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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說的是時間的殘酷。
物是人非，說的是時間的無情。
總而言之，時間總是一個讓人不喜歡的詞彙。生命在時光的流逝中衰減，青春的緊緻肌膚在流年中也漸漸老去。
然而，時間卻是不容任何人抗拒。
團長望向居風和小五，儘管那個血人應該是渾身漸染的都是聖天使的鮮血，然而他卻沒有絲毫的仇恨，反而眼中多了一些憐惜。
“既然知道時間的殘酷，爲什麼還要抗爭，難道就不能順其自然，依循這個世界的規則嗎？”
李基鄙夷地冷哼道：“規則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你當初又何曾遵守過規則呢？”
團長搖了搖頭，李基則冷冷地怒視著他。
兩個人的對話又將衆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小五聞聲望去，看到了李基，忽然眼前一亮，不自覺地渾身殺氣也單薄了一些。
他擡頭望了居風一眼，就像在淡淡地訴說著一件事情，然後居風便明白了，然後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和小五一道，向場間走去。
居風一直覺得李基身上有某種熟悉的味道，現在小五來到了場間，浴血而來，居風才忽然醒悟，原來這個味道，就是小五的味道。
無懼生死，眼裡面也沒有生死，這就是五人屠的最大特點，也是令人望聞生畏的恐怖之處。居風一直都不知道，這種忘死的戰鬥意志，小五是經歷瞭如何的生活考驗纔會釀成。然而今朝看到了李基，纔有了一些更深刻的認知。
李基在這一點上，和小五如出一轍，甚至比諸小五更甚。
就像是一個是師父，而一個是徒弟。
和小五一道，向李基走去，路上擋路的聖天使團員紛紛給讓開了一條道路，穿過了兩個殘敗的書架中間的道路，便來到了李基的面前。
小五看著李基，後者也看著小五。前者眼睛裡是欣喜，後者眼神裡卻是慍怒。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李基把手掌從小五的腦袋後面拿開，旋即嗔道：“不爭氣的東西，誰讓你來這裡的，什麼時候老子的事情要你管。你以爲多了一個你，就能將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殺死嗎？”
李基越說越氣，看樣子就好像還要再次拍打小五的後腦勺的感覺。
然而小五卻絲毫的不生氣，他露出了皓齒，笑得燦爛無比。
“師父，我也是才知道你要來的消息，不然的話，我一定把整個俠客行都搬來，也要幫你宰了這個狗屁的團長。只是時間太倉促，有點來不及。但是我想，就算死的話，你一個人也太孤單了。活著的時候就怕孤單，黃泉路上我如何能讓您一個人呢！”
小五笑著說完了
這番話，可是卻讓聽話的人心中多了許多莫名的滋味，孤身一人前來，就是爲了在黃泉路上陪伴師父，這該是多麼厚重的感情，這又該是多麼崇高的勇氣。在場的聖天使團員都紛紛地垂下了頭，以示尊敬。
李基看著小五，明明臉色依舊是慍怒，可是眼眶裡卻多了一些晶瑩的東西在流轉，在閃爍。
“別讓老子在這幫人面前出醜，真他孃的麻煩。”
李基再次甩了一下冗長的“秀髮”，然後看向了團長，以及他手裡的鐵劍。
“老子知道你是道貌岸然裡面裝的最純粹的一個，咱們兩個人的事情終歸只在兩個人之間解決，等會我要是死了，你還有一口氣的話，記得要讓我徒弟安全的離開。老子這一輩子就這一個勉強看的過去的徒弟，你要是敢趕盡殺絕，我做鬼也要日你表哥的姐姐的二姨媽。”
居風看著李基放浪形骸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心中陡然間升起的崇敬卻比團長還要多上許多。儘管他邋遢的不像個樣子，行事多有荒誕，但是卻真的是極重感情的一個人。
小五是俠客行十三行的行首，幾乎就是俠客行的領袖，然而居風卻知道，俠客行的創始人其實就是一位和小五淵源頗深的一個人。現在想來，應該就是眼前邋遢的這位李基了。
擁有俠客行的李基，如果真的率領所有的俠客行來席捲聖天使，也絕非沒有勝算。
