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別打了,別打了
“於東,剛纔從門口過時,周大爺說你舅兄來了,讓你去看看?!?
於東剛吃完晚飯回到宿舍,何煜跑過來跟他說了一句,隨後又笑道:“程老師還有弟弟?看著不大,比程老師小了得有十歲吧?!?
“應(yīng)該是她表弟?!?
於東皺了皺眉頭,心說陳濤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陳濤住在雨花那邊,上學(xué)也在那邊,離這邊不近。今天他還要上學(xué),這會兒應(yīng)該剛放學(xué)沒一會兒,跑過來一趟不容易。
“看著不像有急事的樣子,我到門口的時候,他和朋友正跟周大爺聊天。”
於東點點頭,“好,我去看看。”
跟何煜打了聲招呼,於東先出了院子,想著是不是要先找一趟程硯秋,隨即打消念頭,決定先去看看陳濤這小子爲了什麼事情過來。
於東人還沒到門口,周大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衝著陳濤和金陽說:“吶,你姐夫來了。”
陳濤一下子站了起來,朝於東跑去,“姐夫,姐夫!”
於東看著一臉雀躍的陳濤,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子今天什麼情況?才見了一面,感情沒到這地步吧?
“你來找你姐的麼?”於東問。
陳濤搖搖頭,“我找她幹什麼,就找你的。姐夫,你跟我來,我給你介紹個人?!?
“介紹個人?”
於東朝門衛(wèi)室那邊看了看,有一個跟陳濤差不多大的男孩。
陳濤看著金陽手足無措的樣子,心情大好,這小子不是狂麼,現(xiàn)在搞得跟個小媳婦似的。
“金陽,這就是我姐夫,於東。”陳濤得意地拽著於東胳膊,“姐夫,這是我同學(xué),他特別喜歡你的書?!?
原來是書友,於東笑著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於東。”
金陽訥訥點頭,“於老師你好,我是金陽,金色的金,陽光的陽?!?
見到於東之前,金陽始終不相信陳濤真地認識於東。
陳濤這傢伙學(xué)習(xí)很不錯,是班裡面唯一一個能夠在學(xué)習(xí)成績上威脅到他地位的人,不過這傢伙平時不著調(diào),非常調(diào)皮,喜歡弄一些惡作劇。
金陽一直認爲,陳濤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看了太多漫畫書。所以他對漫畫書多少有些意見,認爲這些東西影響了學(xué)生們的心智發(fā)展。
卻沒想到,陳濤說的都是真的,他真認識於東,甚至還是於東的舅兄。
金陽一直想見見於東,卻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
於東對金陽的反應(yīng)沒感覺奇怪,這樣的年紀,靦腆一些實在太過正常。不過既然是書友,又是小舅子帶來了,多少要發(fā)些福利。
他大手一揮對二人說,“走吧,去我宿舍坐坐。對了,你們吃飯了麼?”
“還沒呢?!标悵Φ溃敖惴颍銈兘鹚囉惺程命N,飯菜好吃麼?”
“我?guī)銈內(nèi)焽?,好不好吃你們自己評判。不過吃飯之前,還是得先去一趟我宿舍,你們放學(xué)後直接過來的吧,應(yīng)該沒來及跟家裡說,去我那裡給家裡打個電話……金陽你家裝電話了麼?”
“裝了,電話號碼是……”等到電話號碼報完,金陽才反應(yīng)過來,他應(yīng)該跟於東直接告辭,現(xiàn)在趕回去吃飯纔對的呀,怎麼就把電話給報了呢。
於東點點頭,將電話記下,然後回宿舍給他們兩家去了電話,說明了情況,讓他們父母不要擔心。
通知完後,於東還是對兩個孩子教育了一番:“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首先要想到家人,儘量不要讓家裡人擔心。你們覺得自己跑過來一趟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是你們的家人卻不知道具體情況,見你們遲遲不回去,肯定會擔心的。”
“知道了?!?
兩個孩子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於東笑著說道:“我把電話號碼給你們,以後如果再想過來,提前跟我說一聲,防止我不在學(xué)校。”
“我也可以過來麼?”金陽怯怯問道。
“當然可以,你如果喜歡科幻,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去科幻協(xié)會坐坐,那邊都是喜歡科幻的書友。好了,現(xiàn)在我們?nèi)コ燥埌伞!?
