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亞大街,蘭花公寓,306號。
公寓之中,寬大的雙人牀正在搖個不停,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兩名粗壯的男子站在牀邊,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還有腳邊地毯上的花紋。
其中一名男子垂頭說道:
“鮑里斯,昨夜派去的兄弟已經(jīng)完了,警察從楚家將他的屍體帶了出來。楚家那幫狗-娘養(yǎng)的一定對他施加了酷刑,他的身體都斷成兩截了!”
另一名男子也說道:
“鮑里斯,我們得趕快離開了!肯遭受了那樣的折磨,說不定已經(jīng)將我們的行蹤告訴楚明江了!我們要是再不走,恐怕警察和賞金獵人都會找上門來的!”
大牀的搖動到這個時(shí)候猛地一滯。
緊跟著,是男人舒暢的喘息和女人虛情假意的叫喊。
片刻之後,兩名粗壯男子才終於擡起頭來,朝著大牀上望去。
只見雙人大牀上,一個胸毛密佈的光頭壯漢正在點(diǎn)菸。
而光頭的旁邊,則是一個豐-滿嫵媚的女人,女人嫵媚地望著牀邊站著的兩名男子,還調(diào)皮地衝著他們眨了眨眼。
光頭壯漢吸了一口煙之後,才緩緩說道:
“肯不會背叛我的。”
這個光頭不是旁人,正是惡斧兄弟會的老大鮑里斯。
站著牀邊的兩名幫衆(zhòng)似乎對這話不以爲(wèi)然。
一名男子再度說道:
“老大,肯雖然是兄弟裡的精英,可是如今連肯都慘死了,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多少可用的人了!再說了,我們整天這樣?xùn)|躲西藏的也不是辦法。”
另一名男子也符合:
“要不我們躲到外地去吧,在外地我們一定能夠東山再起!或者……我們可以和楚家講和,畢竟這一次是楚良理虧,是他先殺了我們的兄弟諾亞!”
如今面對楚家的強(qiáng)大壓力,惡斧兄弟會已經(jīng)快要到了覆滅的邊緣,要麼走,要麼和,只有這兩條路可走。
若是再繼續(xù)硬抗下去,許多幫衆(zhòng)都不願意跟著惡斧兄弟會一同走入墳?zāi)埂?
鮑里斯聽著兩人的講述,眼中越來越冷。
他忽然毫無徵兆地?fù)P起拳頭,狠狠一拳砸在了牀頭櫃上。
“嘭!”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兩名男子一跳,也使得牀上的女人一聲尖叫。
只見鮑里斯眼底盡是兇戾:
“楚良那個雜碎殺死了我親弟弟!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你們是想要勸我收手,放任殺害兄弟的仇人在花花世界中繼續(xù)放浪逍遙嗎?”
面對暴怒的鮑里斯,兩名男子都不敢在這個時(shí)候觸他的黴頭。
氣氛沉默了一陣。
鮑里斯吸了幾口煙,然後用指頭捏滅菸頭,從牀上跳起來惡狠狠地說道:
“把炸藥準(zhǔn)備好,五十公斤一斤都不能少!今夜我們要讓楚家裡頭那羣吸血鬼般的資本家見識一下,我們惡斧兄弟會的怒火!讓整個月灣市的人都被驚醒,讓他們傳頌我們惡斧兄弟會的威名!”
兩名男子眼中滿是震驚。
“五十公斤?”一名男子不由得滿臉驚駭,“老大你瘋——”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爲(wèi)一柄左輪手槍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屋內(nèi)的氣氛頓時(shí)變得緊張起來。
驀地,鮑里斯哈哈一笑,手指頭一轉(zhuǎn)就將左輪槍收起。
然後鮑里斯走下牀來,拍了拍那名男子的肩膀笑道:
“照我的話去做,別忘了我們是兄弟!”
那名男子嚥了口口水,臉上驚容尚餘。
另一名男子急忙說道:
ωwш ?тTk Λn ?¢ o “我把比利叫進(jìn)來一起商量。”
說著,男子衝著門外大聲叫道:
“比利!老大讓你進(jìn)來一起商量事情!”
然而男子叫完之後等了一陣,門外卻並無響動迴應(yīng)。
這讓男子滿臉疑惑:
“比利這小子!不是讓他在門外放哨嗎?他又跑到哪裡去了?”
鮑里斯聽到這話,眼角卻陡然跳了一下。
一股危險(xiǎn)的味道被他敏銳嗅到。
緊跟著,只見鮑里斯沒有絲毫猶豫就衝到了窗邊,他毫不停頓徑直撞碎了窗戶跳出了窗外,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
這一幕,使得兩名男子和牀上的女子面面相覷。
好好的,老大怎麼忽然就跳窗了?
這時(shí)——
“呯!!!”
一聲槍響陡然炸開。
房間的大門上木屑飛濺,煙霧翻騰。
木門之上,瞬間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的彈孔。
“啊——!!!”
一名男子摔倒在地,捂著被彈丸擊中流血如注的小腿痛苦地慘叫起來。
“嘭!”
房門被人從外頭一腳踹開。
一個高挑的女性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在她的腳邊,還趟著比利的屍體。
女子豐-滿的嘴脣微微翹起,亞麻色的頭髮剪成齊耳長短,她的褲腿塞入長筒馬靴裡,肌膚被陽光曬成健康的淺褐色,充滿活力的胴-體包裹在黑色的緊身皮裝中,就像一隻飛鷹般矯健。
而她的手中正提著一把霰彈槍,黑色的槍身上有著老鷹的鎏金圖案。修長的大-腿上也用皮帶綁著一隻長管左輪槍。
“安娜!”站著的男子驚恐地叫了起來,“是賞金獵人安娜!”
被稱作安娜的女子手一提,散彈槍頓時(shí)對準(zhǔn)男子。
“呯!!!”
隨著巨大的槍聲,男子整個人被轟得倒飛出去兩米多才重重摔倒地上,屍體慘不忍睹。
“謝謝你認(rèn)出我。”安娜衝著屍體點(diǎn)頭致意。
腿部中槍的男子坐在地上,驚慌失措地想要掏出懷中的手槍。
安娜卻已經(jīng)掉轉(zhuǎn)槍頭對準(zhǔn)了他。
“饒……”男子僵住動作,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饒命!”
安娜扣動扳機(jī)。
“呯!!!”
男子當(dāng)場喪命。
“不饒。”安娜回答。
連殺兩名男子,安娜這纔將散彈槍抗在肩上,口中吹著口哨跨過死屍來到窗邊,伸出頭向著下頭張望。
“五萬鎊,跑了嗎?”安娜的口哨聲一滯,“跑不了的!”
說著,安娜重新吹起口哨,提著槍就要離開房間。
但是才走了兩步,安娜卻又返回房中,來到大牀邊上。
這使得大牀上那個豐-滿的女人嚇得又是一陣尖叫。
“噓!”安娜伸出手捏住女人的下巴,仔細(xì)打量著女人的臉,“被通緝了嗎?”
賞金獵人最大的訂單還是來自於警方,大多數(shù)是抓捕棄保潛逃的犯人,利潤最高的還是捉拿或者擊斃通緝重犯。
女人眼角泛淚,匆忙搖頭。
安娜鬆開了手:
“那我省了一便士。”
隨後,安娜迅速離開房間,前去追她的五萬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