入賢境，不得已才汲取天地氣運。
和平時期氣運入賢，絕對是自私自利到極點的人！
那位天州的至尊，多半是中土已經禁止了氣運入賢。
不得已，只能奪取功德入賢。
“跟著樹哥，我又漲知識了。”江凡笑道。
銀杏樹卻注視著江凡，道：“應該說，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居然能夠讓賢者，以法則庇護你。”
“我主人都沒能搭上一位賢者呢。”
江凡聞言苦嘆一聲，將天目賢者的情況大致相告。
得知是經受住所有考驗的人，都有賢者庇護，銀杏樹才舒口氣：
“你這麼說，我心裡就平衡了。”
江凡不由直翻白眼。
看不得兄弟好的風氣，什麼時候從太倉大州吹到了大荒州？
這時。
他注意到無慾尊者五人，外加那位被打碎了神環的尊者。
試探道：“樹哥，你真打算殺了他們？”
銀杏樹聽出江凡有弦外之音反問道：“你有何高見？”
江凡認真道：“遠古巨人又來了。”
“若是殺了他們，大荒州的尊者數量會少一半，那時候誰來守護大荒州呢？”
銀杏樹沒有半點驚訝的樣子。
彷彿早就知道遠古巨人會來，又問道：“那主人已經隕落的秘密，他們泄露出去怎麼辦？”
“大荒州的魔修們知道，會前來禍害他們。”
江凡無奈道：“沒必要再守住秘密了。”
“這次遠古巨人來勢洶洶，遠超千年前，禁地之外也將淪爲遠古巨人們的獵食場所。”
“不等魔修們禍害，他們就會被遠古巨人吃得一乾二淨。”
聞聽此言。
銀杏樹略做沉思後，晃了晃巨大的身體。
六顆金燦燦的銀杏果，懸停在它面前。
它擡眸望向無慾尊者等人，他們此刻正豎起耳朵聽兩人的交談。
能不能活命，就看江凡的求情管不管用了。
銀杏樹道：“既然我兄弟爲你們求情，那我就放你們一馬。”
無慾尊者等人如蒙大赦！
可不等他們高興，銀杏樹又道：“不過，今日發生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所以，需要佈置一點防範措施。”
“你們將銀杏果吞下。”
嗖的一聲。
六顆銀杏果各自飛到了他們面前。
那位昏迷的尊者沒有選擇權，銀杏果直接鑽進他嘴裡。
剩下五顆，飛到了五位尊者的面前。
無慾尊者面露懼意道：“吞下後，會有什麼後果？”
銀杏樹道：“我一念間，它會在你們體內生根發芽，將你們從內到外撐爆。”
啊？
聞聽此言，衆人臉色變了變。
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的性命系在銀杏樹手中？
“不吃也可以，永遠留在這吧。”
見他們都露出抗拒之意，銀杏樹殺氣騰騰道。
紅塵尊者看了看銀杏樹，一咬牙道：“吃就吃！”
“老孃還沒體驗過被一棵樹壓的滋味呢！”
當即就一口吞了下去。
沙沙沙！
銀杏樹瞪大了眼珠子，身軀猛地哆嗦。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它只是一棵純潔的千年老處樹啊？
有她帶頭，無慾尊者在咬咬牙後，也吞下了。
另外三位尊者，相繼吞下銀杏果。
如此，銀杏樹才放心下來。
它看向江凡，眼中的丹珠裡飛出一片銀杏樹形狀的綠光，打入江凡的體內。
頓時，江凡就感受到六道熟悉的波動。
它們分別來自無慾尊者六人。
“這是……”江凡腦門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銀杏樹沙啞笑道：“他們的生死，就交給你來決定了。”
“誰不聽話，引動他們體內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