……
帶著兩個小子吃過晚飯,於東又送了兩本簽名書籍給金陽,陳濤雖然平時不看科幻,也央著於東給了他兩本。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聊天,於東大概也摸清楚狀況,陳濤今天帶金陽過來純粹是爲了炫耀。
臨走的時候,陳濤跳脫道:“姐夫,你放心了,回去我就給你大力宣傳,讓咱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喜歡上你的書。”
“那就多謝你了?!膘稏|笑瞇瞇地說道。
陳濤拍了拍胸脯,“客氣了,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我不幫你誰幫你?!?
隨後陳濤拉著金陽出校,邊走還邊說,“金陽,別忘了咱們倆的約定?!?
金陽見到了於東,還拿到了簽名書籍,心情大好,很乾脆地說道:“鳥山明是世界上最好的漫畫家?!?
“嘿嘿,這就對了嘛。還有啊,託我的福,你拿到兩本簽名書,明天請我吃一袋南德沒問題吧?!?
“沒問題,請你吃兩袋?!?
……
送走陳濤他們,於東揹著手晃晃悠悠地往宿舍走。
路過公告欄時,駐足看了會兒,自從《黃瓜園隨筆》三篇出來之後,學(xué)校就刮起來一陣隨筆風,不管是什麼專業(yè)的,都牟著勁寫隨筆。
吳常新看學(xué)生們熱情這麼高漲,便讓學(xué)生信箱開闢了一個投稿通道,方便學(xué)生投稿,信箱部通過篩選投稿,撿一些質(zhì)量比較高的張貼在公告欄上。
之前吳常新一直想弄個文學(xué)類???,不過經(jīng)於東一打岔,他就沒去做這事?,F(xiàn)在他又生了念頭,不過沒想著弄???,就準備弄個校內(nèi)讀物,不定期收集學(xué)生們的文章做個合集,然後印個幾十上百本在學(xué)校傳閱。
這會兒已經(jīng)有幾篇文章上了公告欄,於東讀了幾段,發(fā)現(xiàn)水平都挺不錯。
學(xué)生們寫文章其實大多都在模仿階段,所以公告欄的幾篇文章也都跟於東他們?nèi)齻€寫的有些相似,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問題,學(xué)生受到老師的影響,才應(yīng)該是正常的。
“於老師好。”
於東扭頭,見是一男一女兩個學(xué)生,看起來是情侶。這會兒天已經(jīng)慢慢黑了,學(xué)校的路燈也亮了起來,兩個學(xué)生笑盈盈地看著於東,“今晚沒跟程老師軋馬路麼?”
時間久了,於東跟程硯秋晚上出來散步已經(jīng)成了金藝的一道風景,學(xué)校裡不管是老師還是學(xué)生基本上都見過他們兩個散步的場景。
所以他們見到於東一個人,便開起玩笑來。
“嗯?!膘稏|點頭笑道,“咱們金藝的馬路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來軋?!?
被於東反過來調(diào)侃一句,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後躲了躲,男生則笑著於東擺手,“於老師,我們?nèi)ボ堮R路啦?!?
等到小情侶走後,於東也趁著剛冒頭的月色在學(xué)校裡面逛了起來。他來金藝三年不到,學(xué)校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變化,晚上要比前些年更熱鬧了。
草窟窿裡的蛤蟆大概沒有變少,但是叫聲卻比往年要弱了不少,來來往往的人們讓它們學(xué)會了沉默。
有那麼一會兒,讓人以爲蛤蟆們早已不在,但是等到腳步聲停上那麼片刻,它們便又重新恢復(fù)了膽量,肆意地叫了起來。
於東擡頭看了看,一輪上弦月掛在空中。這月亮還是兩年多前的月亮,這蛤蟆卻大概已經(jīng)換了一批。
……
於東他們出發(fā)去燕京的那天,正是穀雨,還真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
上了火車後,畢飛雨看著窗外的雨,笑著說道,“老話說穀雨難得雨,沒想到還真下了雨,看來今年會是個豐年?!?
“希望吧,前些年大水損失慘重,眼看又要到汛期,可不能再出問題?!碧K桐嘆道。
餘樺帶著樂觀的心態(tài),“咱們國家,是天災(zāi)所壓不垮的。”
“人禍呢?”畢飛雨問。
餘樺想了想,說:“人禍也只能壓垮一時。”
畢飛雨打趣道,“看了你作品的人,未必會相信你能說出這些話來?!?
餘樺反脣相譏,“看了你作品的人,也未必會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我是哪樣的人?”
