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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怎麼來了

月朗星稀。

數(shù)艘遊船,在平如鏡面上春潮湖上行駛,拖出長長的白色漣漪,居中的一艘最爲(wèi)華美,掛著千秋樂府的徽記;衣著華美的男女修士,在遊船前後走動,腰間都掛著宗門牌子,時而能聽見幾聲歡笑。

船樓內(nèi)迴盪著天籟般的樂曲聲,姜怡和吳清婉在大廳的一方棋臺旁就座,冷竹在旁邊沏茶,三個女子的眼神都稍顯無趣。

高境修士沒有晝夜的說法,在玉蟾宮的舞曲結(jié)束後,過來的各宗名望,被邀請到了千秋樂府的遊船上,前往江口觀摩‘河風(fēng)秋月’的奇美景觀,路上行程算是交際會。

這艘最大的遊船,和慄河屈家的私人遊船可不一樣,做東的是千秋樂府的府主夫人薛梨花。

能讓府主夫人接待的賓客,出身自然不會太低,遊船之上,有華鈞洲豪門的子弟,還有千星島、東洲南盟過來的高門貴子,下宗或者世家出身的修士,若是沒有大名望,根本就不敢上來。

已經(jīng)得道的山巔老祖,知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wèi)芻狗’的道理,明白人乃至鳥獸魚蟲,在天道面前並沒有什麼高低貴賤。

但這些大道理,對尚未走到山巔的修士來說只是空談,修行道的地位劃分,甚至比俗世還森嚴,散修瞧不起野修、宗門弟子瞧不上散修、內(nèi)門瞧不起外門……,不是一個層面的修士,永遠不可能打成一片。

姜怡跟著上官靈燁過來,身份其實不算低,但和那些搔首弄姿的豪門仙子玩不到一塊兒去,甚至看那些人的眼神都覺得討厭——遇人先瞄一眼腰牌,比自家大就含笑攀談,比自家小就擺出高人氣度,等著人家行禮或者乾脆不搭理。

出生落劍山的幾個年輕人最是可憐,本來還有點名望,過來的路上老家被大惡人打穿了,直接變成二流宗門弟子,如果不是宗門資歷實在太老,千秋樂府給面子,恐怕船都上不了,此時上來了,也是默默坐在一邊喝茶自說自話,根本沒人搭腔。

姜怡對這種勢利眼的場面很不滿,吳清婉倒是要看得開些,畢竟人天性是如此。

而另一邊,論出身已經(jīng)站在山巔的上官靈燁,也並非不會被這些俗人眼光煩擾。

船樓外的觀景的甲板上,有宗門仙子輪番在中心的圓臺上表演琴曲、舞蹈,周邊擺著幾十張坐席,坐的是華鈞洲最前面的幾個大仙家的人,上官靈燁位列其中,背景稍小些的,只能站在後面旁觀。

坐在主位上的人,是千秋樂府的薛夫人,從面相看其實和上官靈燁差不多大,但能把人榨乾的熟女氣質(zhì)展現(xiàn)無疑,氣勢也不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誰是這裡的東家。

上官靈燁坐在薛夫人右側(cè),她師尊是正道六仙君之一,本身又是鐵簇府的繼承人,論身份是在場最高的。

但正如左凌泉臨行前聽到的叮囑——老祖作風(fēng)太過硬派,外面的仙家,不是所有人都會賣老祖面子。

甲板上的數(shù)十人中,恰好就有不怎麼忌憚東洲女武神名號的人。

坐在薛夫人左側(cè)案席的人,是一個身著白色宮裙的女子,腰間掛著太陽徽記玉牌,眼神比上官靈燁往年還傲,周圍人對此卻習(xí)以爲(wèi)常,因爲(wèi)此女名爲(wèi)東方雲(yún)稚,直系祖先就是‘陽神’東方燭照。

足以在九洲橫著走的背景,讓東方雲(yún)稚在華鈞洲人氣極高,一直是各大年輕俊傑的理想道侶。

如果換在平時,東方雲(yún)稚肯定是遊船上的焦點,八臂玄門的門主嫡子鮑榮星、紫霄城主的子孫紫鸞等人,也會對她禮敬有加。

但今天不一樣,旁邊坐了個‘上官仙子’,不僅背景不弱於東方雲(yún)稚,姿容也當(dāng)?shù)闷饍A國傾城,一來就搶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此時諸多仙家貴子,目光都被新來的女武神嫡傳吸引,各種攀談客套;周圍旁邊的修士目光也集中在右邊,幾乎沒幾個人注意東方雲(yún)稚,只有陪著東方雲(yún)稚過來的師兄周沐,不停和東方雲(yún)稚閒聊。

