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過後,御劍出了太皇城的地界範(fàn)圍,自高空中放眼望下去,仙雲(yún)翻滾峻山比肩,映入眼中頓感一種隔絕塵囂的灑脫心情油然而生。這片孤寂抑或兇險的世界好似正是爲(wèi)他而存在,心情高漲不由對著身下萬丈河山放生狂嘯!
“是哪個混蛋在亂吼亂叫,無端亂了老子垂釣興致?”
忽而從下方傳來一聲高亢咒罵聲,孤行天眉宇微皺,混元劍直衝而下來到一處高聳絕壁處,隔岸百丈清澈湍流汲汲而下。在江流一邊的崖壁上,仰頭而臥著一箇中年人,在這中年人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生活烤魚,此情此景當(dāng)真好不愜意,孤行天心中那絲不爽也揮之而去。
“這麼仙師,還請不要怪責(zé),我夫君生性無拘,剛纔的話語全是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仙師大量,切勿放在心裡。”那少婦見到孤行天氣勢洶洶從天而降,臉色大變,丟下燒烤器具趕到中年人身前連忙說道。
“仙兒,你怕什麼,爲(wèi)夫……”
“你……你住嘴,哪有你這樣的人,無端出言罵人,你若不向這位公子道歉,我以後便不理你了。”那少婦杏目瞪圓嗔怒道。
這中年人似乎極爲(wèi)怕老婆,連忙告饒,起身朝著孤行天所在方向抱拳苦笑道:“這位兄臺,古某適才失言,你就權(quán)當(dāng)是我放了個屁。”
孤行天本就無意尋他不快,微微頷首便駕著飛劍重新升空,心裡卻是在想著那對道侶,男子修爲(wèi)尚高一些,約莫五千年功力左右,女修士則是不到兩千年修爲(wèi),真是一對奇怪的組合。道之一途誰人不是爭分奪秒增強修爲(wèi),他們隱居山林臨江垂釣這種平淡心態(tài)卻是極少人能達(dá)到的。
“這位仙師何不下來一起用膳,這龍格江魚兒肥嫩,常年居於深底不易撲捉,此時逢到漲潮纔有機會,你們這些修士尋常可是吃不到的。”又聞那少婦溫言大聲道。
“多謝了,你們自己享用吧!”孤行天對這對道侶還是很有好感的,回首大聲道。繼而猛一拍混元劍“嗖”的一瞬衝上雲(yún)霄。
朝著東方行了不過片刻,忽而神識感受到幾股兇戾氣息從身下穿行而過,是幾名身穿藍(lán)衣的修士,神識在孤行天身上掃過便加速離開,隱隱聽到他們說道“狗男女”言詞,這些人他隱約有些印象。
眼神一凜,孤行天止住飛行之勢,他忽然想到了那幾名藍(lán)衣修士的來歷了。他們後背上均有一個偌大的“賀”字。上次在太皇城,賀名揚所帶的幾位家丁便是這個打扮。
“他們是賀家的人!”孤行天鷹目微動,自上次後他對這些世家子弟可謂恨之入骨,這些人去勢洶洶想必又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雖然正面不能與賀家那些強人抗衡,但教訓(xùn)這幾個修爲(wèi)不過三四千年的傢伙還是能夠辦到的,當(dāng)下祭出戮魂幡面目陰冷的朝著那幾名藍(lán)衣修士消失的方向追去!
……
“仙兒。”中年人用彩色絲帕包裹著一條粉嫩白皙的鯽魚,送到那少婦面前,細(xì)眼看去竟然找不到半點魚刺,可見其對妻子愛惜萬分。
少婦一臉幸福笑容,卻裝作一副刁蠻姿態(tài),欲拒還迎的接過。“夫君,咱們一起吃吧!這麼多我一人怎麼吃的下。”
“是極是極!”中年人臉上都樂開了花,二人你情我儂眉目傳情,他心中那顆早已疲憊的心忽而變得年輕起來,誰說唯有修道才能活的開心,伊人相伴遨遊山川,行那人倫之事纔是最快活的事情。
這中年人正想著編首情詩妙曲逗佳人開懷,幾股莫名的氣息闖入生生衝散了他安穩(wěn)祥和的心境。不再多做停留,抓起妻子的手騰空而起。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那少婦不解道,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怪自己心上人不懂風(fēng)情。
中年人不願讓妻子受驚,是爾苦笑道:“爲(wèi)夫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正要帶你去。”
話音還未落下,便見天際五道藍(lán)光飈射而來,繼而一道狠歷聲音傳至:“沒想到這對狗男女竟然躲在這裡,將他們拿下帶回賀家莊。”
中年人心中一緊,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見妻子早已面無人色,出言安慰道:“仙兒別怕,你先走,讓我來會會他們!”
