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莫璃知道了剛剛大殿裡面的那溫情一幕都是這幾個小傢伙導演的話，不知道是笑罵一句，這幾個小鬼頭，還是很生氣憤怒的摔破手邊的杯具。

“二姐的事，我們該怎麼辦？”走到自己的小房間後，謝雨欣問道，唐婉瑩也是一臉期待的等著墨雪的回答，不知不覺，墨雪似乎已經成了她們的頭目。

“這個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墨雪抿嘴答道：“就這樣吧，修珠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師尊的話，那我們幾個人都也將要淪爲雜役了。”

聽到墨雪這話，幾個人點點頭，雖然此時因爲對楊修珠還有感情，所以對她貶爲雜役這事還是有點遺憾，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感情定會越來越淡，就像一個月前，她們還相偎在臺階上看著月亮，一個月後，就已經少了一人。

幾個人在這裡憂慮著，門突然被重重的推開了，幾個人都嚇了一跳，擡起頭一看，原是楊修珠進來了。

“我來拿我的東西。”楊修珠看也不看她們，只冷冷的說道。

“修珠。”唐婉瑩聲音有些低沉，看到她收拾東西的樣子，就說道：“我們來幫你整理吧。”

“我不用你們。”楊修珠冷冷的道：“現在幾位姑娘都是高高在上的鮫女，而我是卑微雜役，我這小雜役怎敢勞駕幾位動手？”

“修珠，我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謝雨欣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說道：“那日在大殿我們是真的自身難保。”

“行了吧！”楊修珠一把甩開她的手：“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樣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了，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這個結果不就正是你想看到的嗎？以後我走了，就再沒有人跟你搶了。”

“三姐。”謝雨欣因爲她這激烈的措詞，眼圈有點發紅，“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不要叫我三姐，我一個小雜役哪裡敢跟你這外門弟子互稱姐妹。”楊修珠說著，把她的櫃子裡面的東西，用一塊大布一包，就全部打包好了，然後挺起胸膛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三姐！”謝雨欣跟隨著她的腳步走到門外，她扶著門框，眼眶發紅，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

“好了，欣兒，回來吧。”唐婉瑩走到門口，拍了拍謝雨欣的肩，“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跟我們更加沒有關係，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而且她去了雜役堂，還有她大哥、二哥照顧呢，輪不到我們操心。”

對於楊修珠這陰陽怪氣的態度，唐婉瑩也是有些惱火，她們的脾氣是好，可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她剛剛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她這樣都是大家害的一樣，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有錯在先。

等到她扶著謝雨欣回到房間之後，發現墨雪已經開始在修煉了，好像完全沒受楊修珠的影響。“看，以後再見到她，就應該像你二姐一樣，莫要再被她影響了。”

“可是……”謝雨欣還欲再說什麼，但是想了想之後，終究是順從的點點頭。

很快，她們就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她們又要開始出去採珠了，師尊莫璃心疼她們，給了她們一副海域的地圖，這地圖是她自己繪製的，上面寫著的是她已經去過的海域，哪些海域珍珠多一點，哪些海域危險一些，上面都是有著標記的。

墨雪她們沒有大鮫女帶著，一開始珠玉堂布置的任務量，她們還能夠輕鬆的完成，可是到了後面，就愈發困難起來了，每次採珠墨雪都是大頭，謝雨欣跟唐婉瑩只採了一點點。這個月她們採珠回來。交了任務後，謝雨欣出去了一趟，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了起來。

看到謝雨欣魂這副樣子，墨雪問道：“怎麼了？”

“二姐。”謝雨欣突然撲過來哭著說道：“下次遇到危險，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墨雪聽到這話，覺得奇怪，就看向旁邊的唐婉瑩，唐婉瑩接到墨雪疑惑的眼神，才說道：“是欣兒的同鄉死了。”

“怎麼回事？”

“唉。”唐婉瑩嘆了一口氣，說道：“是這樣的，她們被那個正式鮫女帶著去採珠，突然遇到了一頭會吃人的海底兇獸，眼看就要追上她們了，那個正式鮫女直接把在她旁邊的小鮫女推向了兇獸的口，然後藉此機會逃跑。”

旁邊的謝雨欣也哭著說道：“二姐，如果我們也碰到那種情況，你會不會也把我推到猛獸的嘴中？”

聽到這話，墨雪心中有些怔怔然，她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自己可做不來，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也不是一個犧牲別人以成全自己的人，但是如果是那人先不懷好意的話，那得另說。

看到墨雪因爲思索而久久的沉默，謝雨欣一下子就哭的更兇了她推開墨雪，推開幾步說道：“是不是，二姐，到了那個時候，如此疼我的你，也將把我推向猛獸的口中？”