“就是那樣的人。”
“那樣的人到底是哪樣的人?”
蘇桐衝他們倆甩甩手,“幾歲了?吵得人頭疼,我們來打撲克吧?!?
“打撲克不是更吵?”
“打撲克大家一起吵,就沒人覺得吵了?!?
“太對了!”餘樺豎起了大拇指,隨後從包裡掏出一副撲克牌,他們四個人正好摜蛋。
當初摜蛋剛在金藝流行開的時候,於東算是個高手,還能指點別人一二??墒菚r移世易,如今在這火車車廂裡四人中,他成了最菜的那個。
其他三位老哥都是老牌司,其中畢飛雨更是算牌算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本來技術(shù)差點也沒事,不過就怕較真,一開始蘇桐跟於東一幫,打了一輪遭遇慘敗。
遇到這種考驗情誼的時候,蘇桐可就不跟於東說什麼師哥師弟了,直接把輸牌的一口大鍋扣在於東頭上,“太菜,太菜,平日寫作太過高產(chǎn),看來這打牌是疏於練習(xí)了。飛雨,你跟我換個位子。”
畢飛雨藝高人膽大,一口同意。
洗牌的時候畢飛雨還笑著說道,“老蘇,於東打牌可以了,你自己還是修行不到位。來,讓我跟他合作一把給你們看看?!?
又是一輪結(jié)束,畢飛雨跟於東遭遇慘敗。
“我跟於東牌路不對,餘樺,咱們倆換換位子吧?!?
第三輪結(jié)束,餘樺和於東遭遇慘敗。
“要不我們剪刀石頭布,誰輸了跟於東一家。”
“好。”
“附議。”
於東看著三人商量自己的歸屬,憤然拍桌,作勢要離席,“不玩了,我何苦要受如此大辱?!?
餘樺趕忙把於東一把抱住,“莫走,莫走,我跟你一家,我跟你一家?!?
“要不,我跟你一家也行,剛纔是我出牌有問題?!?
“沒錯,沒錯,是我們技術(shù)不行,拖累你了,你主要運氣差了點。”
三個人又連忙來哄於東。
再後來,打牌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就變了,不管於東出什麼牌,其他人都要誇上一句。
“這牌出得好啊,是早就算到對方有大對子了吧。”
“這三帶二兵行險招,出奇制勝,厲害厲害?!?
這牌局也漸漸吸引了車廂裡其他老鄉(xiāng)來觀戰(zhàn),看了一會兒,圍觀衆(zhòng)人不禁心中暗歎,“這個年輕的別看年紀不大,恐怕是個領(lǐng)導(dǎo)或者老闆?!?
……
牌局一旦沒有彩頭,便很難讓人維持長時間的亢奮,所以兩三個小時後大家都有些疲憊了,反倒是後面圍觀羣衆(zhòng)激情高亢,聽他們說不玩了要休息,不免黯然神傷。
還有人上來討教玩法,畢飛雨開始認真?zhèn)魇?,“這摜蛋啊……”
到了後半程,於東他們這邊開始閉目養(yǎng)神,其他桌倒熱鬧起來,認識的不認識的湊了好幾桌,開始了摜蛋。
於東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交流會的事情,忽然想到一些小問題,正要開口跟他們?nèi)齻€說,卻聽餘樺說道:“飛雨,你剛纔那個對二上得冒失了點,所幸於東沒看透你牌,不然滿盤皆輸?!?
“是冒失了點,但是你那張大王也上得沒道理,明知道小王在我手裡,把我一手牌給堵住了,不然那把我不至於下游,搞不好能雙帶?!?
於東睜開眼睛看著兩人,他倆都沒睜眼,就這樣閉著眼睛給剛纔的牌局覆盤。
“唉……”
於東嘆了口氣,這兩人要是創(chuàng)作上能有打牌這樣的激情,一年兩部長篇都是少說的了。
算了,不管了,交流會的事情等到了燕京再說吧。
於東重新閉上眼睛,準備養(yǎng)會兒神,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四人紛紛睜開眼睛去看,只見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其他人不敢去拉,散開了一片空地作爲他們的擂臺。
打架雙方纏在一起,嘴裡的國罵就沒停過。
不過看起來事態(tài)不是很嚴重,這樣的纏鬥沒有施展空間,也不容易造成重傷。
周圍的圍觀羣衆(zhòng)大喊著“別打了,別打了”,但是看他們的興奮表情,倒像是要鼓勵交戰(zhàn)的雙方再使些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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