“這怎麼行,我們是夫妻,仙兒此生都不會分開你半步!”少婦一臉驚恐,但卻是絲毫不畏懼。
“好!永遠(yuǎn)不分開,待會兒我來對敵,你緊跟著我好好護住自己。”
中年人祭出法寶,兩把弧月彎刀,名爲(wèi)“雙月”,乃是用太古兇獸烮天螄兩顆鋒利牙齒鍛造十年所成,銳利無比不動用分毫真氣便可吹毛斷髮。這個法寶是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自投入賀家三千年來再未動過,如今遭遇數(shù)名實力僅次於他幾分的賀家家僕追殺,不得不將它拿出。
“賀Lang風(fēng),賀素仙你二人可是要反抗?”不過片刻,幾名藍(lán)衣修士便來到他二人面前,當(dāng)先一人瞧見他們各持法寶嚴(yán)陣以待,不由厲聲喝道。
“我夫妻二人自離開賀家,便已和賀家再無關(guān)係。三千年已過,我已經(jīng)爲(wèi)賀家做了我能做的一切,還請各位高擡貴手放過我們。”中年人拱手乞求道,他本名叫做古Lang風(fēng),而她妻子則叫做晨素仙。
當(dāng)頭那人聞言,肥胖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笑容,從懷中掏出一塊透亮玉牌,繼而冷笑連連:“你是說那張契約麼?嘿嘿,還請看仔細(xì)了,這上面分明寫的是三萬年,也就是說你違背契約規(guī)定,私自脫離賀家,賀翔少爺知道後很是生氣,差遣我等前來將你帶回去。”
“賀翔少爺?”古Lang風(fēng)聽到這個名字後,臉色豁然一變,眼色閃爍不定。不過很快便又恢復(fù)平靜,猛吸一口氣朝著那當(dāng)頭藍(lán)衣修士道:“還請轉(zhuǎn)告賀翔少爺,那隻一副極普通的畫卷,並非什麼帝王墓穴!況且我粗懂小三儀推演之法,就算有寶藏,我也沒有能耐推演出具體位置。”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賀翔讓你回去乃是看得起來,哪想你這麼不知好歹!來人,將他二人拿下。”當(dāng)頭那名藍(lán)衣修士口噴出一道烏光,繼而一個九尺大環(huán)刀狀的法寶出現(xiàn)在他手中,面帶冷笑指揮其餘四人呈五星芒陣將古Lang風(fēng)夫妻二人死死困在其中。
“古Lang風(fēng),你我二人也算相識數(shù)千年,勸你最好識時務(wù),不要逼得兄弟們動手。”當(dāng)頭胖子一手捏刀,一手拿出杏黃色小旗,這杏黃旗具有隱匿身形和增強身法的作用,是故古Lang風(fēng)一見到此處,心底生出一絲畏懼,他擁有五千年功力對方不能拿他怎麼樣,但是攜帶實力最弱的妻子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可一想到頭頂家奴這個字號,他便生生將那絲恐懼壓了下去,看了一眼身旁妻子,吾有佳妻如此,怎能再讓她過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要打便打,難道我古Lang風(fēng)還怕了你們幾個不成,別忘了當(dāng)年你纔到賀家莊是誰待你最好!”古Lang風(fēng)冷笑一聲。
“一碼歸一碼,多說無益,我五人雖說單打獨鬥你不過,但聯(lián)起手來擒拿你二人還是綽綽有餘!”那胖子眼神閃過一絲狠辣,暴喝一聲“拿下他!”,持刀凌空而起朝著古Lang風(fēng)怒斬過來。
“攝魂刀!”
聲音一落,那胖修士怒斬過來的刀分化無數(shù)虛影,來的竟是極快,但古Lang風(fēng)豈是易於之輩,悶喝一聲,真氣一鼓沖天而起,躲開那一記攻勢。
“嘿嘿,瞧瞧你上面!”那胖修士見攻勢落空,不以爲(wèi)意,反而狂笑起來。
古Lang風(fēng)眼神一瞥,只見兩位賀家修士一左一右拉開一張彌天大網(wǎng)迎上他來,那張大網(wǎng)越長越大。急忙止住去勢,急衝而下,又見胖子刀光緊緊逼上,招式狠毒無比,其勢乃是置人於死地的打法。
“雙月!破!”古Lang風(fēng)一手擎出,一輪銀光瘋狂旋轉(zhuǎn)開來,徑直轟擊在胖子那柄掩藏於虛影中的攝魂刀上,刺耳交鳴聲震耳欲聾!勁風(fēng)鼓盪,順道將那胖修士催發(fā)的幾百道刀氣震散,一擊得手並不念戰(zhàn),攜著妻子順勢下落伺機脫身。
但哪有那麼容易,胖修士招式被迫,極爲(wèi)惱怒,一手將杏黃旗拋擲空中,立時整片天空瀰漫著昏黃色瘴氣煙霧,古Lang風(fēng)身在其中不可視物,只能依靠神識身法不斷躲避來自周遭源源不斷攻擊。
“哈哈哈!看你能支撐幾時?我劉胖子雖然能力不強,但沒點能耐豈能受到賀翔少爺看中!”
古Lang風(fēng)尚自困在繚繞煙霧中無法自拔,此時聽聞對方狂妄笑聲,心神大亂焦急如焚,護著妻子苦思對策。
正在這時,他又聽見外面爆出一聲恐懼大喝,“如此多的陰魂!到底是何方神聖,還不趕快現(xiàn)身!”
“小小一桿杏黃旗,也敢囂張!”一聲冷笑聲,如同被黑雲(yún)籠罩的天際忽然出現(xiàn)一個渾身翻騰魔氣的青年,這青年面目陰寒,不是孤行天是誰?
一手凌空探出,混元劍化作一道流光電閃飛射出去,直指著其中一名修爲(wèi)最弱的賀家修士,那修士此刻正困在漫天飄蕩魔魂中,雖然魔魂不強,但勝在數(shù)量極多,心下本意駭然哪裡還有功夫顧及其他。
“啊~~”
劍光從他的脖子閃過,血如泉涌飄灑在虛空中,如同打翻了馬蜂窩,十萬陰魂嗅到血腥立即陷入瘋狂,朝著那斷頭屍體涌去,不到一個剎那時間,那屍體便被肢解的只剩下骸骨,再一眨眼連骸骨都沒有了。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