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古宅裡,真九郎的角的移植就是在這裡進行的。
同時參與當然還有提供角的崩月法泉,奉獻出了寄宿在右臂中的一根角。
爲何說是一根?因爲崩月家的每一位族人天生便擁有一對角,左臂和右臂中都寄宿著一根。
崩月夕乃焦急在房間外來回渡步,時不時地回頭看向緊閉的木門,此刻真九郎和崩月法泉進去已經三個多小時了。
她心裡始終放心不下,焦急的情緒連多坐一會都渾身不自在。
“嘎吱!”
上了年頭的木門被推開,發出了刺耳的尖銳聲音。
聽在崩月夕乃的耳中則是命運的鐘聲。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矮小老頭錘著駝背慢步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戴著一副老花鏡,身上穿著白大衣,想來就是爲真九郎做移植的御巫家醫師了。
“真九郎!真九郎他……怎麼樣了!”
滿心焦急的崩月夕乃試圖從出來的老人臉上讀出些什麼,可惜閱歷的差距讓她讀不出一點想法。
無奈她只能開口詢問,同時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尖。
就怕聽到會讓她絕望的消息。
“呼呼,最關心的是那個小子嗎?老鬼你輸了。”
御巫行滿緊繃的臉龐上露出了嬉笑之意,轉身對著房門內喊道。
他是這次移植的擔當者,也是御巫家的現任家主。
“可惡!這就是女大不中留嗎!一點都不關心爺爺的安危。”
隨著熟悉的聲音響起,崩月法泉的身影出現了門口。
他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嫉妒,乾枯的面容都扭曲到了一起。
出現的第一刻就開始數落起發愣的崩月夕乃。
這時候崩月夕乃才反應過來,確定了移植順利完成。
對著崩月法泉吐了吐舌頭,崩月夕乃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移植的“手術室”,在不大的房間內環視一圈,瞬間就發現了苦笑著的真九郎。
“哼哼,老鬼,認賭服輸吧,那個東西的手術我一定要負責。”
御巫行滿肆意地嘲笑著崩月法泉,隨後將之前定的彩頭說了出來,爲的就是怕崩月法泉反悔。
“那個東西會不會用上都兩說呢,我只是隨口一說。”
崩月法泉一臉的鬱悶,話裡話外似乎有反悔的意思。
這御巫行滿聽了可不願意了,打賭之前可是明確地說過不許反悔的。
“老鬼!我說會用上就是會用上,這個小子可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對你們家的破角沒有排斥反應的人,大不了到時候我把‘銀線針’也帶上。”
“哦?你捨得嗎?那可是有一根少一根的東西,你現在還剩幾根了?”
崩月法泉聽見“銀線針”之後明顯有些意動,但隨即又把真是情緒藏了回去,換上了一副“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
不理會這兩個老頭子的吵吵嚷嚷,崩月夕乃利索地關上了門,建立起她和真九郎的兩人世界。
“夕乃姐,不用這麼擔心我,你看手術很成功……嘶!!”
看著崩月夕乃臉上還未散去的緊張和不安,真九郎動了動被繃帶包裹著的手臂試圖讓其放心,不過剛揮到半途中,縫合的傷口就傳來一陣劇痛,真九郎疼得齜牙咧嘴。
“活該!不過你沒事比什麼都好。”
崩月夕乃先是板起臉斥責了一句,隨後一切的不安全都融化成了笑容。
她是崩月家的傳人,不需要移植角,也不明白移植角的過程。
但是有一點她深知的是,角的力量絕對不是說出來的那麼簡單,她手臂就寄宿著兩根角,對其力量的感受也非常的深刻。
現在的她都沒有把握隨心所欲地解放角,一旦駕馭不住,就會被角的力量所吞噬,不只是肉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更別說沒有流淌著崩月家的鮮血的真九郎了,何況移植的還是爺爺的角之一。
不過現在看來是她多心了,御巫家的醫術不愧被爺爺嘖嘖稱讚,真九郎看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是嗎?”
