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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宿醉之後

中途簡如風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裡,她心裡一驚,擡頭一看,發現抱著自己的人居然是佟斯年。佟斯年睫毛微顫,彷彿被懷裡的動靜擾了,簡如風連忙恢復原來的姿勢,生怕將對方驚醒。

昨天后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只記得大家在火鍋店聚餐,什麼時候到ktv來了?

包廂裡燈光昏暗,簡如風睜著酸澀的雙眼大概掃了一下,發現陳思嘉和方允興睡在旁邊角落裡,其他同學也橫七豎八地睡著。

簡如風嘆了口氣,實在想不起來昨晚自己怎麼就滾到了佟斯年懷裡,但這個懷抱卻意外的溫暖舒適,趕不走的睏倦再次包圍了她,她在佟斯年肩膀輕蹭了一下把臉頰碎髮掃開,然後閉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等刺眼的燈光將簡如風重新從睡夢中拉起時,她發現自己獨自躺在沙發上,旁邊是陳思嘉,佟斯年不見了。

簡如風揉著眼睛起身,呆坐在沙發上,試圖緩解宿醉後的頭痛。原本正喝水醒神的師姐看她這副待機中的模樣,不禁關切道:“如風,還好嗎?昨晚第一次喝醉吧。”

簡如風還不知道自己眼睛腫了,只是覺得視野莫名變小了,聽到師姐的問話,她懵懵地點了點頭:“還好。師姐,昨晚我沒幹什麼丟人的事情吧?我第一次喝斷片……”

師姐回憶了一下:“沒什麼,昨晚上就沒幾個清醒的,不用在意。”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包廂門打開了,佟斯年拿著一條毛巾走了進來,雖然頭髮有點凌亂,但還是不失帥氣。

他衝師姐點了點頭,便將手中毛巾遞給了簡如風:“敷眼睛上,會好受點。”

簡如風接過毛巾,等敷上眼睛之後纔想起來問:“我眼睛腫了嗎?”一邊從包裡拿出手機想照照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形象。

一旁的師姐調侃佟斯年:“這麼周到?”

佟斯年在簡如風身邊坐下,說:“怕她待會兒出門嚇到別人了。”

“哦——”師姐似笑非笑。

簡如風:“……”

看到自己已經腫的只剩兩條縫的眼睛,簡如風絕望地把毛巾在臉上摁緊,她剛剛居然還在想佟斯年這麼貼心是不是對自己動心了,一看手機裡自己油光滿面的邋遢樣子就覺得對方應該只是不希望自己待會兒出去拉低市容市貌吧。哎,她的形象啊!

如果現在簡如風知道自己昨晚又哭又笑發酒瘋的模樣,估計會忍不住當場自刎謝罪。

靜靜坐著的佟斯年見簡如風一臉懊惱的模樣,偏過頭嘴角輕勾,識趣地沒把昨晚對方的失態說出來。

這時候是早上五點,等到五點半的時候,師姐將還沒醒的都叫醒,一圈人恍恍惚惚回了學校。

“昨晚上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簡如風十分不好意思地向佟斯年道歉。

凌晨的校園靜謐而清爽,太陽散發著柔柔的暖意,試圖驅散夜晚沉積的寒氣,從容漫步在校道上,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輕快愉悅。

佟斯年眼裡帶笑,語氣溫和:“不麻煩,只是以後我不在的話,建議你不要喝酒。”

“啊?”簡如風沒明白,“我昨晚出什麼醜了麼?”

佟斯年:“沒有,你酒量差,自己在外面的話還是不喝較好,不安全。”

簡如風想起自己早上在對方懷裡醒來的場景,小臉微紅,眼神遊移:“嗯,聽你的。”

陳思嘉昨晚喝酒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佟斯年也完全沒有細說昨晚經過的打算,簡如風問不出口自己怎麼睡到對方懷裡的,於是只能當是自己昨晚酒後失態,終於控制不住向佟斯年伸出了魔爪。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既然佟斯年的態度沒什麼變化,那她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粉飾太平……

嘖,慫病有藥治麼?

回宿舍洗完澡才七點,加上今天沒課,簡如風悠悠哉哉躺到了牀上,想睡個回籠覺。但是在牀上翻了兩下發現沒有睡意,就打開手機刷學校論壇,不知道昨晚上他們的心理劇有沒有人討論。

剛進論壇簡如風就被嚇了一跳,最上方的帖子裡赫然是昨晚舞臺上自己和佟斯年的合照,她點進去一看,發現大家都在說兩人身高差好萌,剛開始還以爲是扮演的情侶,結果卻是父女,欺騙了他們的感情。

簡如風邊看邊樂,原來大家覺得她跟佟斯年其實蠻配的麼?