看到這小傢伙敏感的樣子，墨雪有些好笑，其實她心中也是沉重的，最近珠玉堂的任務越來越重，她們爲了完成任務，不得不去更深遠、更危險的海域中，有好幾次都遇到了危險，更何況墨雪現在一個人，相當於要完成三個人的任務，所以明天如何，連她也不敢確定。

但是此時此刻，她還是敢篤定的對謝雨欣回答：“不會的，二姐怎麼會如此做呢？如果遇到危險的話，二姐不但不會把你推開，反而還會過去救你的。”

聽到她這話，謝雨欣才擦乾了眼淚，重新露出了笑顏，歡快的說出一聲：“二姐，你真好。”

雖然任務繁重，但是幾個人也還算相安無事，不知不覺中，三年的鍛鍊期生涯就這樣過去了，在這期間，墨雪的功法練到了第六層，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她們才能每次都完成任務。

期間其她的小鮫女們也有過折損，但是總之還是沒有之前那麼多了，畢竟一開始她們沒有經驗，後來便漸漸學乖了。也有很多小鮫女們爲了不死而更加努力修煉法決，相對言之，墨雪她們幾個人倒是算輕鬆的了。

這日珠玉堂又召開集會，表彰了在鍛鍊期內表現良好的小鮫女，小鮫女們雖然是由正式鮫女帶著，但是實際上，她們也有任務。有正式鮫女帶隊的團隊會被正式鮫女們剝削一些，所以這一次，

墨雪她們這一組竟然直接由於在鍛鍊期內表現超強，由小鮫女直接晉升爲了正式鮫女。當代表著正式鮫女的銀色鮫女樣頭飾被鍾副堂主親自戴到她們頭上的時候，其實墨雪的心中更多的是擔憂。

在其他兩個人開心不已的時候，她一點都不開心。因爲一直以來跟她們兩個在一起，她們就拖住了自己的步伐，特別是謝雨欣，總是不夠努力，每次採的珍珠，她就連珠玉堂最普通的一個小鮫女都不如。

從前大家是小鮫女任務不多，以墨雪的能力，還能夠相對輕鬆的採到珍珠，現在大家都是正式鮫女了，缺少了七八年見習鮫女採珠生涯的沉澱，她們的能力自然是跟不上其他的正式鮫女，但是任務卻是跟其他正式鮫女一樣多。

集會到了最後，其他的小鮫女們也紛紛被授予了見習鮫女的封號，由她們各自的師尊，親自給她們帶上象徵著見習鮫女的銅色頭飾。

衆人三拜九叩，拜過祖師爺、拜過海神之後，集會就到此結束。解散後，謝雨欣跟唐婉瑩二人紛紛去找她們的同鄉夥伴慶祝去了，墨雪一個人走在路上，摸了摸頭上的銀色髮飾，心情愈發沉重。

這一次，是誰在搗鬼呢？不然以她們的成績，怎能拿到那所謂的魁首？要知道，墨雪每次都是估算好任務的所需的珍珠，不多不少的拿過去的，按理也就剛剛及格罷了。在書上看到，有一個詞叫做捧殺，可是她們也沒有得罪什麼人呀？每次做完任務她就是回來修煉功法，一刻也沒有停歇，也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得罪別人。

就這樣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就這樣走到了莫璃住的大殿，她想了想，決定去找她的師尊莫璃問個究竟。

通報了門口的雜役之後，墨雪很快就進去了大殿，還沒來的及說話，莫璃已經先向她打招呼了：“雪兒，你來啦。”

“嗯，雪兒見過師尊。”墨雪屈膝行禮。莫璃連忙示意她不必多禮，並叫人給她搬來凳子。不同於其他的鮫女跟師尊之間那種利益相間的關係，墨雪跟莫璃之間的關係非常的好，平常如果墨雪採到多的珍珠，也都會放到莫璃這裡來保管。

一般的大鮫女們都是要求小鮫女們多交任務，這樣她們也能夠分到一定的比例的銀錢，但是莫璃不一樣，她總是要求她們安全第一，所以墨雪也非常信任她。

“你是想來問，你們直接晉升爲正式鮫女的事情吧？”莫璃一口道出了墨雪的來意。

“這事是陶管事在搗鬼。”莫璃直接說道：“我倒是小瞧他了，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能耐。”

“我們跟陶管事無冤無仇的，他怎麼如此？”墨雪心中憤懣。如果是做了很多年的見習鮫女得知會晉升可能會很高興，但是墨雪的心中卻是一點興奮感都沒有，如果連最基本的任務都完不成，就不要肖想著獎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