東方雲(yún)稚有個分量驚人的祖宗,根本不把那什麼女武神當(dāng)回事兒,不過這種場合,當(dāng)衆(zhòng)發(fā)火丟的是自己的人。

東方雲(yún)稚旁觀片刻,見上官靈燁遊刃有餘地應(yīng)酬各方道友,想想開口道:

“我還是頭一次見靈燁仙子,以前聽仇師妹說起過,還以爲(wèi)……呵呵~”

能過來參加中秋會的豪門貴子,都是山巔巨擘的子侄,過來的目的,和上官靈燁差不多——對外交際積累聲望,爲(wèi)未來接任掌門等職務(wù)做準備,不通人情世故的二世祖只佔極少數(shù)。

就座十餘人,聽得出東方雲(yún)稚話語客氣,但笑裡藏刀,都停下了話語,目光在兩位豪門仙子之間徘徊。

上官靈燁應(yīng)付各種客套,本就不勝其煩,見有人找茬,心裡更是不悅。不過臉上依舊風(fēng)輕雲(yún)淡,微笑道:

“哦?東方仙子以爲(wèi)什麼?”

東方雲(yún)稚搖了搖頭,稍微遲疑了下,才道:

“仇師妹心直口快,說靈燁仙子和鐵簇府的門風(fēng)一脈相承,是個五大三粗的女中豪傑,呵呵~我若不是親眼瞧見,還真被她騙了。”

鐵簇府的門風(fēng),在九洲出了名的彪悍,連門徒司徒震撼自己都說:“鐵簇府腦子共一石,老祖獨佔八斗,靈燁師叔佔兩鬥,剩下沒有;有腦子會讓人畏懼,所以我們有腦子都不用!”

但這些說法,只是鐵簇府自嘲,或者別人私下裡抱怨鐵簇府霸道,誰敢當(dāng)著面說鐵簇府都是五大三粗的無腦莽夫?特別是說一個女修。

東方雲(yún)稚說的是個不合適的冷笑話,在場諸多豪門貴子,只有兩個草包,和師兄周沐呵呵笑了兩聲,其他人只是旁觀。

上官靈燁清楚那個手下敗將的性格,和她一樣目光於頂,也很討厭她,但不會如同碎嘴婦人般,私下對著外人說她‘五大三粗長得醜’;如果心胸狹隘至此,也不配當(dāng)她的手下敗將。

這番話,明顯是東方雲(yún)稚自己瞎編,在故意損她。

上官靈燁脾氣可不小,直接回應(yīng)道:

“仇妞妞和我玩到大,一直和我較量容貌,對著外人說我五大三粗,豈不是也在損自己。東方仙子這話,是自己瞎編的吧?”

東方雲(yún)稚臉色當(dāng)即就沉了下來。

在場諸位豪門貴子,沒想到上官靈燁一點面子不給,直接撕破對方嘴臉,心中暗道不妙。

東方雲(yún)稚有老祖宗撐腰,可從來沒人敢對她這麼不客氣。

薛夫人是此行的東家,見兩位豪門仙子有吵起來的架勢,開口道:

“鐵簇府之勇武,天下無人不知,又個個身材高大面相英武,雲(yún)稚可能是理解差了。”

東方雲(yún)稚並沒有順著臺階下去,而是順著話道:

“那估計是我理解錯了仇師妹的意思。靈燁仙子氣質(zhì)如此出塵,豈會是五大三粗的莽夫,琴棋書畫肯定精通,過來多日,我還未曾見上官仙子顯山露水,剛好場合合適,要不咱們比比琴藝?”