往下刷了兩頁很快就發現不和諧的聲音了,有人開始說佟斯年跟黎婷才配,心理劇裡面的女生根本沒人知道是誰,讓其他人不要亂拉cp,看著尷尬。

“……”

簡如風默默關掉帖子。

雖然至今跟佟斯年之間的關係沒有進展,仍然是朋友的相處狀態,但簡如風已經很滿足了,默默等待也許將來有一天兩人能夠心意相通。雖然好像不對,但簡如風也挺享受現在的狀態的,認真體味著現階段跟佟斯年交往中的各種滋味,每當心跳因爲對方而加速或沉重,簡如風都覺得十分新鮮,暗戀雖然辛苦,但她甘之如飴。

週二上課的時候簡如風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初中同學高敬婓發來的。

“如風,我後來想沒有你的聯繫方式,就向老鄉會會長那裡問了你的手機號碼。前天晚上見面太匆忙都沒好好聊聊,今晚有空一起吃頓飯嗎?”

簡如風皺眉,心裡有點煩躁,初中那段難堪的記憶是她拼命想忘記的,卻沒想到會跟初中同學在大學見面。嚴格來說高敬婓並沒有做錯什麼,甚至當年還爲自己說話,但是簡如風還是不想再跟那段過往扯上關係。

“對不起,我晚上部門有事情。”

本以爲這樣做對方就會放棄,但是下課之後接到高敬婓的電話時,簡如風突然後悔自己把話說得太客氣了。

過了這麼多年,高敬婓的聲音對簡如風來說跟陌生人沒什麼差別,她實在不知道這樣的兩個人一起吃飯有什麼意義。

“就算部門要忙也不可能不讓吃飯吧,趕時間的話一起在食堂吃也可以的。”高敬婓彷彿不知道簡如風的抗拒,言語中還頗有替簡如風考慮周到的自得。

如果是用短信拒絕,簡如風可以想出一百條理由,但是在這樣直接的通話中她根本反應不過來怎麼拒絕,結果莫名其妙就答應了對方晚上一起吃飯。

一旁的陳思嘉早就看出她神情不對,但是畢竟初中時她跟簡如風不在一個學校,所以也不太瞭解高敬婓這個人對簡如風來說意味著什麼,只以爲她是不喜歡社交。

陳思嘉勸道:“吃頓飯而已又沒什麼,你不能總悶在宿舍吧,除了部門之外你就沒有其他交際了,老鄉會也不去,這樣以後畢業會吃虧的。”

簡如風苦笑:“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跟高敬婓見面而已。

此時是午飯時間,簡如風跟陳思嘉一起往食堂走去,沒有注意到從後面追上兩人的方允興。

“難道那傢伙對你有意思?”陳思嘉見簡如風還是一臉鬱郁,不禁懷疑道。

簡如風哭笑不得:“別瞎猜了,人家初中換女朋友就跟換衣服一樣勤快,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個小矮子。”

“誰!誰對我們如風有意思啊!”方允興突然從兩人背後竄出,嚇了陳思嘉一大跳。

陳思嘉給了他一拳:“找死嗎!你嚇死我了!”

方允興樂呵呵地受著對方的巴掌,一旁佟斯年則默默看著簡如風。

簡如風跟他對視,略帶慌亂地解釋道:“沒有誰對我有意思。我們是在說我初中同學的事,對方約我晚上一起吃飯。”

佟斯年點了點頭:“前天比賽碰見的那個?”

簡如風默認。

“初中同學啊!那你們還挺有緣的,居然還考上同一個大學了。”方允興彷彿唯恐天下不亂。

簡如風嘟囔:“孽緣吧。”她的話含在嘴裡,其他人都沒聽清。

“不想見就不要去了。”佟斯年似乎是看出了她打得不樂意,便說。

簡如風苦惱地搖了搖頭:“已經答應了。”

方允興不解:“就是吃頓飯嘛,不合的話吃完以後不見了就是。”

簡如風點了點頭:“嗯。”

陳思嘉也不知道簡如風真正在意的是什麼,因此也無從寬慰,於是轉移話題道:“月底就要競選了,你們演講稿寫完了沒有?”

方允興甩了甩劉海,臭屁道:“我還需要寫草稿麼,隨時都可以上。”

陳思嘉懶得理自己的智障男友,詢問的目光落在簡如風身上。簡如風點了點頭:“我寫了份草稿,部門師姐說幫我看看,給我改一下。”

方允興:“你們部長這麼好,我們部長只說到時候別給他們丟臉,然後就不管了。”

“你們外聯部都那麼會說話,哪裡還需要操心。”簡如風失笑,“佟斯年,你們部長怎麼說的?”

聽簡如風連名帶姓喚自己,佟斯年忍不住想起對方醉酒時候在自己耳邊叫著斯年的場景,他眉頭微皺,目光落在前方,說道:“我們部長也沒說什麼,不過不管怎樣,多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

初夏的太陽努力散發著熱度,陽光透過層疊的樹葉在地上撒下斑駁光點。簡如風揚起頭,眼含深埋的愛慕,看向身旁步調慵懶的佟斯年,一旁的方允興則圍繞著陳思嘉,大聲笑著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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