一直被黑化的笑容給盯習慣了,冷不丁地突然看見夕乃由衷的笑容,真九郎害羞地撓了撓臉頰。
“喂,臭小子,回去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我們就要回國了。”
粗暴地推開了門,崩月法泉惡劣的態度都寫到了臉上。
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真九郎,招呼他們離開這裡。
旁邊的御巫行滿在暗暗竊笑,心情舒暢之下感覺背都沒那麼駝了。
這麼短的時間發生了什麼?!
崩月法泉明顯的態度轉變,讓真九郎有股不吐不快的慾望。
總覺得老爺子的態度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就是孫女沒有擔心你嘛!至於嗎?
真九郎想著想著,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他不會想到態度的轉變才只是開始,就在當天晚上,崩月法泉以康復運動的名義拽著真九郎大戰了三百回合。
讓真九郎充實地感悟出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容易嫉妒的老人惹不得,特別是武力高強的老人。
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九郎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因爲動作幅度過大,真九郎手臂上的傷口撕裂開了。
拜此所賜,幾人的行程往後推延了兩天。
崩月法泉在事後也被崩月夕乃狠狠地修理了一頓,那場面看得,真九郎都開始同情起崩月法泉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因爲這兩天的延遲,留給了某些人充足的準備時間。
無論是這邊還是家那一邊。
……
夜深了,御巫家的領地變得靜悄悄的。
只是時不時地有人影提著手電筒來回巡視著,燈光晃過山坡增添了一絲光亮。
在夜幕的掩護下,一羣人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御巫家的山腳。
他們無聲無息地解決掉了外圍關卡的守衛,直接奔著山上走去。
所過之處,不留一個活口,這些人撕開了山坡上的防線,御巫家的住宅已經近在眼前。
“是誰!”
臨近山頂的住宅區,明亮的燈光頓時讓這些人無所遁形。
注意到這幫不速之客的崗哨立刻拉響了警報。
“不留一個活口!”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不打算再隱藏行蹤。
短暫的槍械交火聲響徹,侵入者迅速解決掉了衝出來的警衛之後,分散進住宅區內。
豪我星疤扭動著因爲長時間低頭而有些僵硬的脖子,手裡抓著那名擔當崗哨並且按響警報的警衛。
巨大的手掌輕鬆地包裹住了警衛的這個腦袋,五根手指牢牢抓住頭蓋骨將其提了起來。
“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還真是感謝你呢!”
豪我星疤端量著這個警衛的腦袋,就像是在欣賞了工藝品一般。
“求求你……放過我吧……”
因爲疼痛而瞪大了眼睛的警衛,聲音顫抖著哀求對方放過自己。
同時他的手悄悄地伸到了背後,在腰間摸索起來。
“我有一個愛好,你想不想聽?”
豪我星疤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狂熱,連帶著捏住警衛腦袋的手也加了一分力道。
“去死吧!”
忍受住刺入腦髓般的疼痛,警衛怒吼著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看都不看衝著豪我星疤的腦袋就是三槍。
子彈出膛的聲響震盪在耳邊,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清脆,反而有種悶響的感覺。
“好痛啊!”
警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向豪我星疤,有些發白的嘴脣張合著卻發出一點聲音。
手槍的確是擊中了對方,但不是腦袋而是手掌。
豪我星疤閒著的另一隻手此時擋在了槍口面前,三顆子彈撞擊在掌心之上無法再前進半分。
因爲強大的阻力作用,子彈頭髮生了不規則的變形,相反,豪我星疤的手掌卻一點傷都沒有,最多也就是摩掉了點皮屑的程度。
“所以說很痛的,混蛋!”
甩掉依附在時掌心的鐵丸,豪我星疤保持著這個姿勢手向前伸,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警衛手中的手槍徹底變成了零件。
“怪……你這個怪物!”
親眼見證了超現實場面的發生,警衛心中的恐懼如跗骨之蛆一樣蠶食著全身,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
都說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有很大可能會尿褲子,他反而覺得因爲恐懼太過龐大,連尿褲子都做不到。