衆(zhòng)人聽見這話,倒是有點好奇。

他們看上官靈燁氣度舉止,和天上的真仙子似的,肯定不是鐵簇府常見的蠻漢,說不會琴棋書畫才叫奇怪。

而東方雲(yún)稚自幼喜歡這種場合,爲(wèi)了學(xué)琴藝,專門把琴道大家三竹先生,請去映陽仙宮住了十幾年,水平也不低。

此地文雅場合,兩個仙子文鬥算雅事,衆(zhòng)人肯定想看,所以還有人搭腔慫恿。

薛夫人和鐵簇府的府主夫人交情不錯,上官靈燁過來時她就問過,知道上官靈燁自幼專心修行,沒學(xué)過這些,開口解圍道:

“琴曲不過是閒時雅趣,東洲女武神一生捍衛(wèi)正道,從未鬆懈一天,豈會教弟子這些和修行不相干的東西。雲(yún)稚仙子想切磋的話,我那徒弟玉溯正好手癢……”

東方雲(yún)稚並沒有讓薛夫人把話題岔開,看著上官靈燁,微笑道:

“上官仙子莫非不會彈琴?”

上官靈燁會彈琴,但只是大衆(zhòng)水準,上不得大雅之堂。

修行中人不善琴棋書畫,本就不算缺陷,她對此也沒遮掩:

“對這些不感興趣,讓東方仙子失望了。”

“呵呵~”

東方雲(yún)稚笑了下,微微搖頭:

“唉,那可惜了,看來仇師妹也沒完全瞎說……”

此言就有些刁蠻無禮、陰陽怪氣了。

諸多仙家子弟皆是皺眉,卻不好插話。

旁邊的師兄周沐,不等上官靈燁翻臉,就迅速唱起了紅臉:

“雲(yún)稚,你這話就過分了,琴棋書畫本就是閒時雅玩,和修行道無關(guān)。”

這句話還算在理,但周沐接下來就道:

“東洲那邊也不興這個,竊丹之戰(zhàn)後,文脈傳承就斷了,沒人教,整個東洲的宗門,除開桃花潭有點造詣,其他宗門都不擅長這些雅玩,上官仙子不感興趣,也在情理之中。”

“師兄教訓(xùn)的是,我都忘了這茬……”

周沐的話算實話,東洲現(xiàn)存的山巔三元老,兩個都是從外面來的,本土‘文化傳承’早就斷了,古籍都得去北疆找,更不用說其他東西,九大宗門都沒有和文化、藝術(shù)相關(guān)的強項。

但周沐當(dāng)著東洲女武神弟子的面,說出類似‘東洲都是沒文化的粗人’的話,顯然過火了。

衆(zhòng)人看著兩個人互相搭話,笑裡藏刀嘲諷起女武神的徒弟,都不好開口,只是望著上官靈燁,看她怎麼迴應(yīng)。

這場面所有人都看出不太好處理,相當(dāng)於文人吵架,敢翻臉打起來就是玩不起,不翻臉顯然說不過這倆一唱一和的,除了拂袖而去,似乎沒什麼解決法子。

上官靈燁表情波瀾不驚,心裡思索應(yīng)對的話語,尚未想好,忽然聽見一聲:

咻——

破風(fēng)聲近乎淒厲,從不遠處另一艘小遊船上響起,升至高空,又直接往甲板砸來!

在座諸多豪門子弟皆是擡頭,甲板上的近百仙子、仙家公子哥,則驚的連忙往周邊退開。

薛夫人眉頭一皺,不過並未露出謹慎戒備之色——遊船在千秋樂府宗門裡面,在座的又都是山巔巨擘的孫子、孫女,哪怕這些豪門貴子天資悟性比不上當(dāng)家青魁,家底可是一個賽一個豪橫,僅船上幾百號人,隨身帶的保命法寶恐怕都不下千件兒,誰選在這種場合搞伏擊,純屬腦殼有包。

薛夫人只是不滿誰這麼沒禮貌,在此等文雅場合,搞這種先聲奪人的把戲。

正在對峙的上官靈燁和東方雲(yún)稚,也被動靜打斷了思路,擡眼看向上方。

這一看,上官靈燁便是滿心錯愕!

轟隆——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一道身影就從高空砸下,落在了正在彈琴的仙子旁。

力道之大,把整艘遊船都踩得下沉了幾分,在船頭下方壓起水花。

嘩啦——

正在彈曲看戲的小仙子,嚇得一個哆嗦,轉(zhuǎn)眼看去,卻見身邊站著一個佩劍公子。

佩劍公子身材很高,穿著一襲雲(yún)紋公子袍,腰間懸著兩把劍,墨黑長髮以髮帶束起,面容俊朗,但更俊的是雙眸間那股鋒芒,哪怕站在諸多豪門子弟之前,淡漠的眼神也好似站在山巔,隨意望著腳下一羣螻蟻。

“喔~……”

