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手心一顫。
已經明白木劍是幹什麼用的。
果然。
大酒祭緩緩道：“普通神兵，是殺不死真魔的。”
“縱然肉軀毀滅，那縷真魔標誌，也不會消亡。”
“它會重新附著在一個新生兒身上。”
“周而復始，直到徹底成長爲滅世真魔爲止。”
“唯有這把木劍，能徹底磨滅它。”
江凡胸口沉甸甸的。
他問出了九香不理解的問題：“既然大酒祭知道白心的身世。”
“爲何還要養魔？”
大酒祭閉上眼睛，盡顯疲憊：“可曾聽說過，驅虎吞狼？”
江凡心頭一震。
該不會是以真魔，威脅遠古巨人吧？
倘若中土最終不敵，便以釋放出真魔作爲威脅，讓遠古巨人投鼠忌器？
大酒祭道：“殺她的劍，已經給你了。”
“她的命運，由你來決定。”
江凡覺得手中輕飄飄的木劍，變得異常沉重。
“前輩，我只是一個五竅元嬰，此生化神都未必能入。”
“爲何交給我來決定？”
大酒祭望向江凡，淡然道：
“中土化神有很多。”
“提出大同世界的，只有你一個。”
“你，會給予白心最公平的命運。”
其實，江凡不止是提出。
潛移默化也在付諸行動。
空間巨人王兩次抓到了人族同胞，江凡都冒險相救。
他看似狡猾，在敵人眼中甚至是陰險卑鄙的，但他恰恰是最能憐憫蒼生的人。
這樣的人如果都無法信賴。
等他故去的那一天，白心又放心交給誰呢？
江凡怔然。
自己無心之中提出來的大同世界，竟然傳到了大酒祭的耳中？
他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手握著木劍，他不再遲疑，躬身道：“晚輩，必給她應有之命運。”
大酒祭頷首。
臉上的莊嚴之色散去，人又恢復了之前的隨和。
彷彿是某種人格，從他身上退去了一般。
“你和九香商議的事，我代表太倉大州同意了。”
“修羅族可以來我中土避難。”
“但是，必須做到兩點。”
“第一，元嬰中期以上的修羅，要爲中土一戰。”
“第二，修羅族的活動範圍，限定在一座島嶼上。”
“答應兩點，可允許他們來中土。”
江凡頷首：“我會告知他們。”
“至於你和那位四冠修羅王商量的婚約嘛。”
大酒祭拂鬚笑道：
“你確定自己那位朋友西海太子，願意答應這門聯姻？”
“我看那位修羅王的描述，除了性別，其餘的只怕都有問題。”
“你朋友可能會吃虧。”
江凡乾咳一聲：“不會。”
“因爲我也一樣”
哈哈！
大酒祭失笑不已：“你小子！”
“行，那你看著辦吧。”
“我們太倉當然很樂意和一位四冠修羅王聯手。”
“此次聯姻，欽天監會全力支持你。”
江凡道：“多謝大酒祭！”
“告辭，我這就去說服朋友！”
大酒祭目送江凡離去，面帶一絲笑意。
“這麼多年，終於出現一個有意思的人了。”
笑著笑著，他的人影逐漸淡化，最終化作了虛無。
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江凡走著走著，忽然心生一股說不出來的彆扭感。
忍不住回頭望向無心居。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但怎麼都想不起來。
沉吟半晌也不得其解。
搖搖頭，不再多想的來到欽天監的客殿。
遠遠就看到四個男海妖，擡著西海太子等候在大殿中。
“太子兄，你這是怎麼了？”
江凡訝然問道。
西海太子面露痛苦之色，道：“江兄，我可算見到你了。”
“我又被人閹了！”
噗！
江凡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上次跟人打情罵俏，被木子魚誤斬牛子。
這次又是因爲女人，才被閹的吧？
此次前來，毫無疑問是求取回春丹，來救一救他牛子的。
他取出了一粒回春丹，給其服下。
約莫半個時辰後，西海太子就能站起來了。
感受著失去的東西，又又長出來，驚喜的一蹦三丈高：“哦豁！”
“我西海太子又回來了！”
江凡踹了他一腳：“火急火燎的找我，就是爲了救牛？”
“真該讓你再多疼一陣！”
西海太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有些心虛的偷瞄江凡，不知該怎麼提起給魔女做面首的事。
江凡也有些心虛，該怎麼開口，讓這傢伙跟天上的修羅族聯姻。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還是西海太子先開口：“那個，我有一件大喜事想告訴你。”
江凡愣了下，一臉狐疑。
大喜事？
他眼珠轉動了下，道：“先說說看。”
西海太子搓著手道：
“我想給你介紹一個老婆！”
我去！
江凡瞪大了眼睛，什麼情況？
怎麼把他的臺詞搶了？
西海太子連忙道：
“江兄先別拒絕！”
“我給你介紹的是一位膚白貌美，氣質獨佳，性感溫柔的絕代美女！”
江凡信這種話纔有鬼了。
這麼好的女人，西海太子不自己弄到手，還不遠萬里來送給江凡？
目光一轉，江凡沉聲道：
“太子兄，你我情同手足，乃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兄弟不騙兄弟！”
“你說實話吧，是誰逼你來的？”
眼看瞞不過，西海太子頓時就苦著臉。
“江兄，你救救我！”
“我碰上一個魔女，他以我的性命做威脅，要我上交一個絕世美男。”
“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魔女？
追殺王沖霄那個的魔女？
那可能是個尊者級別的魔道狠人！
西海太子這狗東西，居然這麼禍害自己的過命兄弟！
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他安撫道：“先彆著急，她在你身上可是留下了什麼危險之物？”
西海太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一縷魔氣。”
“說會讓我穿腸肚爛，嗚嗚嗚，西海就我一個獨苗，江兄救我啊！”
魔氣應該禁不住本源之火的燃燒吧？
清除不難。
江凡裝作很爲難的樣子：“魔氣，我倒是能消除。”
“可我豈不是就得罪了她。”
西海太子急忙求救：
“江兄，你救我一命，我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江凡拍了拍他肩膀，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稍等！”
他提筆唰唰唰的寫下了一份厚厚的契約書。
然後指著幾個需要簽名畫押的地方。
“口說無憑，簽字畫押。”
西海太子想看看內容，江凡卻不讓。
考慮到沒什麼比肚子裡的魔氣更危險，便果斷簽名畫押。
江凡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下。
賣身契到手。
任務完成咯。
他拍著西海太子肩膀：“太子兄，我要給你介紹一個老婆。”
誒？
西海太子愣住，這不是我剛纔的臺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