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2天在圖書館的同一個桌子上遇見他,第一次我剛來,他正要走;第二次,我要離開,他纔來。擦肩而過時隱隱約約聞到他身上淡淡香氣的沐浴露味道,讓我想起每晚睡覺前洗得香噴噴的身子,披著溼漉漉的頭髮,突然有了種安心的感覺,眼皮沉沉地就想睡覺。腦中突發奇想,如果每天早上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生活會不會更美好?害羞,心裡卻一絲甜潤劃過。
終於向好友丙坦白自己的心事,好友愕然。灑脫如我,竟然也玩起了暗戀的把戲。讓她嘲諷過癮後,央求她去一探究竟,答應事成之後,再也不帶頭嘲笑她那個略爲女性化的男友。好友丙禁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終於答應如果明天在餐廳看見他,就爲我入一下虎穴,得一下虎子。
第二天,天遂人願,遠遠地就看見他與一幫朋友坐在那裡談笑風聲。我在那裡不斷聒噪,要好友丙履行諾言。她拗不過我,悻悻然起身前往。我突然心驚,逃也似地進了洗手間,躲在迴廊裡偷偷地看著。只見好友丙在那裡氣定神閒,侃侃而談;他也在那裡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有他周圍三個朋友花癡般掩嘴而笑。我情知不妙,卻也只好裝得若無其事,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繼續午餐。好友丙沙場歸來,一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摸樣。我心焦,詢問,原來他答曰,已經有意中人,處追求初期。聽罷,頓覺人生慘然,馬上爲自己下午翹課找好理由。
過了兩天,一大幫女生在餐廳用餐,因爲下課早,佔了中間最好的位置,點了無數飲料小食,又堆了一捧時尚雜誌,儼然象開野餐會一樣熱鬧,人人走過,不是羨慕我們的悠閒,必是鄙視我們的虛度光陰。不過青春年少,我們纔不管那麼多。此時見他走進餐廳,心虛如我,忙隨手抓起一本雜誌,佯裝讀得津津有味。我凰求鳳的故事已在好友中廣爲傳播,衆好友皆露出幸災樂禍嘴臉,個個都笑的陰險曖昧無比,令我恨不得上前一人掌嘴一個,罰跪一天。
他注意到這一桌的動靜,而後又看到好友丙,輕輕地點了點頭,附著一個漂亮的微笑,算作認識一場的表示。想不到所有人看到這點,全部轉過來對著我轟然大笑,還不忘指指點點。他略一偏頭,也看向我這邊。我匆忙間更是像鴕鳥般將頭埋在雜誌裡,事後據旁邊一幫損友描述,他看我的那一剎眼神極其溫柔,笑意盪漾到眉梢眼角,可惜的是我什麼都沒看見,只顧自己的臉紅著跟番茄一爭高下。待他走遠,鄰座好友丙的娘娘腔男友細聲提醒道:“雜誌拿反了”。
禮拜五下午,結束課程,準備回家,在圖書館門口巧遇“同居蜜友”帥哥一號。我與三個英國男生同租一幢房子,都是同校校友,只是不同年級不同系而已。帥哥一號是其中最與我談得來的一個,經常充當護花使者等我一起回家,並時常打趣抱怨爲何我眼高於頂,對他不屑一顧。往往被我一拳捶回算作迴應,心裡估摸他說不定有受虐傾向,老是對這樣的固定問答模式樂此不疲。
他順手接過我手中的一大袋書,跟我說要讓我等他一下,他要去教學樓等人還他參考書。看在他替我做苦力的份上,我便陪著他站在大廳裡,胡亂調侃。他突然對著遠處走近的一個人影咧嘴大笑,我轉頭望去,便僵在那裡,動彈不得。只覺頭頂上那一排的水晶吊燈亮得晃眼,照得我分不清東西南北。再回過神來,他已經立在我的面前,與帥哥一號說笑著。帥哥一號微笑著將我介紹給他,這才知道帥哥一號嘴裡反反覆覆提起過的,我經常嗤之以鼻的全能天才型萬人迷即是眼前的這個他---愛德華。機械地伸出手去,被他有力地握在掌中,他的手寬闊溫暖,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自我介紹後,他繼續與帥哥一號聊天,陸陸續續聽明白他們兩個是同一個社團的骨幹,他是主席,帥哥一號是秘書長。我心中竊喜: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