彈琴的仙子沒想到身邊落下這麼俊個劍仙,眼前微亮。

周邊衆(zhòng)人則是有點驚疑。

八臂玄冥的鮑榮、紫霄城的紫鸞,都是豪門老祖的嫡系子孫,關(guān)注著近期冒出來的人物,本來他們還在想誰出場這麼拽,瞧見俊朗公子腰間掛著的兩把劍,就有所猜測,驚訝打量。

東方雲(yún)稚和周沐,顯然也聽說了落劍山的傳聞,皺眉望向圓臺,不明所以。

上官靈燁自不用說,心裡震驚得無以復(fù)加,連剛纔的怒意都忘記,腦子裡全是:

這廝怎麼來了?

真俊……我心爲(wèi)什麼跳這麼快……

你來就來,擺這麼俊的架勢想作甚?!

……

因爲(wèi)動靜太大,船樓裡的數(shù)百人也望向了這邊。

喝茶的姜怡和吳清婉,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眼神錯愕,冷竹則快要被駙馬爺帥暈了,連忙跑到窗口張望。

高朋滿座的遊船,稍微寂靜了一剎那。

薛夫人不確定這個俊公子的身份,略微回憶,開口詢問道:

“小友是左慈?”

“嚯!”

聽到這個名字,剛纔有些茫然的宗門子弟,都反應(yīng)過來,些許被驚擾的不悅,當(dāng)即煙消雲(yún)散。

“此人便是東洲劍妖?!”

“怪不得這麼囂……咳——瀟灑!”

“這氣場,名不虛傳……”

“好俊~我腿都軟了~”

“不知羞……”

……

竊竊私語不斷,卻沒人對這種囂張至極的出場方式不滿。

因爲(wèi)‘劍妖左慈’本就該如此,這目中無人的囂張模樣,已經(jīng)比在落劍山收斂多了。

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圓臺上的俊郎劍仙,先對著薛夫人微微頷首一禮,然後才轉(zhuǎn)向衆(zhòng)人,聲音淡漠:

“剛纔,我聽見有人說,東洲文脈斷了,都是沒先生教的粗野莽夫。誰說的,自己出來。”

口氣很冷。

上官靈燁望著那道‘護妻狂魔’般的眼睛,可能是第一次心如小鹿亂撞的這般厲害,強橫心智根本壓不住身體的反應(yīng),腿都不自覺夾緊了些許,也不知是怕沒忍住撲到男人懷裡,還是因爲(wèi)其他難以描述的生理反應(yīng)。

姜怡和清婉則是心驚膽戰(zhàn)。

渡船數(shù)百人默不作聲,雖然早聽說劍妖左慈作風(fēng)強橫,但真見到人,他們才發(fā)現(xiàn)說書先生確實說得保守了。

這哪裡是脾氣橫,這完全是囂張的離譜。

在場可是華鈞洲各大豪門的仙家貴子,剛纔說話的更是映陽仙宮的人,這說話的口氣,是想作甚?

東方雲(yún)稚眼中有怒意,但不名對方底細,沒有直接回應(yīng)。

周沐聽說過‘劍妖左慈’,但沒料到此人就在附近的遊船上,還被這單人踢穿落劍山的妖孽找上門,心裡說實話咯噔了下。

不過映陽仙宮終究比落劍山高幾個層面,周沐站起身來,平淡道:

“我只是陳述事實,並無貶低東洲之意,更沒說東洲全是粗野莽夫,閣下怕是理解錯了。”

這麼客氣迴應(yīng),衆(zhòng)人自然明白,周沐是知道‘劍妖左慈’性格——一點就炸、誰都不慫——擔(dān)心把話說大了,待會不好收場。

但周沐不點,難道對方就不炸?

圓臺上的俊朗公子,轉(zhuǎn)眼望向周沐,按住腰間了劍柄:

“不管你什麼意思,我聽著不爽。剛好在場高人衆(zhòng)多,咱們比劃比劃,讓你出個名。”

比劃?

衆(zhòng)人表情怪異,暗道:你這口氣是要切磋嗎?你明明是要當(dāng)衆(zhòng)揍周沐!

至於‘劍妖左慈’有沒有這膽子冒犯映陽仙宮,衆(zhòng)人沒有絲毫懷疑。

落劍山的事蹟明明白白擺在那裡,周沐再厲害,還能比嘯山老祖更讓人忌憚?

