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通往中心遺蹟的通道之一。”風笛道，“現在準備進入。”
該準備的，該提醒的，他都告訴衆人了，飛船沒有任何遲疑，徑直飛入黑雲中心的洞窟。
“這黑霧……”皮皮剛開口，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轉口道，“竟然這麼濃！”
“這是獄魔溢散的力量。”刀魔沉聲道，“比起我們殺的魔物，這獄魔，纔是最可怕的。”
“獄魔？”皮皮正要詢問，卻又按捺下來，道，“你們見過嗎？”
“沒有。”巫師搖頭，道，“若是見過，恐怕也死了。”
“一頭獄魔一萬戰功，豈是那麼好得的！”蝶靈也道，“我聽說，獄魔的戰力恐怕比真神將軍都要強，甚至有統領那個層次的存在！”
“這麼強？”皮皮心中一驚，又試探著問道，“這晦暗星墟的遺蹟被鎮封，那遺蹟中的獄魔，應該也被鎮封了吧？”
“其實……”巫師沉吟了一下，傳音道，“這處遺蹟，就是一頭等階未知的獄魔，那獄魔便是一切魔物的源頭。”
“……”皮皮默默打消了心底的念頭。
他們連魔物統領都對付不了，怎麼可能對付源頭的獄魔？
……
“別談獄魔了。”風笛道，“神談魔，神在聽，魔也在聽。”
一時間，飛船中寂靜無聲，溫度都似乎降了下來。
“沒那麼詭異吧？”皮皮見沒人說話，心裡也有些打鼓。
其實他倒不是怕，實在是這地方太詭異，硬是讓他感覺到了緊張。
“多說多錯，罷了罷了。”皮皮早都看出來了，這些隊友都把他和林凡當做上位神對待，自己可不能暴露了。
話說，兩個中位神混入上位神小隊中，這感覺還挺刺激的……
……
飛船進入通道，周圍暗了下來，那濃郁如墨的無窮黑暗，似乎是通往正在寂滅的宇宙，令林凡幾人的心絃都繃到了極限。
若有若無的呼嘯透過飛船艙壁，縈繞在衆人耳畔，似朦朧的低語，又像空無的幽咽。
林凡想捕捉，卻又什麼都聽不到，但他要放棄時，那聲音又彷彿接近了幾分。
“當……噹噹……”
似乎有東西撞上了飛船艙壁，擦著艙壁漸漸遠去。
“嗞~呲……”
投影屏幕忽然自己亮了起來，不斷閃爍著，一道類人形的黑色身影出現在屏幕中，但就算凝目看去，也依然朦朧不清。
不知什麼時候，一縷淡淡的血腥味傳來，帶著一絲詭異的燥熱。隨著呼吸沒入體內，林凡感覺血液循環忽然加速，一種嗜殺的情緒從心中升起。
“不對……”他心中警惕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悠揚的笛聲忽然傳來，彷彿清風拂過青山綠水，盪漾開天地間的陰霾，令天上的星月都清晰起來。
林凡心神一震，忽然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依然在飛船上。
刀魔與巫師也回過神來，眼睛微微泛紅，卻又透著些茫然。
“林凡，沒事吧？”皮皮道。
“剛纔……”林凡這才發現，之前那種詭異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甚至，他都不知自己是否真的經歷過！
“沒事就好。”皮皮放心下來。
“那個風聲有問題。”風笛沉聲道，“誰想去聽，就會著道。”
“不止聲音。”蝶靈聲音輕柔，如拂過人的靈魂，“眼中所見，鼻尖所聞，都會影響心神。”
“那你們怎麼沒事？”皮皮疑惑道。
“我們？”蝶靈看了他一眼，笑道，“隊長和我都擅長靈魂方面，所以剛察覺異常，就立刻醒了過來，倒是你……”
“我也擅長靈魂！”皮皮道。
事實上，他是有靈魂防禦類神兵，這纔沒受到影響。但蝶靈不知道皮皮的情況，她輕輕點頭，似乎早就知道皮皮的說法。
只是……她看了林凡一眼，這個劍河怎麼也被影響了？
“等等！”巫師眼睛一眨不眨，緊盯著船艙中間，低沉道，“你們真的認爲，那是幻覺嗎？”
風笛神色一變，忽地轉頭，看向船艙中心的投影屏幕！
林凡幾人也變了臉色，忙擡頭看去！
投影屏幕上，那道黑色類人形的影像依然存在，甚至比之前更加穩定！
詭異的氣息，自那黑影上瀰漫開來，那未知的恐怖，令林凡後背都沁出一層冷汗！
“是魔物！”風笛傳音道，“離開飛船！”
他想命令系統打開艙門，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智能系統彷彿被屏蔽了。
“我來。”林凡深吸一口氣，手握神兵繁星，一劍刺向腳下船艙。
隱隱的黑色裂痕縈繞在劍尖，輕易便在船艙刺出一道口子。
“嗡~”
虛空之力籠罩衆人，六人直接沿著那裂縫出了船艙。
……
無盡黑暗中，六人隱遁在脆弱的空間中。
“那魔物……是怎麼進入飛船的？”皮皮心悸道，他們一直待在船艙中，那魔物就那樣出現在身邊，他們竟然都沒有提前察覺？
“遺蹟太過詭異，神域一直想找到這種詭異的規律，卻始終沒有頭緒。”風笛傳音道，目光卻緊盯著飛船的方向。
“現在只能這樣想：遺蹟本身，就是神靈不可理解的存在。”巫師道，“而對於遺蹟來說，神的一切都是透明的。”
“……”皮皮，這一點，他深以爲然。
就算到現在爲止，當初遇到的幽魔古廟，他都有很多疑惑想不通。
在六人的注視下，那艘飛船的光芒逐漸黯淡，似乎被絲絲縷縷的黑霧侵蝕、吞沒。
很快，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在這濃郁如墨的黑暗中，哪怕是林凡這些神靈，也難以看清稍遠的東西。
冰冷、詭異的氣息在靠近，無視空間規則的玄妙，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
一種陰寒、壓抑的感覺，一直圍繞在衆人身旁，卻始終沒有侵襲誰。
“林凡，小心靈魂攻擊。”皮皮傳音道。
“嗯。”
“嗯。”
林凡應道。
“？”皮皮疑惑了一下，“怎麼還回應兩次？”
“迴應兩次？”
皮皮身體一僵，林凡絕不可能這麼無聊！
只一瞬間，他渾身汗毛都炸裂了，他忽然想起，神識是探查不到魔物的！
這樣一來，那其中一個迴應他的……
“各位……”皮皮神力籠罩周圍，“它在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