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塖酆大帝感覺全身都輕飄飄的，意識不斷跌落、沉墜，他想抓住什麼，周圍卻是茫茫虛空，什麼都抓不到。
在這跌落的過程中，無盡歲月的規則感悟、記憶，都在不斷逝去。他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嬰兒時代，墜入了時光長河，不斷沉墜、沉墜，沉墜向深深的海底，最終化爲一粒晶瑩的星塵。
那海底亮晶晶的一片，都是與他一模一樣的星塵，上方也是亮晶晶的一片，無數星塵沉墜下來，像一場永不停歇的星塵之雨。
只是此刻的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那最後的靈識，也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海底的星塵中。
……
黑暗虛空的清輝下，林凡收起了長劍，看著塖酆大帝的身軀倒下，龐大近乎真實的虛界幻象在黑暗中盛開。
這一刻，無論是巫啓和暗淵魔祖，還是凰落與孔欣，都心神震動，神色凝重！
塖酆大帝，敗了！
失敗的結局，就是隕落！
界主廝殺，一方隕落的情況是極爲少見的，但今天卻發生在他們的眼前，隕落的還是古老強勢的塖酆大帝。
他們看到了塖酆大帝的爆發，甚至看到他使用了主神之力，卻依然在下一個瞬間就隕落了，如何不震動？
饒是最爲熟悉林凡的皮皮，此刻也睜大了眼，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嗡~”
一道青影閃過，帝空殿殿靈出現在空中。
“哈！哈哈……”一向冰冷的殿靈，笑聲卻前所未有的暢快，彷彿這一生最大的夙願終於實現，徹底釋然，“主人，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仇敵死了，終於死了……哈哈……”
黑暗空間，縷縷清輝迷濛，隱隱的“嗚嗚”聲瀰漫四方，它的大笑也隨之遠遠傳開，多了幾分森然。
林凡神色平靜，目光深邃如星河，老師的因果，總算了結了。
那天那位主宰出手，一招“道生一”擊殺天際的紅色鵬鳥時，他的唯一奧妙便突破了，心靈規則徹底圓滿。
不同於其他八大規則，需要得到神域本源規則的認可，心靈規則存於心境，他悟了，自然也就突破了。
那些來自大家族大勢力的真神界主，有老一輩強者指點，大都知道領悟規則的禁忌，很少有觸碰第三規則的。但林凡只能自己摸索，領悟了空間、心靈兩大規則，時間規則又悟出三大奧妙，不說構建神界的難度，就規則感悟上來說，優勢比其他真神要大得多。
剛進入這清微永恆宮時，林凡就能與三位界主纏鬥，這三天來深研規則演化，對規則的認知更加深入，手段也更爲玄妙。
這時光之心，便是時間規則與心靈規則的融合，只是林凡也是第一次使用，倒是沒想到效果會這般出驚人。
而塖酆大帝雖然使用了主神之力，但主神之力只能增幅肉身、神力、靈魂，卻無法增幅心靈，所以對這一招相當於沒有任何防禦，瞬間便沉淪了。
沉淪狀態的神靈，哪怕是界主，也失去了所有手段，輕鬆便被林凡擊殺。
……
“呼~”
隨手收起塖酆大帝的空間戒指與主神兵，林凡看向巫啓界主。
“我們之所以結怨，是因爲太初古卷，夬陽龍君已經將他那份許諾給我，三份古卷只差你這一份。”林凡平靜道，“當初在月神海，你曾殺我一次，如今便拿這最後一份作爲補償，你意下如何？”
“你以爲殺了塖酆，就能殺我？”巫啓界主冷然道。
“可以試試。”林凡依然平靜，一枚金色花朵出現在手中。
當初他被巫啓界主追殺的逃到太初星河深處，但如今，他已經絲毫不懼這個敵人了。
也就在這一刻，林凡清晰意識到自己的成長！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修行這條路上走了很遠很遠，今時今日，主神之下能擊殺他的，恐怕很難找到了！
聽到林凡擁有太初古卷，凰落、孔欣與炆羅界主都極爲震動，暗淵魔祖更是心中火熱，眼中充滿渴望。但是，就算幾個界主有搶奪的心思，也深深壓在了心底，實在是林凡擊殺塖酆的戰績鎮住了他們。
“呼~”
空間波動，一頭紫金神龍蜿蜒而出，化爲一個俊美的紫袍青年。
“哈哈！精彩精彩！”夬陽龍君看了林凡一眼，擊掌讚歎道，“小子進步倒是挺快，你們之前說聯手解決這個大巫，本君還不信，現在倒是可以試試！”
話落，他又看向巫啓：“這兩份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待解決了他，這一份也借我研究研究，你看如何？”
“好。”林凡道。
巫啓目光幽冷，遲疑了一下，看向林凡：“我可不是塖酆，就算你們聯手，也不見得就能留下我。”
“嗡~”
一份太初古卷出現在巫啓手中，衆真神界主的目光，都不由得落在那古捲上。
“我這份古卷，乃是肉身修行之法，可修成肉身宇宙，己身便是神界。”巫啓道，“配合我古巫氏的神通，就算是主神，也不一定能滅殺我。”
“若我所料不差，你們那兩份應該分別是神力、靈魂修行之法，可對？”
林凡和夬陽龍君相視一眼。
“沒錯！”夬陽龍君點頭，道，“然後呢？”
“做個交易。”巫啓看向林凡，道，“相互研究。”
看到兩人真的聯手，他也暫時沒了搶奪的心思。
本來夬陽龍君就與他相差無幾，若再加上林凡，他就算能逃掉，也會狼狽不堪，討不了好。
既然如此，不如先退一步，相互交換研究，待自己晉升主神……三份古卷不還都是自己的？
“恐怕不行啊。”夬陽龍君卻遺憾搖頭，指向林凡，“剛纔他也說了，本君那一份，已經算是他的了。”
巫啓目光一閃，夬陽龍君應該不會拿這個騙他，這樣的話，他就的砝碼就有些不足了。
用自己的一份古卷，換對方兩份，林凡會交換研究嗎？
“你那份古卷給我，這是償還。”林凡道，“我可以退一步，將兩份古卷借你一觀，但你那一份必須給我，交換研究就別想了。”
時至今日，太初古卷集齊在望，林凡也想看看完整的三份古卷隱藏著什麼秘密。
“……”巫啓沉吟良久，才道，“我考慮考慮，再來找你。”
他看了林凡一眼，便遁入虛空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