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這麼著急趕我們走,是生怕我們碰到什麼人麼?”玉嫣不急不緩的吃下一顆芋圓,擡頭對有些坐立不安的寧美蓮笑問。
一個婦人忍不下去了,開口說道:“縣主,您有所不知,那個柳柯簡直太混蛋了,當(dāng)初懼怕您和王爺,世子們,不敢鬧事。前不久有傳言說您在爲(wèi)靰鞡人醫(yī)治瘟疫的時候,其實(shí)是自己也感染上了,如今生死不明,他就開始出來竄達(dá)了。最近不知抽了什麼瘋,得知他那新媳婦劉寡婦懷的是個閨女後,就開始打起慶哥兒的主意來了。慶哥兒已經(jīng)開始在安南書院接受啓蒙,長得又虎頭虎腦的,那混蛋就不知死活的想要搶孩子了。那柳家哪是能待的地兒,不說那劉寡婦是後孃吧,就說那孫氏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當(dāng)初將慶哥兒養(yǎng)成啥樣了?這不,他就是看著老闆娘不想跟孃家人講,不想給孃家增添麻煩的份上,不斷的變本加厲,甚至當(dāng)衆(zhòng)鬧著要糖水鋪?zhàn)拥乃蟹阶幽亍!?
“呵呵他一臉,誰給他的膽子?”玉嫣越聽越生氣,眉頭也皺了起來。
外頭烈日高照,倒是沒有什麼行人,只有知了不知疲倦的叫著,小販們也個個懨懨的躲在棚子底下。
外頭傳來一些竊竊私語聲,玉嫣和容君祁是修煉者,微微動用靈力就聽了個清楚。
“你們說,這兩人怎麼就這般厚臉皮呢?人家寧家姑奶奶都不願搭理他們了,他們還偏偏要上門來折騰,當(dāng)真是不懼怕寧家麼?”
一副刻薄模樣的劉氏得意嗤笑一聲,挺著肚子,一手拿著手絹在面前扇了扇風(fēng),一手挽著爲(wèi)她打傘的柳柯的胳膊,囂張道:“寧家?哼,失了那小丫頭的寧家還有什麼好得意的?聽說那丫頭都快病死了,哪能這麼快回來的,更別提人家世子爺了,哪能真的就一輩子不娶了。除了蕭王府,那寧家算個什麼東西?就憑出了個舉子,還是那什麼養(yǎng)女要嫁給郡王爺,或是二閨女許的守將大人?養(yǎng)女白眼狼的還少見麼,她寧美蓮以前不就是個白眼狼,只是她命好,聰慧,早早的抓住了寧家,纔有今日。若是不然,能這般逍遙?更別說什麼依靠女婿了,哼!”
“娘子,天熱,你可別跟這些人置氣了,走,咱們?nèi)ハ顨馊ァ!绷乱桓逼夼珮樱挂膊皇钦娴南霌尯⒆樱饕倪€是糖水鋪?zhàn)拥姆阶印?
兒子他不會再生麼,只不過打著搶兒子的名頭來搶方子罷了。
不然這劉氏還不跟他鬧翻天了,他倒是真的喜歡這劉氏,房內(nèi)事放得開,勾的他昏頭轉(zhuǎn)向的,他愛著還來不及呢。
“嗯,的確是熱了,這什麼鬼天氣,才五月中旬的天,就熱成這副模樣,簡直要將人烤化了。”劉氏抱怨著,兩人都沒有看糖水鋪?zhàn)硬贿h(yuǎn)處大樹下的馬車,也根本沒想到,玉嫣與容君祁會坐在堂裡。
“寧美蓮,快給我們來些消暑的糖水喝,真是要熱……死……”一進(jìn)門,就瞧見,今日店裡有些不對勁,一個個都精神奕奕的看著他們兩口子,好似在看戲似得。
隨意一打量,就看到兩個與店鋪格格不入的尊貴身影。
柳柯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嚇得將後面的話快速嚥下,扶著劉氏就要離開,劉氏沒見過玉嫣,張嘴就喊道:“你發(fā)什麼瘋啊?幹嘛啊?”
“走吧,快走吧!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些事要做,今兒上午朱員外在家中定了些竹籃子,我倒是忘了問他要粗眼的還是細(xì)密些的了。”柳柯汗都下來了,緊張的不行,可劉氏卻是不願走。
“等喝完再去不行嗎?就這麼急啊?”
“是啊,真的很急,你要喝,回頭我讓於婆子過來給你買了端回去好吧?”柳柯點(diǎn)頭,就要出門。
劉氏突然生氣了,一甩手,怒道:“怎麼的?你還真被那些個小販給嚇到了不成?真怕了那寧家?她寧美蓮的大哥若是真的想爲(wèi)她出頭的話,我們來鬧也有幾天了,怎麼不見他出面?”
這可是冤枉死寧滿喜了,前幾日柳氏身體不太舒服,擔(dān)憂閨女,寧滿喜都留在家裡照看著。
寧滿貴則是去趙鳳春孃家?guī)兔ιw房子去了,就算寧家的下人聽到什麼風(fēng)聲了,也沒法立刻通知主子。
更何況,寧美蓮讓客人們不要說出去,幫她保密不想給家裡再添麻煩了,自是傳出去的也就少了,若不是黃氏最近在鎮(zhèn)上,也是不知這些事情的。
今兒寧美蓮沒讓黃氏跟來了,免得玉嫣起疑心,不料,他們還是來了鎮(zhèn)上,寧美蓮如何不知侄女是來給她出頭來了。
心裡感動不已,眼眶都紅了,有感激,也有以前那般混賬的愧疚。
“說他寧家多麼的齊心協(xié)力,不過就是些假模作樣給外面人看的罷了,真的有那麼和樂纔怪了。”劉氏還在說,柳柯已經(jīng)嚇得不行了,一直看著玉嫣與容君祁的反應(yīng)。
聽到劉氏這麼說,他一時心急,直接甩了劉氏一個巴掌。
“讓你別說了!”柳柯怒道。
劉氏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睜大眼睛,怒視著柳柯,突然發(fā)了瘋,捶打著柳柯的心口:“你個王八羔子,混蛋賤/、種,竟然敢打老孃。當(dāng)初誰跟我說的,娶我過門,絕對不會動我一根汗毛的?下了牀,娶了人就可以隨便欺辱了是吧?啊?我什麼地方做錯了,你要打我?我可告訴你,柳柯,我劉春妮可不是沒人要的人,你敢打我,我打死你個短命鬼。”
“夠了,要鬧回家鬧去,在外頭像什麼樣子,我說回去了!”柳柯一把握住她的手,拖著她就要離開。
劉氏還在鬧騰,玉嫣放下手裡的空碗,碗發(fā)出輕微響聲,整個鋪?zhàn)又挥袆⑹系目摁[聲,柳柯卻還是清楚的聽到了碗與桌面的碰觸聲。
他整個人打了個寒顫,愣在了當(dāng)場,臉也被劉氏給趁機(jī)抓破了。
“既是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在這炎熱的初夏日,能夠看到這麼一出大戲,也是挺令人開心的不是?那麼,便留下,多演繹一些給我們瞧瞧,消消暑氣唄。演得好,本縣主,有賞!”玉嫣輕笑著轉(zhuǎn)身,沒說一句,柳柯都會下意識的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