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虛空中,李穆睜開了雙眼。
下意識地,他執(zhí)起雙手,但此時,他卻絲毫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軀體。
彌矇,混沌,空寂,這是這個時空的一切,也是他身體傳達而來的觸感。
唯一清楚記得的,是自己還是誰。李穆閉上雙眼,心思陷入一片空寂,記憶的最後一刻,他在大戰(zhàn)之中,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和轉(zhuǎn)瞬而來席捲天地的抹殺。
我死了麼?
不對,他旋即推翻了這個設想,死後所有的力量回迴歸本源之處,尤其是像他這種達到碎虛境界的強者,死後會因爲自身強大的力量,靈核不滅,意識消散。
而現(xiàn)在,他清楚地感覺到一身充沛的力量,而且自己還有意識存在。
混沌裡,響起聲音。
“醒了麼?”
“嗯。”李穆答道,他向來便是一個既來之則安之的人,雖然不知道這聲音的來處是誰,但是此時在這虛幻的空間裡他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既然這個聲音出現(xiàn)了,那就可以證明自己爲何是來到這空間的。
“沒什麼要問的麼?”
“我知道你會解答的。”李穆道。
“呵呵呵,”那聲音陡然一變,變成了一個嬌俏可愛的聲音,“果真是心如止水呢,常人來這兒,恐怕現(xiàn)在是在大聲地喊叫著這是哪兒了吧。”
“閒話少說吧。說罷,這是何處,我爲何來的這兒,送我來這兒的人是誰。”
“這是何處,我暫且不能說,你爲何來這兒。送你來這兒的人又是誰,同樣也不能說,這件事情,恐怕你得做到給你的三件事後才能解答。”
“三件什麼事?”
“答應地倒是挺快。”
“身不由己的人現(xiàn)在是我,若不答應你,我又能如何呢。”
“第一件事。我將封印你百分之七十的實力,將你落到一處陌生的大陸,你要在這個大陸上憑藉實力生存下去,而那個大陸也會有件事等你去完成,那件事便是就是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情是什麼?”
“等你通過了那個大陸的試驗便曉得了。”
“我的記憶呢,也會被封印麼。”
“不會,但是你會以初生幼兒的形態(tài)降生,放心,那個大陸的時間維度和這兒不同。一百年,對於這兒也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
“你的記憶將會在某個時刻打開,但是在那個時刻來臨之前,你將會不記得自己是誰。”
“你的起點是地球的某個時間維度之中,你的實力將會被封印至30%,並且在記憶打開之前,你只會擁有地球宿體的本身實力。”
李穆沉吟片刻,道。“好的。”
“第三件事完成之後,我將會完成你心中最深層次的渴望。比如。青陽星。”
“你說什……”李穆話未出口,整個人便崩塌開來,意識重新拼圖。
一切 迴歸至虛無。
地球,中國,2020年。
某個醫(yī)院,一聲啼哭劃破了長空。
在那嬰兒發(fā)出第一聲啼哭的瞬間。沒人注意到,那嬰兒的左右手上,閃過了一黑一白的兩道光芒,轉(zhuǎn)瞬即逝。
於此同時,喜馬拉雅山頂。
一名入定的老僧睜開了雙眼。看著稀薄而明亮的天空,渾濁的雙眼流露出蓬勃的渴望。
他用顫巍巍的聲音道,“元素潮汐,終於來了。”
盛夏的陽光有些耀眼。
已經(jīng)是週日,除了高三的複習生外整個校園安靜無比,校門口熙熙攘攘走進些提前來上課的學生。
李穆站在七樓的陽臺上,趴著欄桿往下邊望,背後的易天坐在地上,書包放在一邊,手裡夾著根菸,熟練地吞雲(yún)吐霧。
“這麼說,你覺醒了?”說話的是易天。
“嗯,”李穆說,“不過看起來還不明顯,覺醒度還不到百分之二。”
“是什麼能力。”
“【灼陽】,”李穆把手擡起,手掌攤開,片刻,手心上方發(fā)出輕微的爆裂聲。手心上方的空氣開始模糊,劇烈地顫動,空氣間的對流清晰無比。
易天吐掉嘴裡的菸頭,站起上前,將一根手指伸到對流的中心裡,那根手指頃刻間化成了霧氣,被強烈的對流衝散。
“喲,不錯嘛,你和我是上克下的關係,我的能力是【霧靄】,看來以後要被你打敗了。”易天一臉戲謔。
“少來,你在兩年以前就覺醒了能力,我還是昨天才有的,我們……”
他的對話被撞擊聲打斷了,七樓的門被踹開,李穆和易天幾乎是在同時間撤掉了手中的異能,看向門外。
“兩位少爺,在幹什麼呢。”
看到來人兩人頓時鬆了口氣,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金剛,金剛生得虎背熊腰,早在初中就已經(jīng)長到了一米八的高度,牢牢地甩出了其他同齡人的平均身高,力氣又大,名義上是李穆易天幾個人裡的保鏢。
“林博盛呢,沒和你一塊來?”李穆問。
“沒,今天去他家,他媽說他昨天就出去了,說是去鄉(xiāng)下奶奶家有點事情,大概這兩天也不回來了。”
“這牲口,走也不說一聲,看來明天沒他的份了。”易天道。
“金剛,明天陪我去寒武學院報道。”
“什麼?”
李穆擡起右手,整個手掌劈啪作響,灼熱的對流讓整隻手籠罩在一片高溫的霧靄裡。
“我們四個,都覺醒了。”
話音未落,位於南方的方向突然升起一朵沖天的蘑菇雲(yún),一聲龍吟般的嘶吼從遠方傳來,恍神的片刻,四周的天空衝出數(shù)道黑影,超蘑菇雲(yún)的方向疾飛而去。
“是寒武警衛(wèi)隊的實習生吧,目測是有個獸系的異能者覺醒了,不過這陣仗鬧得有點大啊,該不會是遠古生物種吧,那可就慘了,估計會被某些國家買過去研究,整天把肚子剖開看霸王龍的內(nèi)臟是怎麼構成的。”易天道。
“別說得這麼蛋疼,再說遠古生物種的異能者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來。”
“上週剛覺醒了一個,在非洲南部,是獸系的劍齒虎形,據(jù)說爲了爭奪這個異能者,非洲好幾個小國現(xiàn)在打得不可開交。”
“不就一個獸系的麼,有必要這麼幹麼。”
“你不懂,自從寒武爆發(fā)結束以後,每年全世界範圍內(nèi)覺醒的人數(shù)就很有限了,就拿我們中國來說,去年整整一年也才覺醒了兩百七十八個,任何一個異能者的問世,都會引得各方勢力爭奪,當然,我說得是高階的異能者…”
“怎麼說得如此沒信心,”李穆把手舉到眼前,掌心的灼熱對流停止下來,“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成爲高階的異能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