聖天使雖然精英很多，但是人數卻很少。而俠客行作爲一個世界級的殺手組織，旗下的殺手就如恆河的流沙。雙拳難敵四手絕對是武道界的真理，用一句糙話來說，就是一人吐一口唾液，都能把這羣人淹死。
然而李基竟然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一個人孤身地來到了龍潭虎穴，可見他並不是一個惡人，至少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聖天使如果和俠客行廝殺，那真的將會是生靈塗炭的景象。
人不可貌相，不是所有的邋遢人，都是可惡人。
團長面對李基蒼白無力的威脅，並沒有馬上回答話，只是越過了李基，將視線放到了居風和小五身上，似乎還在回憶著揮之不去的往事。
居風和團長目光在半空中偶然相遇，於是他決定自己應該站出來說些什麼，作爲一個看得透徹的旁觀者，他相信這件事會有轉機。
從小五和李基的身後，走到了兩人的身前，居風看向了團長，柔和慈祥的目光，然後徐徐說道。
“團長，我是一個外人，按道理沒有任何的資格參與兩位的私事。只是事涉我的朋友，我又恰巧在這裡，所以自然也無法置身事外。”
居風站出來，緩緩說了兩句話。他本是無關人，本來只是個看客，卻未曾想一下子就站在了舞臺上。
“既然站了出來，
就自然不是物外人，人生的路不都是自己的選擇嗎。只是你想要憑藉自己的能量就逆轉本來就準備好的結果嗎？”
李基看著站在身前側面的居風，眼神中有很多的情愫，然而流露最多的就是不自量力。
是的，居風站在聖天使的團員之間，站在兩個絕代高人和渾身是血的小五身邊，看起來確實真的有一些不自量力。
然而居風卻不卑不亢，轉過身看向了李基，鞠躬深施一禮，然後平靜地道。
“跟前輩鞠躬，是因爲敬佩前輩的勇氣，敬佩前輩在戰鬥過程裡所表現出來的一往無前，真的是一代英豪的風骨氣概。”
“但是前輩的話，我卻不很是贊同。什麼叫做本來就準備好的結果？難道是前輩眼中的生死嗎？難道是在站的諸位所想象的死亡嗎？晚輩真的不敢茍同。”
聖天使中有一些人能夠聽懂華國的語言，所以在居風說完之後，有幾聲輕輕的笑聲在人羣中響起。
因爲對象不是團長，不是己方人，所以他們沒必要表示尊敬，所以笑聲儘管很輕，但是卻很放肆，充滿了嘲諷的意味，讓人很難接受。
居風不是個寬容的人，至少對於不是朋友的人，絕不會有一點的寬容。但是在此間的場合，他沒有表達自己的情緒，只是淡淡地轉而看向團長，靜待著團長的答案。
池田健植心中微動，本來已經有了一些死亡的預兆，但是在這一刻感覺預兆又淡淡地遠去了。
小五看著居風的背影，心中安穩了很多。
李基眼神一凝，似乎被居風的話點醒了內心中隱隱約約不願意承認所以一直塵封的柔軟處。
他也看向了團長。
場間的衆人也都看向了團長。
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平緩而安靜，場面靜謐了下來，因爲即將說話的人，是團長。因爲即將說出的話，很可能會改變今天局勢的走向。
而團長的目光，則一直看向了居風。
半晌，他才緩緩道：“你是殺死宇多田浩的那個年輕人？”
居風聞言一怔，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沉默地承認了下來。
場間的聖天使成員聞言都不禁暗中倒吸一口冷氣。宇多田浩是聖天使的副團長，但是卻死於私事，所以其實和聖天使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是貴爲聖天使的副團長，實力自然極爲的驚人，他們自己都十分的瞭解，卻未曾想會死在眼前這個年輕人手裡。
小五在其後，在居風點頭之後的下一秒，說道：“宇多田浩是我殺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能聽懂話的人又不禁開始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的副團長到底死的是多麼的蹊蹺，竟然接連有兩個人都爭相承認。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