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過去了半年。

這幾天，徐素瑤心頭異常的不安。

蕭楠霆勸她道：“想是要生了，母親的本能吧！你放心，我已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徐素瑤白了他一眼，嗔道：“是這件事情，我會不知道嗎？不是因爲這個，你好好想想，這陣子可有異常之事？”

蕭楠霆一面想，一面數著手指頭跟徐素瑤說：“第一件，平日裡你最關心的弟弟徐思銘，目下全部身心已經在著書立說之上，與那周學士之女的親事，也已議定好了，這事不會再有什麼變故，你且放心吧！”

徐素瑤想想，徐思銘與周凌霜在一起之後，兩個人互相監督改正著缺點，都長進了不少，又時常切磋棋藝，磨礪性子與謀算能力，更顯成熟，確實沒有她可擔心的事情。

蕭楠霆得到她迴應之後，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頭：“這第二件，與你時常通信的林姑娘，這半年來一直在山上茹素唸經，帶髮修行，畫的也都是山水之作，那些別樣的東西姚冉紫早已悉數毀盡，你也可放心吧？”

徐素瑤想到這個，就覺得有些可惜。

她的空間不能打開，若是能打開，替林月茹保存那些畫兒也是好的啊。

嗯，她肯定不會】↘，ww≥w.偷看的。

不過，林月茹答應了三年內不與武直徵聯繫，也忒狠了些，男未娶，女未嫁，實則不必如此嚴厲，但她既已答應，姚冉紫又回來了，徐素瑤不好讓她只爲傳句話再次進一趟京的。

她再次點了點頭。

蕭楠霆嘴角一勾：“這最後一件，便是這統一之事，人已經到齊，又都萬分聽話，目下都各司其職，做著合作之事。四下裡也多有商人奔走，幫著準備些銀錢財物，徐府的周管家、狄先生每日裡忙著幫他們整理賬務，開著大會小會，統一著度量衡，另與朝中官員商議著貨幣一事，一切都妥當，你可放心了？”

徐素瑤細細聽著，忽而蹙眉細思，半晌，她覺出味來，慌忙拉著蕭楠霆的手問道：“這半年來，什麼事兒也沒有嗎？”

蕭楠霆點了點頭：“什麼事兒也沒有。”

徐素瑤怪道：“蠻夷那裡，也沒派什麼人再來搗亂？蕭楠傅也不曾找尋咱們什麼麻煩？還有被髮派到塗止的軒轅宸，目前留在京城的安王爺，他們都老老實實的嗎？”

蕭楠霆颳了刮她的鼻子：“自然不會萬事順心，只是他們做的那些小動作，我早有提防，他們惹不了什麼大的麻煩。”

徐素瑤點了點頭，卻仍覺得心裡不安。

又過了兩日，這不安的感覺愈加強烈，她又拉著蕭楠霆問道：“你且與我說說，他們上回搗亂是什麼時候？”

蕭楠霆稍稍一想，便將這些人最近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素瑤聽過之後，沉了臉：“這麼說，他們都是兩個月以前，忽然都消失匿跡了？”

蕭楠霆也失了笑。

他們一個個的都來找點小麻煩的時候，只覺得那個消停了這個便來，這個消停了另一個又出來冒個頭，雖然都是些小事兒，可著實讓人煩心，尤其是耽誤了他與徐素瑤的親熱。

也因此，當他們同時銷聲匿跡不找麻煩時，他反而覺得心裡暢快，只叫手下們仔細些，並沒有多想。

此時聽徐素瑤提醒了，蕭楠霆又將先前他們做的事情聯繫起來，神色微變：“壞了?！?

蕭楠霆聲音雖仍舊緩緩的，可徐素瑤卻聽出不對勁兒來，她忙問道：“怎麼了？”

蕭楠霆神情嚴肅，輕輕搖了搖頭道：“幸好瑤兒你提醒的早，否則我便因輕敵，中了他們使得障眼法了。方纔細細想了想，才憶起他們那些小麻煩小且無用，遠比他們先前使的狠辣無理的方式弱上許多。我只當他們乖巧了，卻不曾想，他們是在養精蓄銳。”

徐素瑤疑惑的問道：“養精蓄銳？”

蕭楠霆點了點頭：“依我看，他們早在半年以前就已經合作了。自打那以後，他們的騷擾便有規律起來，似乎是商量好了，誰第一個過來找事兒，誰第二個過來找事兒?！?

頓了頓，他道：“他們不會無故消停兩個月，只怕正是在最後關頭，他們要動手了。”

徐素瑤心裡有些擔心，問道：“因爲將到日子，所以我沒來由的心裡不安？”

蕭楠霆點了點頭，批了衣裳要往外走。

徐素瑤心裡更是擔心：“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蕭楠霆替她掖了掖被角：“你放心，我出去吩咐他們幾句便回來?！?

徐素瑤這才點了點頭，她原本就有些不安，此刻見蕭楠霆形色帶著幾分急意，更是擔心自己一語成讖，烏鴉嘴。

心裡煩悶的在屋子裡等著，白芍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貴郡主，你可睡了？”聲音不低，想必是知道徐素瑤仍舊醒著在。

徐素瑤高聲說了句：“進來吧?！?

白芍這才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

“貴郡主，奴婢瞧著方纔端王爺一個人出去了，您必定睡不著，這好大一會兒也不見端王爺回來，您等的急，想必也餓了，便自作主張給您熬了份燕窩粥?！?

徐素瑤身子月份大了，吃食本就比平時多，此刻聽她這麼一說，摸了摸肚子，果然覺得有些餓了。

端了碗，小心抿了一口，她笑道：“什麼時候熬的，溫度剛剛好?！?

白芍低著頭小聲道：“正好的話，貴郡主你就多吃點吧?！?

徐素瑤點了點頭，又舀了兩口：“儘夠了，你先退下吧?！?

白芍接過碗，忽然跪倒在地：“貴郡主，奴婢瞧著您這幾日寢食難安，您，您也不必擔心，您吉人自有天相，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

徐素瑤覺得有些好笑，說這話哪裡需要跪下來，伸了伸手笑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忽然想到今日並非白蘇值夜，更是心頭一暖：“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晚不用在外面守著了，早些去休息吧。”

白芍擡頭多看了她兩眼，卻很快低下頭去，衝著徐素瑤福了福禮，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