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的不是睡眠基因,而是穆哈德研製的隱形復(fù)原藥劑。
丹花也高興地流出了眼淚,緊緊地和祈平、婁一龍擁抱在一起。
祈平鬆開了手,又回到那個木箱旁邊,想看看那個保存完好的木箱裡面是什麼東西,可是,那隻木箱上面沒有絲毫縫隙,她只好將木箱翻了過來,用手擦去上面的淤漬,見上面清晰顯現(xiàn)一行小子:“帶上它,會有大用途,切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打開!”
丹花和婁一龍也圍了過來,婁一龍一看上面的字跡,急忙抱起木箱說了一句:“我們走!”
然而,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祈平突然聽到一點異常的聲音,丹花也聽到了。
那聲音很近。突然,祈平和丹花同時喊了起來:“水面在升高,快跑!”
三人趕緊鬆開手,祈平將金屬盒中剩下的一個臘狀物拿在手裡,將玻璃管和臘狀物一起交給丹花。
“丹花,把它們放入口袋,一定要保護好。”
三個人一起衝出穆哈德的臥室,通過外面的洞窟就來到半圓洞窟的穹廬下面。
入口處,格雷斯揹著安娜,其他人跟在後面也都衝了進來。郭海坪的手中舉著一支火把。看來,他們早就發(fā)現(xiàn)水位升高。
“反時針找到第18個洞窟,那裡能夠通往上面。”安娜在剛纔大家發(fā)現(xiàn)水位升高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但是她還是有氣無力,只好由格雷斯揹著跑了出來,她爲(wèi)大家指出了通往上層的路。
水位還繼續(xù)升高,比剛纔的速度加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大腿的根部。
兩股隊伍的匯合,使大家懸著的心落下一半。10個人在水中艱難行走,等找到第18號門的時候,水位已近小腹。
雷克叫郭海坪拿著火把和格雷斯在前面開路,讓幾個女孩走在中間,他和婁一龍斷後。
進入洞窟十幾米之後,通道開始上升。郭海坪對格雷斯說:“格雷斯先生,我代替你一會兒,要不你會累垮的。”
格雷斯早就大汗淋漓,行動已經(jīng)艱難。他把安娜放在郭海坪的背上,接過郭海坪手中的火把,伸手拉住後面相雨霏的一隻手,快速向上走去。
由於通道的狹窄,他們不能並排前行。
走在後面的雷克和樓一龍看見水位已經(jīng)齊腰,要不快一點,大水很快就會將他們淹沒。
“郭海坪,再快一點,水位上升的速度更快了。”雷克大喊。
走在前面的郭海坪卯足了勁頭,加快了腳步,很快就爬出了水域。身後的格雷斯拉著相雨霏,相雨霏和其他幾個女孩也手拉手,狼狽不堪地向上跑去,很快也脫離了水域,走到一處平緩地帶。等雷克和樓一龍出來的時候,水位已將平緩地帶漫過。
“海坪,現(xiàn)在水位較低,可以奔跑。”
郭海坪在前面撒開雙腿就跑了起來。
走在後面的幺妹的手已經(jīng)和相雨霏脫開。她實在是走不動了,連困帶餓,身體根本就沒有力量。
丹花衝到她的前面,伸手就將她拉住。但是,幺妹還是停在了那裡,說什麼也邁不動腳步了。
“丹花,鬆開幺妹。旗雲(yún)、祈平,你們兩個到前面和丹花一起快跑,把幺妹交給我。”雷克高聲對她們說。
旗雲(yún)和祈平一起衝到幺妹的前面,和丹花拉起了手,快速向上跑去。
雷克來到幺妹身邊,伸手將她抱起,放在背上,拼盡全力向上跑去。
水位上漲的速度不減,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身體中的能量幾乎耗盡,還能跑下去就是因爲(wèi)逃離死亡的慾念。
十幾分鍾之後,他們終於跑到了積水大廳,積水大廳裡的紅色血水早就不見了,都順著那個圓形平臺留下的孔洞流到下面的洞窟裡去了。儘管水位還沒有上漲到積水大廳的位置,但是,危機就跟在後面,時候都有可能吞噬他們。
不知何時,他們曾經(jīng)走進來的那個山洞的洞口打開了,不過沒有看見門。也許,那就是祈平所說的光學(xué)“幻影石”。至於它是怎樣形成的幻影,雷克只能把它再次與“信息侵略”聯(lián)繫在一起。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它,趕緊走出去纔是上策。