雖然他們和‘劍妖左慈’沒啥交情,但和周沐交情也不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都望向了周沐。

周沐道行不低,但自認沒本事一劍秒韓鬆,答應(yīng)單挑是自不量力找打,但不答應(yīng)又丟人,只能道:

“在場仙子衆(zhòng)多,都在討論琴棋書畫等雅事,不是切磋的場合……”

坐在左凌泉跟前彈琴的小仙子,估計身份不低,連忙插話:

“不要緊,你們切磋即可,我給你們騰地方。”

渡船上豪門仙子佔多數(shù),半數(shù)都眼巴巴瞅著臺上的俊朗劍仙,不少人跟著道:

“是啊是啊……”

“打吧打吧,我們絕對不笑……”

“哈哈……”

……

終究是自幼捧在手心長大的仙家大小姐,說話還有點頑皮。

周沐臉都黑了。

左凌泉說實話懶得欺負這些外強中乾的仙家紈絝,但媳婦被刁難,他既然出了場,總得把戲做完。

左凌泉微微擡起下巴,望著周沐,眼神輕蔑:

“閣下莫非不敢?還是映陽仙宮專精閒時雅趣,不擅長這些粗人的把戲?”

“嘶——?”

就座諸位豪門公子,暗暗抽了口涼氣,沒想到這位劍仙不但脾氣大,嘴還這麼毒。

映陽仙宮是華鈞洲抗大梁的宗門,戰(zhàn)力出了名的高,被這麼譏諷一句,弟子要是不敢上場,那人可就丟大了。

但周沐上去了不也是自取其辱!

東方雲(yún)稚面對上官靈燁還算剋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劍修譏諷,豈能不怒火中燒,猛拍茶案道:

“你好大的膽子。周沐,上去!”

站在旁邊的周沐,臉色極爲(wèi)難看。

他要是能打過,他早就上去了,還在這裡瞎扯?

不打就沒有輸贏,被激上去打輸了,那人可就丟大發(fā)了,東方雲(yún)稚不怕事兒,他回去準被宗門責(zé)罰。

但話說到這份兒上,周沐不上去動手就墜了映陽仙宮的名頭。

進退兩難之下,周沐只能瞄了薛夫人一眼。

薛夫人挺想旁觀看戲,但作爲(wèi)此地的東家,讓映陽仙宮難堪,日後不好交代,還是插話道:

“左小友,此次聚會,是我千秋樂府做東,意在溝通琴曲,切磋確實不合適,看在我這長輩的面子上,此事就這麼算了,切磋日後再談吧。”

諸多小仙子,望著臺上的左凌泉,有點提心吊膽。看那眼神的意思,應(yīng)該是怕這位霸道劍仙,秉承落劍山的作風(fēng),轉(zhuǎn)頭對薛夫人來一句:

“你配嗎?”

左凌泉和千秋樂府沒過節(jié),自然不會幹這種莽夫行徑,鬆開了劍柄:

“薛夫人開口,在下自然不會在貴宗地盤惹是生非。不過還是要提醒諸位一句,有多大本事說多大話,隔牆有耳的道理都不明白,就不該走修行道,走了也遲早死半路上。”

提醒諸位?

在座豪門貴子,都是坐直了幾分——這是說我們在座的都是垃圾,讓我們以後說話注意些咯?

但他們知道臺上這位劍仙根本不忌憚各家老祖,他們上去比劃比劃,估計也是丟人現(xiàn)眼的份兒,所以沒人搭腔。

東方雲(yún)稚怒容滿面,是真想收拾這狂得沒邊的無名小輩,但薛夫人按住了東方雲(yún)稚,周沐也暗暗使眼色,東方雲(yún)稚最終只是“哼!”了一聲,起身拂袖而去。

上官靈燁旁觀男人給她出氣,只覺身子都快酥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上去獎賞左凌泉兩口……

不對,男人這麼長臉,親兩口哪兒夠,應(yīng)該要什麼給什麼,本寶寶有的是家底……

不行,這廝肯定得寸進尺,要走後面怎麼辦……

……

吳清婉也差不多,滿心與有榮焉,尋思著犒勞凌泉的方式——這可怎麼表揚纔是,要不讓他綁起來玩……呸呸,是修煉……

姜怡則是酸酸的,暗暗嘀咕:果然更疼靈燁狐媚子,你都沒這麼護過我,偏心……見了面撓死你……

連乖乖巧巧的小冷竹,都暈乎乎的想著——好俊,這怕是得故意犯點錯,讓左公子再按著打一頓屁股了……最好光著屁股打……

左凌泉知道媳婦們心裡很滿意,這就足夠了。他目送兩個不長眼的貨色離開後,收斂了冷峻面容,擡手對薛夫人一禮:

