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凡一顯然一驚。
“無影劍?可是鬼門莊特有的傳說已經(jīng)消失在江湖上很久的劍。”
“不錯。”
“蘇莊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用你們的劍來將整件事嫁禍給你們?”
“正是。”
“既然這樣,不知在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蘇浣見端凡一仍然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遂也不想兜圈子,既然來都來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的,有些臉皮還是要撕的。
“端宗主不知道的是,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在現(xiàn)場又找著了另一樣東西。正是那黑衣人身上掉下來的。”
蘇浣定定地看著端凡一。
端凡一終於有一刻的驚慌失措。
秦梓一直在觀察著他的神態(tài)變化,所以不論多少細微的情緒波動她都盡收眼底。
端凡一和蘇浣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於首先敗下陣來。
“那,蘇莊主對於黑衣人的線索可有什麼眉目?”
“自然是有的,也知道是誰,然而礙於情面又不好直接戳穿,只是,前幾日,景平候給了蘇某一個死期限,讓蘇某在一個月之內(nèi)務必將國璽找回來,這國璽失竊雖與我無多大關係,但如今莫名其妙變成了我的責任,心裡本就有些不平。如今看著期限就快到了,要是我實在找不回國璽,唯一的辦法也只能將那黑衣人交給皇族自己追查了,到時候會查出什麼就得看當今聖上的好奇心有多重了。”
端凡一靜靜地聽蘇浣說完。
“確實,讓蘇莊主蒙冤了,只是這事在下實在也是幫不上這忙,然而看蘇莊主整日爲國璽之事殫精竭慮,這事本就是天下人共同的大事,卻讓蘇莊主一人扛著這碩大的壓力,端某實在懺愧,不如過幾日,蘇莊主來豐城的魚雲(yún)樓,我好讓人好好招待一番蘇莊主?就當是盡我一份綿薄之力?”
“那感情甚好。”
“既然如此,我們便約定一日,蘇莊主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來接待你。”
“二八如何?”
“當然。”
“多謝端宗主,那今日,蘇某就不再打擾了。”
“蘇莊主客氣了。”
秦梓心中雖然疑惑,卻也沒多說,離開之後,秦梓終於將自己的疑問問出。
“你怎知他那日一定會將國璽給你?”
“既然他都主動邀約了,自然不假。”
“可是也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你就不怕你去會兇多吉少?”
“那得看憑他一人之力能不能使我置身於那樣一個境地了。”
秦梓覺得蘇浣自戀,這不是就是明著說自己天下無敵,別人打不過他麼。可是秦梓卻還是隱隱約約有些擔心,如果這件事情不是隻有端凡一的靈山劍宗參與的話呢?
蘇浣當然明白秦梓的擔心,這事情當然不可能是靈山劍宗一個門派搞的鬼,只怕背後牽扯衆(zhòng)多,超過了他們可以想象的範圍。
只是蘇浣隱隱約約覺得,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並不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更加充分的證據(jù)或者說是藉口讓他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單憑這猜測的偷盜國璽之罪和滅虎門鏢局一案,都不足以讓蘇浣成爲衆(zhòng)矢之的。
所以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就向他出擊,唯一的辦法便是先將國璽還回來緩一緩。
再者若他們真的準備這個時候出手,蘇浣也有足夠的自信逃走,只是那個時候可能不能帶上阿梓。倒不是怕保護不了她。
他不希望她再繼續(xù)參合到他的事情裡了,只怕牽扯的越深,到時候受傷的可能性越大。
秦梓和蘇浣告別端凡一,回到了荷香樓。
早就發(fā)現(xiàn)兩人不見了的葉炬和陳紅衣過來詢問。
其中葉炬頗爲受傷。
“以前嫂子不在的時候,這種時候莊主都是帶上我的,如今竟連告知都不告知我一聲。”說完竟真的哼哼唧唧起來。
陳紅衣一臉嫌棄。
蘇浣不以爲然。
倒是秦梓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好像搶了人家東西。
一回來一直沒有看見蘇行。
“不知道,回來之後他就一個人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陳紅衣聳聳肩,表示這麼大人了,走不丟。
如今武林大會暫告一段落,他們一行人明日就要離開平遙城。
大多數(shù)人也是這樣的安排,所以就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個不眠夜,之前雖然也有時間出去逍遙快活,但是卻終究有一些心理負擔,尤其是那種第二日一早就要揹負族人的使命去迎戰(zhàn)另一個幫派的人。
所以如今最後一個晚上自然是最歡脫的。
所有的客人都還沒走,所有的客人都想要狂歡。
平遙城的商人也全都是精人。
知道這個晚上自己肯定能打撈一筆。
於是也是不遺餘力地現(xiàn)出自己覺得身家寶貝,平遙城雖然本就相當熱鬧,但是今天卻是熱鬧的鼎盛時期。
夜幕降臨,燈紅酒綠,姑娘們穿著美麗的衣裳四處顯擺,希望找到一個真名天子將她們帶走,小攤小販拿出了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東西,當然還有一些你想不到的小玩意,外族的小玩意向來比大明朝的要稀奇的多。
陳紅衣左看右看,簡直愛不釋手,簡直是想要把每一樣東西都給買下來。
被小玩意吸引的陳紅衣暫時放下了對葉炬的冷嘲熱諷,竟然拉著他一起左看右看,還時不時地的大叫歡呼。
“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而葉炬自然是,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
起初,看著陳紅衣拉著自己的手,葉炬眼睛都瞪直了。
但是發(fā)現(xiàn)陳紅衣並沒有什麼異樣,葉炬本想調(diào)戲一下紅衣,但是想想那樣的後果可能是今天再也不能牽陳紅衣的手,遂忍了忍心中呼之欲出的調(diào)侃。
在平遙城中心的天空上方綻放出碩大一朵煙花,陳紅衣驚叫不已的時候,悄悄地將握手的姿勢變成了十指相扣。
陳紅衣顯然沒有發(fā)覺。
她看著天空中絢麗的花朵,笑靨如花。
葉炬則是偏著頭看她的笑容。
臉上漸漸也浮現(xiàn)出微笑。
他臉上從來都不曾出現(xiàn)過的那種微笑。
早就和葉炬他們走散的秦梓和蘇浣在後邊慢慢走著,秦梓本不想出來,她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熱鬧的氛圍,秦梓喜歡湊熱鬧一般是有實質(zhì)性故事的熱鬧的時候,她纔會湊,比如誰家吵架了,誰家鬧彆扭了,誰家出軌了等等,像這種空的熱鬧,不過就是一堆人的歡呼聲,嬉笑聲,她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想到這裡秦梓覺得自己其實不是喜歡熱鬧,而是單純地喜歡看別人不痛快,俗話說的看熱鬧不嫌事大。這麼一想,秦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恩,怎麼說呢,邪惡嗎?好像是吧。
秦梓突然吃吃的笑出聲。
惹得一旁的蘇浣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