大家都想倒在地上休息,被雷克強行制止。要拼盡最後的力氣,堅持走出,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大家已經(jīng)不是行走了,幾乎都是手扶巖壁把自己拖了出去。
走到外面之後,聽到了河水“嘩嘩”之聲。那種聲音就像生命的召喚,可是此處地勢之低,生命的召喚也無法避免災(zāi)難的到來。
雷克和婁一龍說:“後面的山體裡面都是水,我們必須越過河流,爬上對面的高山,纔有可能免於災(zāi)難。”
婁一龍咬咬牙說:“就是背,也要把他們一個個都背過去。”
他們來到河邊,讓郭海坪和安娜以及那些女孩坐在地上休息一下。雷克、樓一龍和格雷斯一起來到河邊,開始渡河的準(zhǔn)備。
他們身上的裝備,僅僅剩下格雷斯的一個三角抓勾和旗雲(yún)、相雨霏的繩索以及幾件武器。其餘的“約櫃”和頭顱、水果、火把全部丟在山腹之中。
格雷斯將三角抓勾甩向?qū)Π叮瑨熳×艘粔K石頭,婁一龍和格雷斯站在那裡緊緊拉住,雷克轉(zhuǎn)身走到幺妹身邊,把她背在背上,拉著繩索走進河中。
河水湍急、冰涼刺骨,雷克咬牙堅持,郭海坪已經(jīng)站在岸邊,手舉火把爲(wèi)雷克照亮。火把的光亮很弱,但是老天幫了他們的忙,天上星光閃閃,只是沒有月亮。
雷克在激流中拼搏,終於把幺妹背到對岸。他回來之後,再由樓一龍去背安娜,經(jīng)過幾次輪換,所有的人都過道了和對岸。不是另外幾個女孩自己過不去,是因爲(wèi)她們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
他們渡河的時間持續(xù)了半個小時。
有了這半個小時的休息,女孩們能夠走動了。可是,四個男人卻再也爬不起來了。安娜仍然走不了。
雷克叫旗雲(yún)、相雨霏和丹花輪流揹著安娜,先行爬山。短短幾分鐘的休息,四個男人又站起身來,艱難地向山上爬去。
剛剛爬出十幾米,就聽身後山崩地裂地一聲巨響。回頭一看,只見後面的山峰影子在四處散開,無數(shù)水柱騰空而起,夾著山石、樹木飛向四周,接著就是排山倒海的水帳向河道這邊的山谷咆哮而來。
四個男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躬身開始奔跑。被樹木攔住,就繞行;被滕蔓颳倒,在爬起。只幾分鐘的時間,剛纔所在位置就被滔滔濁浪吞沒。
他們終於爬上了山頂,與安娜和幾個女孩會合。
望著山谷中滔天的白浪,聽著隆隆的巨響,所有的人幾乎停止了呼吸,靈魂好像也不在體中,那是何等的驚悚,何等的震撼……
郭海坪望著山下那片白浪,聲音戰(zhàn)抖地問雷克:“那些水是從哪裡來的?”
雷克倒在地上,已經(jīng)沒有心思看山下的滔滔濁浪,聲音嘶啞:“據(jù)安娜講,化骨幽靈池有個秘密,我想那個秘密就是魔頭所布,那個魔頭將化骨幽靈池與一個秘密機關(guān)相連。估計它早就想到有這一天,做好了準(zhǔn)備。我分析這個山腹的下面肯定暗藏壓力巨大的地下河,那個化骨幽靈池下面有個壓力開關(guān),一旦池水減少,壓力不夠,啓動開關(guān)。通過中繼機構(gòu),將高壓力的地下暗河的出口打開,那暗河的水就衝了上來。由於暗河的水壓過高,容量過大,當(dāng)它灌滿整個山腹密道,達到積水大廳之後,兩個窄小洞口流量不夠,不能及時泄壓,山體肯定就要崩塌。”
……
7月7日的清晨,太陽高高升起,大家纔在陽光的刺激下醒來。
然而,悲慘的一幕發(fā)生了。安娜的身體正在痙攣,身體的影像正在變得模糊不清,看上去已經(jīng)顆粒化。大家顧不得腹中空空,全部圍在安娜的身邊。男人緊咬嘴脣渾身冰冷,女孩心神不寧,低頭垂淚。
安娜的身形越來越淡,她努力從口中呼出一些氣流,產(chǎn)生一種嘶嘶的聲音:“我——回——不——去——了——”
她沒有說出後面的話,身體逐漸變成了氣體,消散在空氣之中……
河流垂淚,大地悲悵,爲(wèi)了她聖潔的靈魂。
樹木俯首,蒼天默哀,爲(wèi)了她不朽的正義。
……
雷克望著無盡的山巒,視線漸漸模糊……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