“貿(mào)然登船,未曾通報,還請薛夫人見諒。”

薛夫人面帶笑意:“左小友名聲如日中天,能到千秋樂府來,我高興還來不及。雲(yún)澈、雲(yún)璃,你們不是一直唸叨劍妖左慈嗎,人家都到周邊船上了還沒發(fā)現(xiàn),還不招待一下。”

“是。”

兩個站在薛夫人後面看戲的妙齡仙子,連忙往圓臺走來,滿眼竊喜,還有點爭先恐後的意味。

左凌泉心中一緊。

剛剛還想著怎麼獎勵相公的三個女子,雙眸同時微瞇,多了一縷若有若無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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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鷹緣帝】大佬的萬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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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官奶奶活明白了第六十四章 吳尊義第二十七章 十年苦修無人問,一朝劍出四海平!第十八章 還有我們呢第五十四章 小姨,你怎麼在他屋裡?第十二章 鍥而不捨的團團第二十三章 塑料姐妹情第六十七章 中洲臥龍何在?第二十七章 百年修得同船渡第二十六章 旁敲側(cè)擊的妞妞第十一章 丈母孃看女婿第四十四章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第四十六章 吳阿姨的擔(dān)憂與期盼第二十一章 十四年的功力第一章 此劍只應(yīng)天上有第十三章 玄蛇第三十二章 有仇不報非堂堂第五章 女大不中留第七十八章 姜怡在宮裡、靜煣在修煉第一章 小酆都第三章 夜獨醉第二十二章 久別重逢第六十七章 地火焚城(第七更)第四十一章 一個頂倆第十章 棲凰谷第七十三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二十五章 他鄉(xiāng)故人第八章 一劍秒了,有什麼好說的第九章 歸鄉(xiāng)第八十章 左凌泉的上限第五章 如果我倆角色互換……第七十七章 凡心第二十五章 瓜瓜站起來了!第五十四章 小姨,你怎麼在他屋裡?第十九章 雨夜帶刀不帶傘第六十七章 地火焚城(第七更)第八十一章 公主與駙馬第十四章 玄陰蛇祖第四十八章 鐲子第七十六章 前輩請自重第四十四章 靈燁翅膀硬了第十七章 鐵鏃洞天第三十六章 該配合的演出你視而不見第三章 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第三十一章 相逢即是有緣第十七章 赤發(fā)老仙大戰(zhàn)臨淵尊主第二十五章 我從小就抗揍第八章 黑心閨蜜第七十七章 凡心第二十九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第二章 垃圾佬第三十章 有些女人是妖精第四十四章 鎖妖鎮(zhèn)魂盅第十四章 目中無狼第二十章 上官靈燁,你給我等著!第六章 隨風(fēng)潛入夜第六章 還有這種好事?第二十六章 臥龍雛鳳小麒麟第三十一章 蠢糰子第三十九章 騎鶴而行第十章 雙雙把家還第十七章 遺失之境第二十八章 師慈徒孝!第四十九章 何愁無路上青天第三十九章 湯門弄火第五章 吾好夢中錘人第五十七章 閨房密語第二十六章 劍走偏鋒第十一章 丈母孃看女婿第二十九章 千帆盡過第九十六章 遊子與劍第七十五章 凌泉,你跟我來第六章 春去秋來第二十一章 湯不熱第三十九章 你們在說什麼?第七十章 沐浴更衣第九章 雕蟲小技……第六章 還有這種好事?第二十二章 新媳婦進門第十六章 繞殿雷第四十章 未婚妻和吳阿姨第二十四章 美人如畫第五十五章 你瞅啥!第一章 小酆都第五十九章 言傳身教第四章 欠抽的桃桃第三十六章 你也配叫小劍妖?第二十八章 籠中雀第八十二章 靈燁在房頂第三章 這什麼鬼衣裳?第二十二章 久別重逢第三章 這什麼鬼衣裳?第一章 邊城浪子第三章 情不自禁第七十章 煉器鬼才第七十三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二十三章 浮生恰似冰底水第七十六章 前輩請自重第三十一章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第二十二章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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